“我?關我什麽事?”


    蘇遠山一臉的莫名其妙。


    “具體是咋迴事?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到我爸和爺爺他們吵架時,聽到那麽一兩句。”


    黃衝撓撓腦袋,上下打量著蘇遠山,看不出這人有什麽特殊的,能讓他爸那種人屁顛屁顛的趕過來。


    倒是一旁的杜迴舟,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朝黃家方向望了一眼,皺著眉頭說。


    “行了,咱們吃完飯就趕緊迴去吧。”


    蘇遠山點點頭。


    正在這時,一道怒吼聲瞬間把幾個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你給我滾,以後別再迴來了,你早就不是我兒子了,你給我滾!”


    這種中氣十足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黃老爺子的。


    隻見巷子裏麵,黃老爺子正推搡著一個腸肥腦滿的男人,嘴裏不停的罵著。


    男人看起來久坐辦公室,挺著高高的將軍肚,滿臉酒色之氣,很是猥瑣。


    旁邊一個保養挺好的女人,兩隻胳膊拉扯著黃老爺子。


    試圖讓他鬆開手。


    被推著的那個中年男人,油光水滑的頭發亂七八糟。


    上衣扣子都被扯壞了幾顆。


    雙手擋在腦袋前,試圖抵擋黃老爺子揮下來的巴掌。


    嘴裏卻不停埋怨著:“爹,你就是思想太狹隘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您怎麽不幫我……”


    黃老爺子下手可沒留餘地,巴掌甩在男人的胳膊上,啪啪啪直響。


    “爺爺!”


    黃衝臉色一變,撒開頭的就往那邊跑。


    蘇遠山想跟過去,卻被杜迴舟拉住,衝他搖了搖頭。


    黃老爺子連甩幾巴掌之後,氣喘籲籲的站在一邊,指著眼前這對男女,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嘴裏不斷重複著一個字:“滾……滾……”


    那個男人眼瞅著他爹被氣狠了,也怕出啥事兒,不敢再刺激他。


    朝身旁的女人使了個眼色,那女人心領神會地架起胳膊愣是擠在兩個人中間。


    “爹,您老我消消氣兒,消消氣。瞅瞅今天這事兒鬧的……我倆就先走了,改天再迴來看您老!。”


    說完攙扶著自個兒男人落荒而逃。


    與跑過來的黃衝撞了個正臉。


    “你這個小畜生,跑哪去了?剛怎麽不見你?”


    男人瞅見黃忠,立馬來了精神。


    挺直了腰,甩開女人挽著的手臂,指著他的鼻子就開始大罵。


    黃衝理都沒理他,錯開走就跑到爺爺跟前。


    黃老爺子確實心情激動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扶著牆,伸手揉揉胸口。


    他原本強迫自個情緒不要那麽激動,剛緩了兩口氣就聽到兒子正在罵孫子。


    心裏頭那火砰的一下又冒了起來。


    “你這個破爛玩意兒,還敢罵我孫子,你才是小畜生。……”


    黃老爺子左瞅瞅右瞅瞅,想找一個趁手的東西,結果兩邊啥也沒有幹幹淨淨。


    “爺爺,我沒事,您別生氣了,別生氣了,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的。”


    黃衝瞅著老爺子又變了臉色,趕緊拉住他輕拍後背心。


    黃老爺子眼瞅著找不著東西,眼角餘光瞄到牆根兒,竟然有著兩塊磚板。


    他甩開黃衝拉著他的手,一個健步衝過去,彎下腰把兩塊磚板拎在手裏。


    直接朝兒子扔過去一塊。


    “不是,爹,你想砸死我。我死了將來可就沒人給你披麻戴孝了……”


    男人向後跳了兩步,躲開飛過來的磚頭。


    剛抱怨兩句,又瞅見自個兒爹手裏還有一塊磚板,趕忙拉著老婆朝前竄。


    一口氣跑到巷口,瞅著遠遠拉開距離,才手指並攏理理頭發,又整整衣服。


    一抬眼正瞅見杜迴舟和蘇遠山站在一邊兒在看熱鬧,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直接衝這兩人吼:“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看西洋景,看老畜生會不會遭雷劈?”


    蘇遠山嘴唇一翹,雙手抱胸嘲弄的瞅著眼前這對夫妻。


    他老婆這會兒也滿肚子氣,又被路人撞個現行,臉色難看至極。


    她也不管他男人,低著頭快步離開這地。


    “罵誰呢你……小紅,你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


    男人一瞅老婆扔下他自個兒跑了,頓時傻眼。


    慌張的追在女人屁股後麵也離開了。


    杜迴舟瞅了兩眼,不屑的說:“那倆人就是你黃爺爺的兒子和兒媳,一頭紮進權力的旋渦,啥事都幹得出來。”


    “家門不幸啊,讓你們見笑了。”


    這會兒功夫,黃衝攙著黃老爺子走了過來。


    杜迴舟臉色大變,趕忙連走兩步,拉起他一隻手直接把脈。


    黃衝在一旁焦急的瞅著,說話又怕打擾。


    隻能給自個兒爺爺順著背。


    一兩分鍾之後,才神色稍緩。


    “就是有點氣火攻心,緩緩情緒沒什麽大礙,老黃,這麽大歲數,情緒控製的好點!”


    “唉……”


    黃老爺子隻是長歎一聲,沒說話。


    杜迴舟拍拍他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中午吃飯的時候,黃衝努力的和蘇遠山配合,想要活躍氣氛,疏解黃爺爺和章奶奶的心情。


    可兩位老人家仍是心事重重,飯也隻吃了一點。


    吃過飯後,一切收拾妥當。


    杜迴舟和蘇遠山兩個人起身告辭。


    黃衝有事早就離開了。


    走到巷子口時,章春華突然拉蘇遠山的手,慈祥的說:“以後就把這兒當自個兒親戚家,逢年過節經常來看看,另外就是關於你的那事,現在基本上都傳遍了……”


    蘇遠山一挑眉,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辦正事要是有這麽快,就不會天天被人罵了。


    “如果將來我那個畜生得罪了你,不用給我麵子,他早就不是我兒子了。我隻有一個閨女,還有三個孫子孫女……”


    黃宗澤打斷老伴的話,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再說就過了。


    如果真處理不了,還有他們這幫子老家夥在背後撐著腰呢。


    總不會虧待小蘇。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有機會你們也去我那地兒看看,可好了!”


    杜迴舟神情黯然,他們這群人都一把老骨頭了,下次見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


    自此一別很可能就是最後一麵。


    “行,趕明個天暖和了,我們都上你們那兒轉悠轉悠……”


    章春華眼角濕潤,強撐著笑容目送杜迴舟離開。


    “走吧,咱們迴去吧。是時候該狠下心來了,不為我們,要為小衝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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