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要求?你直接說!”


    蘇遠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這老太太又在搞什麽鬼?


    “你跟我進來,村長你先坐會兒。”


    蘇老太說著,老臉上閃過一絲陰狠,轉身進了屋。


    “哎,你讓我怎麽說你們好呢,我對不住蘇大哥呀。”


    村長在身後一聲歎息,這蘇家的事兒,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蘇遠山冷笑一聲,跟著進了屋。隻見蘇老太從櫃子裏捧出老爺子的遺像,仔細的擦拭一番。


    那樣子,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蘇遠山瞅著眼前這一幕,有些熟悉。


    記憶裏麵一搜索,好像老爺子去世第2天,這老太太也是這樣捧著遺像逼問他,老爺子有沒有把什麽東西交給他?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當著你爺的麵說,那件東西你到底拿了沒拿?


    你想清楚了再迴答……”


    蘇老太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麵有人喊門。


    “蘇嫂子快出來,村裏來人了,指名道姓要找你!”


    蘇老太一聽,臉色頓時變了,抱著相框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把遺像給扔出去!


    她慌慌張張地把遺像塞迴櫃子,也顧不上逼問蘇遠山了,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村長正站在門口,先是瞟了一眼蘇遠山。


    然後湊到蘇老太耳邊,低語幾聲。


    蘇老太點點頭跟著村長匆匆離開,竟然連蘇遠山的迴答都顧不上聽。


    倆人都以為蘇遠山沒聽到他們在講什麽?


    卻不知聲音壓得再低,也逃不過精神力的掃描。


    村長:剛村支書過來,說是村裏來人了,穿著一身軍裝,點名要找你。


    蘇老太:找我,你認識是誰嗎?


    村長:看著像是當年送遠山那幫人裏的!


    蘇老太:你確定?走去看看。


    這幾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關鍵還提到了自己。


    穿軍裝的?


    帶我迴村?


    這怎麽跟猜謎似的,一個謎團接著一個謎團。


    眼見兩個人就要踏出院門,蘇遠山不樂意了。


    哪有分家分一半人跑了的道理。


    “奶,這家還分不分呀!”


    蘇老太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她本來就心虛得要命,結果還被蘇遠山給逮個正著。


    她看都沒看蘇遠山一眼,跟著村長就離開了。


    蘇遠山總覺得所有的事情就差一個頭,隻要找到這個頭,一切就迎刃而解。


    而他奶見的這個人,就至關重要。


    他悄悄地跟在後麵,倒要看看,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村長和蘇老太進了村委會,一進門,隻見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偉人像前凝視。


    那通身的氣勢一看就知道久居上位。


    男人聽到後麵的腳步聲,慢慢轉過身。


    一張剛毅的臉不苟言笑。


    “大娘,村長還記得我嗎?我是唐青鋒。”


    “記得,怎麽不記得?當年就是你……唐團長,咱們可有些年沒見過了。”


    村長趕緊上前,滿臉堆笑的伸手去握。


    唐青峰迴握了下手,可能平時板著臉習慣了,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這會兒笑得比哭還難看。


    蘇老太見到唐青鋒的那一刻,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


    “唐團長,您今天這是……”


    “村長,你也別叫我團長,我轉業了。”


    唐青鋒神色有些黯然,他迴頭望了一下偉人像,眼中都是懷念與不舍。


    “就在咱們市局工作,以後有事隻管找我。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見見遠山。


    一晃20多年了,我還沒和他見過一次麵。”一提起蘇遠山,唐青鋒語氣都激動了幾分。


    那孩子現在也不知道長成什麽樣?和老大像不像?


    “不行!當初說好了,誰也不許再見誰,你現在來算怎麽迴事?”


    蘇老太心撲通跳了一下,她不敢也不想讓兩個人見麵。


    一旦見麵,有些事情就會暴露。


    這麽多年來,唐青鋒每年都往蘇家寄錢,為的就是蘇遠山過得好。


    可她因為私心作祟,導致蘇遠山不僅沒有把高中讀完,還無視兒媳婦苛待王素梅。


    這大大小小不少事情,如果攤開了講,唐青鋒非得氣炸了不可!


    “大娘,以前不告訴他不和他見麵是怕他承受不住,現在他也有21歲了吧,聽說孩子都有了。


    現在的他應該能承受得住真相,我想把真相告訴他。”


    “不行,絕對不行。”


    蘇老太一臉猙獰,她絕對不允許蘇遠山繼承這份榮耀。


    “我這是通知,不是商量。當初是你們說不願意再讓他去參軍,我答應了。


    可他不能一輩子就這麽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也不能一輩子就在鋼鐵廠裏幹到老!”


    唐青鋒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眼神銳利地盯著蘇老太。


    蘇老太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鋼鐵廠,那份工原本是蘇遠山的,是她偷梁換柱讓蘇大海去上班的!


    這事絕對不能暴露,不行,絕對不能讓兩個人見麵。


    蘇老太臉一變,口氣放軟,開口說:“遠山是我孫子,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他昨兒個又舔了個閨女,心情正差著呢,你再把真相告訴他,我怕他一下子想不開啊,畢竟顧音她……”


    唐青鋒聽著她的話,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那個美麗又柔弱的女人……


    “這些年,多虧了你對遠山的照顧……”


    “哦?我怎麽不知道奶這麽多年有照顧過我?不讓我上學,讓我搬到泥巴房子裏住,把原來的房間讓給蘇瑞祥,這是對我好?哦,我明白了。奶是在磨練我的意誌!


    還是說我發燒不願意送我去醫院,任憑我差點燒傻子?


    又或者說放任我娘磋磨我,磋磨我媳婦兒,甚至要扔了我閨女?”


    蘇遠山帶著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唐青鋒向他看去,神情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他好像見到蘇建國正站在他麵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青鋒,這次任務你可不許和我搶,我還準備拿著軍功章迴去見孩子呢。”


    那次任務本該是他去,死的人也應該是他……


    “像,真是太想了……”


    唐青鋒的聲音很輕,卻讓蘇老太如墜冰窟。


    她幾乎要站立不住,伸手撐住桌子才勉強站直身體。


    “這位,這位前唐團長,說說唄。啥真相啊?”


    蘇遠山進了屋一腳勾過一張凳子放到屁股後麵。


    坐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準說。”


    “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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