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在那裏雙手舉著鞭子,等了好幾分鍾,也沒見zero有什麽動作,心中越發沒底。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抬頭看看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前方突然變強的凜冽氣勢。


    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完了,諸伏景光痛苦地想,zero不能氣到和他分手吧。


    那分手之後,還能繼續當幼馴染嗎?


    不不不,樂觀一點,zero肯定是愛他的,最多是以後再也不和他做那種事了而已。


    可那在事實上,和已經分手,重迴幼馴染關係有什麽區別!


    諸伏景光心中既忐忑,又非常不甘心,情緒不由得焦躁起來。


    狙擊手向來優秀的耐心,在心上人麵前發揮不了一點。


    作為資深臥底,他清楚長久的沉默,隻是用來增加被問話者心理壓力的一種方式。


    他在組織裏被審查考核的那些年,經常和這種事情打交道,本該早就免疫的。


    可誰讓對麵的人是zero呢?


    他根本無法忍受這種沉默,不安地再次開口:“對不起,你如果下不了手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動手。”


    降穀零:!!!


    他當即搶過諸伏景光手中的鞭子,有多遠扔多遠。


    開玩笑,他敢讓hiro自己動手嗎?hiro那可是真敢掄圓了打的人。


    這種會傷到hiro的危險物品還是趁早消失的好。


    事實證明,即使經曆了昨天的折騰,降穀零真想動手的時候,依舊臂力驚人,那根鞭子直接被甩到了房間盡頭,撞到了緊挨著門口不遠的牆壁上。


    這個距離顯然隻是房間的極限,不是降穀零的。


    咚得一聲巨響,幸虧房間隔音很好,不然外麵的人不一定會腦補出什麽東西來。


    諸伏景光被嚇得一個激靈,總覺得zero現在其實也很想這樣把自己丟出去。


    但緊接著擔憂就冒了出來,以zero的狀態,拋擲那一下,會渾身難受的吧?


    他連忙抬頭看過去,卻見對方並沒有像他想得那樣,既沒痛得齜牙咧嘴,也沒有用手去扶著腰部。


    隻是輕微皺著眉,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降穀零其實也挺意外的,但也許是因為他本人身體素質過硬,畢竟是可以長期無視睡眠,每天高負荷工作,把極限運動當熱身,受過那麽多傷,也沒見留疤的神奇體質。


    但凡身體的恢複能力差一點,就他這麽作死,早該在詭異世界和同期團聚了。


    又或許是因為hiro很擅長幫他做劇烈運動後的肌肉放鬆和按摩。那也是十多年的豐富經驗了,還是專針對他一個人的經驗,雖然運動類型上是有些許的差異,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反正從結果上看,降穀零身體有不適,但比他想象中的動都動不了的情況好太多了。甚至連剛剛那麽大的動作幅度,都沒有出現直接狼狽跌倒的問題。


    也因此,降穀零的怨氣散了不少,總算肯屈尊降貴,開口跟諸伏景光說話了:“渴。”


    其實水杯就放在床頭,裏麵盛著準備好的溫水,降穀零伸手就能拿到。


    降穀零這麽說,隻是見hiro可憐兮兮地跪坐在床邊,半點不敢再往前靠近,頓時又心軟了。


    心中腹誹著hiro明明昨天大膽的很,他喊了那麽多次停,都沒見人真聽過話,現在卻裝出一副恪守界限,乖巧地任憑裁決的樣子,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


    可偏偏他就吃這套,因為還在生氣,不想直接喊hiro過來,所以就借著讓hiro遞水,給對方一個湊過來的機會。


    諸伏景光向來最會捕捉zero的意思了,當即湊到戀人身邊,雙手遞上水,看著對方略有緩和的臉色,小心問道:“感覺還好嗎?我扶你躺下嗎?或者我幫你揉一揉?”


    “不好,不用,不需要。”降穀零喝了水,但嗓子依舊是啞的,語氣不爽,“誰知道你會不會揉著揉著,就產生些別的心思?”


    “不會的。”諸伏景光有些尷尬,他這次是真心的,zero還在氣頭上呢,他怎麽可能接著放肆,但他也清楚他昨天做了多少次類似的保證,現在又說同樣的話,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隻能幹巴巴地重複,“這次肯定不會的。”


    “嗬。”降穀零冷笑,“不信。”


    “那……”諸伏景光遲疑,“我發誓?”


    “不許發。”降穀零伸手捂住他的嘴,“誰知道詭異世界違背誓言會不會真有懲罰?”


    所以你已經默認我會違背了嗎?諸伏景光欲哭無淚地想。他在zero那裏的信任度,好像一夜之間,就這麽全消失了。


    好吧,是他活該。


    “我看你昨天已經盡興過了,今天就沒必要繼續了。你要是再敢撲過來,我就……”


    降穀零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有什麽能拿來威脅諸伏景光的,分手是不可能的,他連把人趕出去都做不到。


    揍人他舍不得,而曾經慣用的冷戰,在經曆過失去後,他也完全做不到了。


    猶豫的這會兒功夫,最佳威脅時間早就過了,其實後麵無論補上什麽,都無法找迴應有的氣勢。


    他隻能換上波本的黑暗氣場,麵色陰沉,聲音冰冷:“後果自負。”


    諸伏景光卻長長鬆了口氣。


    這就是zero對昨天事情的最終審判了。


    竟然才一天,他原來以為這輩子都碰不到了!


    畢竟他的偏好似乎真的已經跑到了變態的領域,組織甚至都會為此出一整條軍火線,可見他的偏好恐怕早就遠超一般人的接受程度了。


    zero竟然還願意和他有下一次!zero真的好愛他!


    他感動地想直接把zero抱進懷裏,但是怕zero誤會到其他方麵,所以才勉強待在原地沒動,隻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一副幸福地往外冒粉色花朵的樣子。


    降穀零:?


    他震驚地看向諸伏景光,茫然地迴憶了一遍自己剛剛的發言。


    他的表達有歧義嗎?他是禁止了hiro的想法,明確地表達了拒絕的意思吧?


    他是把原本的兩天兩夜,直接中途截斷,變成一天一夜了吧?


    他是還拿出氣勢,冷酷地威脅了一下吧?


    hiro他怎麽幸福地像是被求婚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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