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有!”淺顏色眼睛的白豚冷笑道:“既然輪迴是存在於羅伊珥蘭德的世界中,那麽,這一切就是有道理的,該遵循的,屬於規則中的一部分的。那些混賬以為自己能夠逃脫族群的製裁,覺得離開我們這個群白豚,就能夠在海洋中為非作歹。瞧,鯊魚不願意,鯨魚不願意!早晚讓他們撞上海中魔獸。到時候,吃的稀爛……連皮都留不下來!”


    虎鯨青蝦以及其他幾隻虎鯨,默默縮到白珍珠身後。


    弄得白珍珠哭笑不得。


    “就算命運之神會寫一些懲惡揚善的命運……但不是說,命運之神隻熱愛自己偏好的戲碼嗎?如果祂就是喜歡善人絕望而死,惡人幸福一世呢?”


    淺顏色眼睛的白豚打量了白珍珠一番。


    它問:“鯊魚有沒有製裁索多?”


    “有。”


    它又問:“你們有沒有製裁索多?”


    白珍珠意識到對方的意思,隻能歎息道:“有……”


    “看吧,命運到底還是喜歡正統的戲碼。會讓好人找到報仇的使者。會讓使者去製裁作惡的孽障。這是什麽!這就是奇跡啊!多少神靈和魔鬼苦求真果……然而,真果就在我們身邊,日夜浮現!”


    “……全部把希望托付給神,在我看來,還是有些拖延了。就算命運之神再怎麽偉大,又或者如你所言,真的每一個孽障都不會放過,那有誰願意成為給孽障增加罪惡的犧牲品?你願意嗎?”


    深顏色眼睛的白豚的話,讓淺顏色眼睛的白豚,不說話了。


    “……方正,我就是覺得,那些家夥早晚有一天要付出代價。”淺顏色眼睛的白豚,嘟嘟囔囔地說:“我們如果教育他們,就是給他們減刑。不應該,就該叫他們吃盡苦頭,然後去死!至於教訓,那就更不應該,因為我們平白成了傷害弱者的壞蛋!就該讓他們自生自滅!就該讓他們死在自己犯下的罪孽手裏!”


    虎鯨白珍珠說:“雖然有點冒犯,但我還是要問。假如有一天,你被陷害而犯下罪。並因此而受到命運的懲罰。你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但又因為已經成了罪人,而必須受罰。你是遵守,並自願去死。還是反抗,想辦法活下去?”


    “……你這是故意難為我。”


    “是嗎?”白珍珠說:“但每一個生命,難道不都是麵對著這樣的困境嗎?”


    “你這裏的假設,是被陷害!”


    淺顏色眼睛的白豚說:“如果就是故意犯錯呢?就拿我們這邊,最近八百年,抓到的幾個孩子來說。不是看了卷軸,覺得想要成為卷軸中描繪的王者。就是覺得日產生活很無聊,想要找點驚險刺激的樂子。還有因為感覺不到情緒變化,但看到人類被殺,聽他們發出驚恐的尖叫,就會有深刻的感覺,所以為了追求那種情緒的波動,故意去殺死人類的……這些家夥,屬於你說的那些人嗎?他們哪一個是被陷害的?”


    白珍珠說:“這些家夥當然要特殊處理。但他們也都是極端分子。八百年,按你的說法,也就出現了三個……還有更多嗎?”


    “是三類!算起來,也有二三十個。”


    “那你們白豚,現在有多少數量?算上這裏和白豚湖?還是,隻算這裏?”


    “你什麽意思?覺得有這幾個還不夠嗎?我們這些好的,都要被汙染,你才開心!?”


    深顏色眼睛的白豚攔了一下。


    它說:“佩煙……她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白珍珠說:“確實,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嗎?你的那些話,聽上去,就像是為了同類在爭取寬容。”淺顏色眼睛的白豚冷酷道。


    “說的不錯。”


    白珍珠,也就是佩煙,毫不畏懼這種標簽。


    “我們不是極端分子。因此,就希望如果真的要統一在海洋中,對生物判罰和定罪,必要保持絕對的公平正義。你們白豚,跟人類的關係最親近,應當比我們更早知道世界天秤的理念。那東西——就將人類的善與惡,一層層,劃分了等級。律法,尚且可以被人際關係混淆。但世界天秤,融合命運之神的規則,便是真正的,公平正義的使者。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海魔釁近年來,在海中大喊,要創造屬於海洋生物的世界天秤。但我們鯨魚和鯊魚,都認為,那家夥的目的,就是要成為海洋的統治者,它們不願意自己找一塊區域,深耕,營造,構建自己的社群。它們主張奴役,熱愛燒殺擄掠。這些家夥之前隻是流浪,如今卻想要成為海洋的霸主。”


    “你什麽意思?”淺顏色眼睛的白豚問。


    “我什麽意思?”虎鯨白珍珠佩煙說,“白豚是海神阿謝古的眷屬,在海神阿謝古去往海底火山群後,一直留在淺海,鎮守沉眠的火山。如果一定要有誰成為海洋的主人,我們鯨魚一派,認為白豚更合適。但——如果你的念頭,就是白豚的念頭。那麽,我絕不會投票支持你們當選新的海神。


    “一切惡行與一切善行,都是比較出來的。假如一個海中的生物,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其他生命,那麽,那家夥天然就是純善的。但如果,在一個族群中,任何一個海洋的生命,為了活下去,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會因為存在爭奪,甚至是打鬥和殺戮,變成一個純粹的惡份子!


    “假如白豚認為,一切犯下錯誤者,都該死。那麽,犯下錯誤的,就會迫使沒有犯過錯誤的犯下錯誤。甚至,讓沒有錯誤,變成錯誤本身。”


    淺顏色眼睛的白豚說:“你不要在這裏狡辯。犯錯了,就是犯錯了。就是該死!”


    白珍珠幾乎一瞬間就把對方按在地上。


    驚恐令其掙紮,尖叫,向同伴求救。


    “佩煙!”深顏色眼睛的白豚試圖阻攔,但並不能對抗周圍聚集而來的虎鯨們。


    “你看……”佩煙說,“你現在對我犯了錯誤,迫使我要殺死你來平複內心的怒火。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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