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花這會總算擦掉了眼淚,隻是說出來的話卻還帶著哭腔,“元安,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不能丟下我跟孩子,你要是走了,你讓我跟孩子怎麽活。”


    大概是孩子刺激到了趙元安,趙元安這會總算有了點精神,他娘就是個偏心的,趙元智就是個喪良心的,要是沒有他,他媳婦和孩子肯定會被欺負死,甚至什麽時候被賣了都有可能。


    趙元安終於開口說了句話,“別哭,我沒事。”隻是心情到底是低落的,少了一隻手,以後他就幹不了重活,以後可得怎麽辦?


    趙元安說完看了一眼四下,就看到隻有一個江秋花守著自己,他有些難受的問,“就,就隻有你,其餘,其餘沒人來?”家裏那麽多人,就沒有一個人關心他,難道他做人那麽失敗?


    江秋花擦了一把眼淚,“是三弟送我們來的,他交了藥錢之後就迴去了。”


    “你沒叫他留下來嗎?”他被砍掉手,那麽嚴重的事,趙元博竟然不留下來看守,就不怕他萬一有個緊急情況,趙元博怎麽能那麽冷血無能。


    江秋花聽了忍不住難受,“我如何沒開口,可他不願意留下來,我還能強行把人拉住不成?我如今也不敢得罪他,你的藥錢還是他給的,他要是生氣,不給錢怎麽辦?我能怎麽辦?”江秋花越說越委屈,趙元安出事她比誰都害怕,可孩子太小,趙家兄弟個個冷血無情不管,她想找個幫忙拿主意的都沒有。


    趙元安看到江秋花哭成那個樣子,心裏麵也不好受,他還沒死呢,趙家就這樣對他媳婦,要是他死了,指不定會如何欺負江秋花跟孩子,想到這裏,趙元安心裏麵升起一股勇氣,無論如何他都要活著,活著把孩子養大。


    趙元安心裏麵怨恨趙元博無情,也沒有想過自己為趙元博做過什麽,隻想得到從來不想付出,這就是趙元博不願意搭理他的原因,趙元安這個人連親人表麵情都不願意維護,他憑什麽要付出。


    趙元博不欠他能幫他先交了藥費都已經是看在兄弟血緣關係上,至少這是一大筆錢,趙元博毫不猶疑的拿出來了,要是換做趙元博生病,趙元安絕對不可能願意掏這個錢,估計隻會讓趙元博等死。


    “趙元博。”趙元安咬牙,可除了無能狂怒,趙元安並不能對趙元博做什麽,甚至還因為藥錢的原因,抬不起頭,不敢找趙元博鬧 。


    不能找趙元博不是還有罪魁禍首嗎?“趙元智呢?”趙元安狠狠地問著。


    當初這個歪主意就是趙元智想的,什麽苦肉計,如今殘廢的卻是他,說不定趙元智這會已經趕走了張巧娘,然後占了家裏的所有的財產,不行,他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必須找趙元智算賬,還有就是家裏的財產,無論如何都要多分一點,想到財產趙元安有了動力。


    “當時很亂,我很害怕,大哥好像迴房間了。”江秋花想了一下迴答。


    趙元安聽到趙元智在他斷手昏迷地時候竟然躲起來不管不顧,心裏麵忍不住恨意翻湧,要是沒有人在現場,沒有人施救,他是不是就死定了?


    趙元智害他斷了手成了殘廢人,他饒不了他,還有就是張巧娘,他娘心腸好狠好毒,砍斷兒子的手是毫不遲疑,當初他早知道就不演戲了,實實在在打張巧娘一頓也能出出氣。


    “他就什麽話都沒說?”趙元安咬牙問著。


    “沒有,什麽都沒說。他一向就是擔不起事的人,家裏有任何事他都處理不了,也擔不起責任。”說到趙元智這個廢物,夫妻兩個有共同的語言,可以說在怨恨趙元智這一方麵,他們夫妻是同步的。


    江秋花也想到了這一次自己丈夫斷手,隻怕有趙元智的原因,可惜她想不明白是什麽原因。


    確實趙元智就是個沒出息的,遇到事情是能躲,這個龜孫不會又躲出去了吧?躲出去不用搬家以後說不定可以賴在老宅,還有就是可以躲開他,等時間久了再迴來,他就不生氣了,不行必須迴去找趙元智算賬。


    “秋花,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馬上迴家。”趙元安開口。


    江秋花看了一下窗外黑漆漆的夜晚,太黑了,現在迴家不方便,“要不我們明天迴去吧,天黑路不好走,而且也未必能找得到車。”


    趙元安傷的是手,不是腳,倒是可以自己走路,不過他流血過多,如今人也虛弱,最好請個牛車迴去,讓趙元安現在走迴去不現實。


    “我說現在迴去。”趙元安咬牙。


    江秋花聽了皺眉拒絕,“不可以的,大夫說當心你的傷口會腐爛發膿,也怕發熱,最好是留在醫館這邊,元安,反正錢老三已經給了,咱們等明天迴去。”江秋花主要是心疼錢,提早迴家,大夫也不會退錢,可不能平白便宜了醫館,還不如住到明天再走。


    而且江秋花也擔心趙元安要是有個萬一,孩子還那麽小,家裏要是沒有個頂梁柱那就完了,哪怕趙元安殘了,可有男人跟沒有男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秋花,咱們沒錢,還是早點迴去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要是有什麽問題,我們再來鎮上也可以的,鎮上一片菜葉子都要錢,咱們還是迴家吧。”趙元安想活了,就迫切的要爭奪財產。


    江秋花皺眉思考了一下,“今晚不行,你就是真想迴家,也要等明早。”


    趙元安不好意思說自己想要迴去爭奪財產,他跟趙元智的算計沒辦法說出去,說出去就是不孝,會被人唾沫星子淹死的,所以他不敢在這邊說,就算要說也是迴家說。


    趙元安不耐煩的瞥了一眼江秋花,“我說迴家就迴家,怎麽我殘廢了你就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江秋花看到趙元安因為升起揮舞著的殘臂,她看得心驚膽戰,急忙安撫趙元安,“怎麽會,我怎麽可能不聽你的話,元安,你別生氣,我這就去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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