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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川城外一片黑暗,沒有一點光線的地方像是黑乎乎的牆,阻絕了瑾玉視野,隻是感覺到他們在無盡的狂野上狂奔,一路上顛顛簸簸,瑾玉甚至連方向感都喪失了,但是隱隱約約聽到窗外有些密集的人聲。


    “滾開!”


    馬車席卷泥水,刀劍碰撞的聲音分外清晰,瑾玉有些遲鈍的看著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的趙恪,輕輕問道。


    “這是怎麽了?”趙恪沒有說話,隻是握住瑾玉的手,輕輕的將她不安的情緒撫平,然後才說道


    “有人要殺我。”


    “為什麽?”瑾玉忍不住問道,此時趙恪深邃的眼睛裏閃出一絲異樣的灰暗,他說。


    “沒有為什麽。”


    瑾玉沒有再問,此時似乎有一大隊人馬正在襲擊他們的車隊,窗外一片兵器作響之聲。


    此時瑾玉被趙恪按在懷中,瑾玉聽到趙恪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頓時感覺心到中一片安寧。


    就算他什麽也沒有說,但是瑾玉依然相信,自己不會有什麽危險,就算有危險,也不會死。


    她突然聽見箭矢破空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瑾玉想都沒有想,反身抱住趙恪,淩厲的箭矢透過瑾玉的胸膛。


    趙恪呆呆的看著瑾玉。


    “我好疼啊,好疼啊。”瑾玉帶著哭腔說道,


    趙恪握住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很疼,別說話,給我活下去,別說話。”


    “好。”瑾玉還是說了話,但是她已經痛的昏了過去。


    說到底,瑾玉都是個怕疼的人,但是沒有辦法啊,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沒有犧牲便沒有無來由的好處,瑾玉想要利用這位尊貴的皇子,就應該付出些代價,畢竟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隻要能夠報仇,瑾玉什麽都願意做。


    她最後這樣想到。


    車隊行至瀏陽地帶,小白窩在顧先生懷裏已經嚇壞了,他圓圓的眼睛上還帶著淚,緊緊的握著顧先生粗糙度的手。


    “師父,好可怕,那些人為什麽要襲擊我們呢?”顧先生看著小白的臉,想了想說道“因為他們沒有飯吃。”


    小白低下頭,而後又抬起頭,鄭重的看著顧先生,說道“以後,我一定會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小玉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瑾玉麵色慘白餓躺在馬車中央,胸口的箭矢已經被拔出,但是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


    當時瑾玉被黃少安抱進來的時候瑾玉當真嚇了一大跳,黃少安一身鮮血,瑾玉胸口的箭矢已經透胸而過,這小丫頭麵如金紙,氣若遊絲,若不是他隨行,恐怕撐不到瀏陽就死了。


    外麵伸進來一直蒼白的手。


    “殿下,您怎麽來了?”顧先生說道,隻見趙恪拄著拐杖,有些艱難的爬上馬車。


    “她怎麽樣了?”


    趙恪看著瑾玉蒼白如紙的麵色,眼睛越發深沉。


    “老夫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瑾玉能不能醒來,還是要看天意。”


    “我知道了。”


    趙恪緩慢又笨拙的出去,顧先生歎了口氣從馬車上下去


    小白看著瑾玉,有些沮喪的說道“小玉,你可不要死啊,你不是說還要請我吃望江樓的大餐嗎?”


    “我可是很期待的。”


    可是瑾玉終究沒有聽到這些話。


    黃少安與黑臉將士坐在一起,此地是個高坡所以倒也不擔心有什麽會偷襲,他大概猜到此時亂民襲擊車隊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那些身手矯健流民身形壯碩,一看就不想那種為了吃飯而殺人放火的家夥。


    “什麽事情一旦牽扯到皇家就會變的異常複雜,老黑啊,咱哥兩可是倒了大黴了。”黃少安喝了口酒,由於動作太大所以扯到了傷口不禁呲牙咧嘴。


    “你小子可消停會吧。”一直蒼老的手搭在黃少安的肩膀,顧先生坐在兩人身旁,接過黃少安的酒罐喝了一口。


    “哪個小丫頭倒真是不容小覷。”


    “可不是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有情有義的小姑娘。”黑臉將士一臉惆悵道,好像為自己沒有這樣有情有義的姑娘而哀歎。


    “隻是這丫頭的來頭也不小,她爹現下正在瀏陽,張府底蘊深厚,自然姑娘家的教養也是極好的,隻是如果瑾玉身死,恐怕我們對陛下以及張家都沒有辦法交代。”黃少安難得說上一些靠譜的話來。


    “老夫已經盡力了,不過以老夫看來一個世家小姐經曆這種事情,還能活下去,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所以,老夫倒覺得這個女娃命大得很,肯定會活下去。”


    顧先生摸了一把胡子。


    “行了吧,瑾玉要是死了的話,我可是要自責一輩子的,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在我手裏死了的話,我會自責一輩子的。”黃少安又喝了一口酒。


    黑臉將士看著黃少安,他聽聞少將軍曾經有一個十分可愛的妹妹但是卻在亂軍中死去,至今一直耿耿於懷。


    “將軍。”黑臉將士忍不住道。


    “沒事啦,瑾玉那鬼精靈的丫頭怎可能會死。”黃少安大力的拍著黑臉將士的肩膀,一臉的輕鬆愜意。


    “是啊,瑾玉那鬼丫頭怎麽可能死!”黑臉將士大力的點頭憨笑。


    最後無人言語。


    此時此刻,瀏陽河畔,張維文等人已經算了一天一夜,連趙閲這等貴氣天成的人都累成了狗。


    個個眼底青黑,衣衫不整,汗臭襲人。


    “重言,可有了結果?”一臉疲憊之色的溫均問道。張維文滿頭大汗,嗓子冒火,看著滿紙集中起來的數據和公式,說道。


    “再給我點兒時間。”


    溫均沒有再說話,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已經不是年富力強的年輕人了,一夜沒有合眼,已經讓他滿身疲憊,沒有心思想任何事情。


    他閉上了眼睛。


    “大人,黃少將求見。”溫均睜開眼睛,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黃少安一行人進入營帳,那位拄著拐杖的少年深深看了溫均一眼,溫均已經立刻行禮道“微臣參見十三皇子殿下。”


    “溫老免禮。”雖說溫均有很多疑問,但是他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他能夠問的,之前黃少安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張家的小姐,但是卻沒有泄露說找的了失蹤已久的十三皇子。


    “瑾玉那丫頭在哪裏?”溫均問道,黃少安指了指一旁的擔架。


    “這個就是張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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