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勝男來不及思考為什麽眼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可以接住她的一拳,她猛然將拳頭抽出,準備再度一拳下去。


    這時她卻感受到了脖頸處一涼,低頭一看,一把劍已經遞到了她的脖頸處。


    蘇陌看到她不服輸的眼神,平靜地提醒道:“隻是一場切磋,沒必要弄得最後生死相向吧。”


    丁勝男恨恨地盯了他一眼,放下拳頭,“我認輸。”


    蘇陌收劍行禮道:“多謝丁淑女手下留情了。”


    丁勝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雖然自己現在隻有開石境初期,但剛剛自己已經暗中用上了自己家族的武技【疊勁】,自己打不到對手時,身體內蓄積的力道隻會打出去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連同著下一次一起打出,直到打到對手為止。


    她已經可以疊出三重勁,足以媲美開石境中期的全力一擊了。但是剛剛那名少年卻用一隻手就擋了下來。


    難道這少年真的是優異的修行者?丁勝男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看其白皙的臉龐,怎麽可能是天天練武之人?


    丁勝男走下台去,找到在一旁看好戲的那位男生員,吩咐道:“你去給我盯著他離開學舍時的一舉一動!”


    那男生員的臉色瞬間灰敗起來,喃喃道:“別啊,他可是連你都打得敗的......”看到丁勝男一臉殺氣,那男生員隻能苦著臉答應下來。


    蘇陌目送丁勝男離開,眉頭微微一挑,將手輕輕垂下,使得衣袖遮掩住自己的手腕。


    雖然丁勝男的戰鬥意識和戰鬥能力都很強,但是本身體質還沒到諸異不侵,諸邪辟易的境界。所以自己使用了一些從陳家那裏拿來的慢性迷煙。就在剛剛自己四處躲避她的攻擊時,無色無味的迷煙已經籠罩了整個演武台。


    丁勝男剛剛那一拳看似虎虎生風,但實際已經有些軟綿無力。若是在這台上多待一會,恐怕最後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蘇陌剛下台,便聽到了有陣陣歡唿聲從另一處傳來。他朝那看去,卻意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蘇陌踱步過去,竟在場上看到了洛世書。


    洛世書穿著一件黑色長衫,右手持劍。劍尖正斜斜地指向地麵。


    在他身前,一名公子打扮的生員正半跪在地上,仔細一看,他的右腿上居然有著一道不停流著血的傷口。


    洛世書看著那人,用著略微嘶啞的聲音說道:“還要再打麽?”


    “你!”那名公子掙紮著想站起來,但很快有人攔住他道:“算了,孔師兄,這個人鬥起來不要命,因為他布衣命比較賤,我們可是千金之身,沒有必要和這人拚命。”


    孔師兄臉上的難堪好像緩和數分,“那倒是。”


    幾人正想下台,隻聽到洛世書在後麵開口道:“你們哪個,說我的命賤的?”


    那幾人一時間麵麵相覷,隨後,孔師兄站出來道:“你還想怎麽樣,我把清鳳苑頂層的茂竹學舍的開門玉符與你,難道還要再為難我等嗎?”


    洛世書卻是深以為然地點頭道:“茂竹學舍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是我的了,這和你退不退讓沒有關係,但是你們出言辱我,那又是另外一分結算了。”


    洛世書緩緩抬起劍,劍上還有著血跡未幹,冰冷的劍鋒,鮮紅的血液,一把普通的鐵劍在洛世書的手上仿佛什麽可怕的怪物一般,令得那幾人有些膽顫。


    孔師兄拔出佩劍,剛要開口,卻感到身體被一股柔力所攜,瞬間出了場外。再定睛往台上看去時,一位穿著月白色長衫的年輕公子正仗劍立於其上。


    那年輕公子對洛世書笑笑道:“這位同生,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將此事揭過如何?免得傷了和氣。”


    洛世書抬眼看向那年輕公子。他的眼神緩緩變得有些深邃,仿佛有黑暗在深處滋長。


    洛世書行了一個禮,隨後走下台去。


    眾生員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大多圍在那年輕公子旁邊,嘴裏還不斷說著恭維之語。


    大黑和甘四卻沒有理會那名公子,而是走向了下台的洛世書。


    洛世書看到他們兩個過來,停下腳步,平靜地和兩人對視著。


    良久,甘四率先開口恭喜道:“世書,恭喜你進了前十之列,這下我們布衣就占了四個位置了。”


    洛世書隻是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份請柬,遞給甘四說:“此物,我已不再需要了。”甘四看到那請柬,眉頭一皺,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大黑用眼神製止了。


    洛世書見兩人不說話,也沒有開口再說些什麽,隻是自行離開了。


    甘四問大黑道:“剛才為啥不讓我問他啊?”


    大黑搖搖頭道:“世書有很重的心事,讓他安靜一會,或許更好。”


    蘇陌看到洛世書離開,心念一動,悄然跟隨上去。


    洛世書把玩著手上的玉符,卻沒有立刻去往清鳳苑。而是東繞西繞,不一會,竟繞到了學宮後山。


    後山是一片荒蕪。不要說有什麽生機,這裏簡直一根草也不長。平日裏也極少有人來到這裏。


    洛世書在這裏出現卻不顯得突兀,他好像本身就該在這裏一般,渾身都有著荒蕪死寂的意味。


    洛世書從懷裏拿出了那個小瓶子,往嘴裏塞了一顆黑色丹丸。良久,他緩緩開口道:“黑老,你說剛剛那師重光,我用全力能否打敗他?”


    荒蕪的後山,沒有人應答他。他也隻是靜靜地站著,仿佛剛才那一句話不是自己問的那般。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略顯虛幻的人影出現在他身後,人影看著他,淡淡道:“那人修行的體罡並非一般的罡氣,你的勝算不到五成。”


    ......


    ......


    蘇陌並沒有一直跟著洛世書,隻是見他進了後山,便孤身返迴了。


    他這麽做倒不是半途而廢,就在他剛剛跟隨的路途中,他發現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跟蹤。於是不肯再跟,而是點到為止。


    洛世書會把請柬給別人,倒不是最奇怪的地方。瑤台之宴據說關乎三方會武,這三方的參與者都可以直接赴宴,請柬對於他們倒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蘇陌打定主意,先和相關夫子說好,自己不便修習這幾日的課業,然後自己便在墨竹學舍裏多學幾項鬥法的手段。


    藥王山脈,他也頗有興趣。


    迴到墨竹學舍後,卻發現有一人正在門外等候。看到蘇陌迴來,他淡聲道:“蘇少郎,你總算迴來了。”


    蘇陌向他打了一個稽禮,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嶽隊率,裏麵說。”


    嶽震和蘇陌在舍內分主賓對坐。蘇陌本想泡茶,但卻被嶽震阻止道:“蘇少郎,茶就不必了,我們當軍士的,從來不喝那玩意。”


    蘇陌也沒有勉強,隻是直接進入正題:“嶽隊率此次找我所為何事?”


    嶽震直視蘇陌的雙眼,道:“蘇少郎難道不知道我為何而來?”


    蘇陌笑道:“在下從來沒有猜謎的習慣。”


    嶽震聳聳肩,說道:“你似乎要代表軒泉學宮去參加那什麽三方會武?”


    蘇陌正色道:“不錯,嶽隊率此次前來難道是為此事?”


    “非也,”嶽震搖頭道,“世人都以為這是中土與海族的隱性鬥爭,或者什麽下一屆皇位的鬥爭。其實都不是。


    我在大元當過幾年兵,最高時做過萬夫長。但隻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我便被逐出了軍隊。”


    嶽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關於這個事情的。”


    ......


    ......


    轉眼到了這一月的休沐。蘇陌緩緩從入定中醒來。他伸出一根手指,若是定睛看向他的指尖,便可以看到有一點微不可察的白光。


    隻有米粒大小,而且一次最多隻能持續兩個眨眼的時間。蘇陌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剛修不久的“太衍神光”。此神光若不是近距離觸碰到,便幾乎無用武之地了。


    不過他最關心的並不是這太衍神光。他內視自身,便可以看到此刻他的丹田處有一枚小小的類似種子的事物。


    這便是養劍之法的劍種了。


    劍種的功效比預期的要好很多,首先便體現在他對劍的熟悉方麵上。以前的他,因為寒夢的原主人不是他,所以使用寒夢時一直感覺到有道隔閡。但他現在憑借劍種,便感覺到毫無阻礙。


    現在他可以斷定,若是比對劍的通感,即使是浸淫了數十年的劍客也比不過他。


    其次便是使用【驚蟄】時所耗費的真元量比以往少了一半有餘,而且劍氣更為飽滿,威能估計比以前大上一倍。


    隻是這其中卻有很多隱患。蘇陌眸光微動,控製著體內的真元形成了一個“繭”,死死地包住了那枚劍種。


    選擇修行養劍之法卻是那日聽了嶽震一番話之後才做的打算。不過如果嶽震所說的確有其事,那麽僅靠養劍之法,還是有所不夠,到時候可能還要選擇別的秘法來修行了。


    最近幾天淩汐要忙著簽約,所以隻有一更了。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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