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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宇都城,雲陽。


    大宇自從收到確切消息,夢靖已經帶領五萬大軍開赴西宇關,朝堂上就炸開了鍋,這次大衡在短時間就命夢靖重鑄西南防線,其實已經明確挑明態度,大衡已經視大宇和西華為極大的威脅,同時大衡已經知道三國聯軍之事,如此高調行事,無非想表明,就算你大宇和西華聯軍,我大衡也不怕,不需要藏著掖著。


    大衡的做法讓大宇朝臣分為兩派,主戰派和主和派,主戰派以老太尉李防為首,李防乃三朝元老,年近七十,是宇王李達祖父李勝的親弟弟,乃三朝元老,官拜午階·天空位太尉,在朝中極有威望。而主和派則是以丞相寧濤為首,寧濤年紀五十多歲,李達尚未即位時就已經是丞相,官至子階·天罡位丞相,威望雖然比不上李防,可在朝中也是極有勢力。


    “王上,夢靖大軍已經抵達西宇關,不日就要開始重鑄西南防線,如果我們此時不出兵,再次坐失良機,待夢靖安頓好大軍,西宇關內做好準備,我軍將再無機會啊。”李防作為主戰派之首,又是三朝元老,位極人臣,率先開口再次表達自己的政見,一來想讓尚在猶豫不決的大臣們偏向自己這邊,同時也是再給年輕的宇王施壓。


    年輕的宇王李達今年剛剛三十一歲,可自從他十二歲繼位以來,今年已經是他在位的第二十個年頭了,二十年來,他從一個懵懂的孩童,成長成了在朝堂上一國之主,大宇朝堂二十年對他的磨礪早讓他褪去了少年的鋒利和銳氣,取而代之的是與他年紀並不相符的老練與沉穩。宇王身材並不高大,身長不足七尺,膚色黝黑,膀闊腰圓,但雙眼靈活狡黠,讓人捉摸不透。


    宇王李達自然知道老太尉的想法,大宇百年的國策,他即位後二十年的隱忍與勵精圖治,都是為了逐鹿中原,甚至讓天下由大宇來重新一統,百年的籌謀,多年的準備,他心中又何嚐不想趁此機會一舉攻占西宇關,甚至解決掉大衡的肱股夢靖,但他也知道這不過是美好的願望,大衡,夢靖,豈是如此容易對付的,三國聯軍對付大衡他們籌劃良久,結果卻被大衡輕易破解,對他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如今趙國與大衡議和,西華置身事外,大宇如果對大衡單獨用兵,對手又是從未打過敗仗的夢靖,一旦戰事陷入膠著,或者大宇戰敗,大衡一定會對大宇窮追不舍,趙國和西華也有可能調轉槍頭對付大宇,到時不僅逐鹿中原的夢想破滅,甚至還會麵臨割地求和的局麵,所以他不能不慎重;現在以李防為首的老臣一力主張對大衡用兵,寧濤雖然主和,但現在局勢不明,自然不會公然反對李防的政見,而他不發言,其他主和的大臣自然其他大臣自然不會輕易表態,一來怕得罪人,二來心中也確實猶豫不決,所以都等著看宇王的意思。


    “大宇百年國策,‘聯合二州,利益二府,休養生息,伺機而動。’”宇王李達用眼光慢慢環顧了一圈下方所有的朝臣,然後慢悠悠的高聲說道,“‘聯合二州’,是指要聯合西宇和趙國,‘利益二府’,是指要許以利益給到北梁和穀幽,‘休養生息’,是要我大宇要勵精圖治,奮發圖強;本王自登基以來,時刻不敢忘記祖宗的教誨和大宇的百年國策,這十六個字一直刻在本王的心中,不敢有片刻的遺忘,前麵十二個字本王也自問做到了,然而光做到這些還遠遠不夠,因為前十二個字是因,而後四個字為果,‘伺機而動’,何為‘機’,如何‘動’,時機預測不準,隻會勞而無功,反受其害;行動把握不清,也隻會浪費機會,損兵折將。這‘機’與‘動’才是最難預測和把握的,所以,今天的朝會,我們就一個議題,‘何為機,如何動’。請大家暢所欲言,不必有任何顧及,所有決定都由本王一力承當。”


    宇王清楚挑明大宇現在的局勢,並且明言自己一力承當,為的就是不想讓朝臣有任何顧及,朝臣顯然被年輕的宇王這番話打動了,都暗自臉紅,此刻也拋開顧及和立場,心中隻有大宇。


    “王上!”這時丞相寧濤第一個站了出來,“臣有話說。”寧濤雖是文官,身材卻是不輸武將,身長八尺,圓麵短鬤。寧濤為官多年,早就有屬於自己一套的為官之道,自然不是被宇王一番話所感染才第一個發言,不過對於宇王的感染力他還是頗為佩服,幾句話就打消了大臣的顧及並且調動了大部分人的積極性,他身為丞相,又是主和派的代表,此時不能再沉默,所以急於發言,而其餘大臣見他第一個站出來,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所以有些嘈雜的朝堂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丞相請說。”宇王李達絲毫不覺得意外。


    “王上一番話振聾發聵,‘何為機,如何動’六個字精準地說明了我大宇目前的境地。”寧濤為人圓滑,自然不會像李防一樣給宇王施壓,反而借由宇王的觀點,順著來說,既可以闡述清自己政見,還讓李防等主戰派不好反駁,“如今的局勢明朗,對於這次大衡派夢靖重鑄西南防線,臣也有六個字的看法,‘不為機,何言動?’”


    “哦,那照丞相看來,夢靖這次重鑄西南防線,竟連機會都算不上了!”李防冷哼道。


    “太尉休要著急,容在下細細道來。”寧濤似乎早料到李防有此一問,不僅不生氣,反而淺淺一笑。李防見宇王有些皺眉,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寧濤不理李防,朝宇王施了一禮,緩緩道,“王上,臣之所以說這次算不上機會,乃是出於以下幾點考慮,夢靖雖說帶兵重鑄西南防線,主要是大衡出於對我大宇和西華的顧及,所以才會重新調整防線,要知道西宇關本來就易守難攻,我們對於西宇關的了解也僅限於一些探子的密報以及張牧將軍對關內的一些調查,但對於布防的細節並不清楚,加上夢靖的增援,西宇關不僅不容易打破,反而會更難,此其一也;趙國新敗,西華退縮,雖說北梁和穀幽曾許諾會配合我大宇用兵,但今時已不同往日,三國聯軍在大衡毫無準備之下都沒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讓趙國損兵折將,所以大宇一旦對大衡用兵,如果不能一擊製勝,戰況必定陷入膠著,北梁和穀幽必然會坐山觀虎鬥,不會輕易出兵,所以這次對大衡用兵,我大宇並無外援,大衡國力強盛,到時勝敗難料,我大宇反而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此其二也;夢靖用兵如神,天下皆知,懸壺口一役,讓趙國李進敗的莫名其妙,入境的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不是我寧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在下敢問在場的各位將軍,在大衡占盡天時地利的情況下,對大衡用兵究竟有幾分把握?”寧濤說道此時,大殿上已經非常安靜,有些人甚至默默的低下了頭,寧濤環顧眾人,再朝宇王施了一禮,高聲道,“有此三者,臣以為這次看起來的千載良機,其實危機重重,故臣以為此時不可對大衡用兵。”


    寧濤的這番話並不能說有多麽高明,隻是被由於立場不同,或者抱著僥幸心理的一群人給忽視了,此刻被他一一分析出來,確實合情合理,李防等主戰派聽的眉頭大皺,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寧濤所言正是宇王日夜所想,但他真正想要的是解決方案,而不是提出問題,因為在他的內心,他是很想和大衡真刀真槍的打上一仗的,所以並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哼!丞相高論,自然是無懈可擊,但李某自從軍以來,從來沒有那一場戰役在開戰之前就有必勝的把握的,都是靠三軍將士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拚出來的,戰場上瞬息萬變,又豈是可以憑空臆測的?”李防見寧濤雖然言之有理,朝臣也都深感認同,但他知道凡是沒有絕對,隻有真刀真槍比劃過才能見高低,三軍未動,豈可被寧濤幾句話嚇住。


    宇王見李防話雖說的豪氣,可卻沒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自己內心雖然主戰,可也不能任由他胡來,所以當下也並不急於表態,想繼續看看他人意見。


    “太尉說笑了,兵法有雲,‘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夫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太尉用兵老矣,朝堂如何出此兒戲之言?”寧濤語調平和,但這番話已經說得極為不客氣,戰鬥拉開序幕之前,必須進行周密的作戰計劃,充分估量自身的有利和不利條件,勝算多的把握就大,開戰之後獲勝的機會才會大;而勝算少的把握自然就小,獲勝的機會就小;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謀劃和準備,如果沒有進行周密的“廟算”,又或者廟算不勝,怎麽能隨意開戰呢。


    李防見寧濤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麵子,臉上氣的是青一塊,紫一塊,卻找不到反駁的語句。


    “太尉用兵老練,每戰都身先率人,所以三軍用命,讓敵軍膽寒,此乃太尉風骨,非是說廟堂之算不重要,丞相休要誤會。”宇王深諳朝堂製衡之術,何況李防乃三朝元老,又是他叔祖父,所以出言相幫。


    “王上說的極是,老臣一時失言,太尉莫怪。”


    寧濤目的已經達到,加上宇王從中調停,自然順勢而下。而李防連番受挫,知道寧濤今天必然不會輕易退讓,心中雖是惱怒,卻也不敢再隨意開口。


    “丞相所言,眾愛卿以為如何,可有應對之策。”宇王李達此時也無暇理會李防和寧濤的想法,他內心主戰,隻想有人能提供破解之法。


    宇王此言一出,聰明的大臣已經知道宇王內心是主戰的,苦於寧濤所言,句句壓在他的心坎之上,沒有應對之策。


    朝堂上再次安靜了下來,眾大臣視乎都有默契一般,均低頭不語,見此情景,宇王不由得鄒起眉頭來,不時用眼光巡視眾人,朱雀將軍張牧看到宇王神情,心想時機已到,與玄武將軍李飛對視一眼,李飛其實早就按奈不住,見張牧終於暗示自己,大踏步從朝臣中間走了出來,高聲道,“王上,臣有一法,可解王上和丞相顧慮。”


    此話一出,宇王本來頗為高興,可看清發言的是李飛後,心中不免又有些失望,以他對李飛的了解,並不看好他能有好的應對之法。


    李飛是李防的親孫子,算起來還是宇王李達的再從兄,他身長八尺,虎頭環眼,聲如巨雷,李飛雖然勇猛過人,但智謀不足,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官至午階·天暴位玄武將軍,他坐到這個位置,多少和李防有些關係。所以宇王不看好他並非沒有原因,而朝臣們和宇王看法似乎一致,都露出些許詫異和不屑的神色。


    “王上,”李飛不理眾人神色,繼續用他獨特而高亢的聲音說道,“臣以為,丞相所言,皆是關鍵所在,可並非沒有破解之法,而破解的關鍵,正在於時機的把握!夢靖引兵重鑄西南防線,西宇關本來就易守難攻,加上由夢靖坐鎮,此刻又嚴密提防我大宇,此時自然不可與其硬碰,但夢靖作為大衡上將軍,少則兩月,多則半年,夢靖必然領兵返迴衡安,此時西南防線順利重鑄,而我大宇按兵不動,西宇關守將也必然卸下心中防備,而短短幾月時間,縱使夢靖安排的再妥當和詳細,士兵的操練和熟悉卻絕不是一朝一夕,那時西宇關的守備力量不僅不會太強,反而會比現在更弱,所以,臣以為,我大宇隻要做好準備,待夢靖迴到達衡安之時,就是我軍破關之日,隻要西宇關一破,西華和趙國必然會主動找我大宇合作,北梁和穀幽自然也會按照約定襲擊大衡北部,到時大衡多麵受敵,首尾不能相顧,夢靖縱然再厲害,也隻會分身乏術,疲於奔命。”李飛一番話說的一氣嗬成,雖然不像他平日裏風格,卻是聲音洪亮,字字鏗鏘。


    “好!說的好!”李飛說話之初,宇王李達並沒有太在意,不過話說到一半,宇王已經把握住他話中關鍵,細細思索下來,可行程度很高,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卻也讓他大為滿意,因為李飛短短的一番話,解決了他多日以來的顧慮。


    “玄武將軍之言,甚合孤意,眾愛卿以為如何!”心中多日的顧慮得到緩解,所以此時宇王也不再隱瞞心中主戰的想法。


    “王上,臣以為玄武將軍之言,非常高明,既避免了和夢靖硬拚,解決了我方顧慮,又不至於坐失良機,臣以為可行。”李防高聲應道。起初李飛說話之時,李防隻道是他這個衝動的孫子要為自己出頭,可他一番話說下來,言之鑿鑿,連宇王都大加讚賞,他心中自然大喜,連忙出聲相幫。


    “丞相以為玄武將軍之言如何?”宇王做事一向謹慎,所以還是照例詢問寧濤意見。


    此時心中震撼最大的可以說就是丞相寧濤,他不是猜不透宇王內心真正主張,也並不是有心要和太尉李防去爭一時之長短,而是他多番考慮,確實覺得此時不宜和大衡開戰,所以為了大宇著想,他不得不阻止宇王此時對大衡用兵。而李飛一番話,確實見識甚遠,可行性極高,不由得他不重新審視局勢。


    “玄武將軍之言,思謀遠慮,臣以為可行,並無異議。”寧濤為人也算大度,李飛之言確實有理,他也不好強辯,不過他心中奇怪,李飛雖然勇猛,但也不過一介莽夫而已,且為人衝動好戰,考慮問題怎麽可能如此長遠,並且能夠這麽沉得住氣,難道此番話隻是出於他口,轉述他人言論而已?


    “不過,方案雖然可行,執行起來卻是困難,不能有絲毫差錯,在下敢問玄武將軍,可否將計劃祥加解釋?”事關重大,寧濤心中既有疑問,自然要問個清楚。


    “這個,”寧濤所言李飛似乎並無準備,下意識瞟了身旁張牧一眼,見後者並不看他,隻好硬起頭皮道,“此事事關重大,豈是一人之力就可以部署得當?今天如果得到王上首肯,在下一月內必然交出詳細作戰方案。”李飛雖然有些意外,但一番話說得還算得體,也符合邏輯。


    見到李飛神情,寧濤更加確定此番言論不是出自於他,而是朱雀將軍張牧謀略,看來上次三國聯軍事敗,張牧才借由李飛之口來求戰,加上李飛身後的李防,自然會事半功倍,他們聯手算計自己,寧濤心中雖然不悅,但他對這位少年將軍也頗為佩服,由張牧來統籌,自然勝過李飛許多。


    “玄武將軍所言甚是,在下並無意見,一切全憑王上定奪。”


    “好,既然如此,玄武將軍,朱雀將軍聽旨,孤任命玄武將軍李飛為主將,朱雀將軍張牧為副將,總領此次大衡之戰,一月之內,孤要看到詳細的作戰方案,其餘相關事宜,待作戰方案製定,再統一任命!”李飛的神情自然也被宇王看在眼裏,他早就懷疑是張牧給李飛出的主意,此時一看,果然不假,所以直接任命張牧為副將,讓他們兩人可以竭誠合作。


    “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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