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他還叫什麽關外武鬆?更何況他既然敢單身赴會,肯定做好了兩全的準備,如果血玫瑰敢動手,肯定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肯定是知會了某位政府領導,而且很可能在莊園周圍埋伏了槍手。”


    既然決定培養沈嶽,林曉天也不吝傳授他一些經驗。


    一大勢力的首領孤身登門拜訪另一位首領,牽扯到的事情有很多,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但也可以讓沈嶽明白蔣敬是有所持才敢單身赴會。


    離開血玫瑰莊園,林曉天給蜘蛛打了一個電話,蔣敬身邊的兩個沙俄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所以他讓蜘蛛安排捍衛者在華夏的情報部門調查下那兩個沙俄人的情況。


    蜘蛛隨後反饋迴來的情報,正如林曉天預料的那樣,那兩個沙俄人是沙俄黑幫的高層領導,最近這段時間與關外武鬆蔣敬來往密切。


    獲取情報最好的地方便是酒吧,所以在隨後的幾天中,沈嶽帶著李曉雅扮作情侶流連在冰城的幾家著名酒吧中,收集各種情報。


    這幾天關外局勢變化詭異,血玫瑰韓楚鳳所屬勢力遭到關外武鬆蔣敬的強攻,不但有好幾處場子被砸,就連高利貸業務也受到了巨大影響,很多中下層放貸頭目遭到了沙俄槍手的暗殺。


    隻是,血玫瑰韓楚鳳對攻擊的反應卻顯得很遲鈍,接連吃敗仗,連一次像樣的反擊都沒有,甚至還在不斷的收縮自己的人手。


    在林曉天看來,關外武鬆蔣敬之所以敢強勢的展開攻擊,肯定是因為得到了沙俄方麵的幫助,不然以這個老狐狸的性格,肯定會采取更加陰柔的手段。


    而血玫瑰韓楚鳳的退縮,似乎是在暗暗的積蓄力量,準備發起最後的反擊,相比掌控黃賭毒三項的蔣敬,韓楚鳳手下無疑顯得要‘文弱’一些。


    像韓楚鳳這樣將手下的有生力量集中到一起,然後攥成一個拳頭攻擊,似乎是最好的選擇,韓楚鳳能夠成為一方霸主,也不但但是運氣和僥幸,這個女人很有智謀。


    街上的警察越來越多,局勢越來越緊張,甚至酒吧中有人開了賭盤,賭關外武鬆蔣敬和血玫瑰韓楚鳳誰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或許政府警察方麵還不太了解為什麽冰城忽然變得混亂,暴力衝突流xue事件增多,但是酒吧中消息靈通人士卻對隱情了解更多。


    這便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這一日,林曉天正在酒店處理血刀匯報過來的寶島最新情報,房門被忽然敲響。


    打開門一看,卻是那日在韓楚鳳家中見到過的那個女保鏢,女保鏢轉達了韓楚鳳的邀約,請林曉天道莊園一敘。


    見到韓楚鳳竟然采取讓人來親自通知,而不是電話聯係的方式,林曉天眉頭皺了皺,看來血玫瑰現在的處境,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給沈嶽留了信息時候,林曉天便隨著女保鏢前往血玫瑰莊園,與前幾天相比,莊園的護衛人員足足增加了十倍以上,莊園內人頭攢動,或明或暗的隱藏了不少人,充滿大戰將臨的緊張氣氛。


    即使有女保鏢陪伴,林曉天依舊受到了最嚴格的檢查,甚至連女保鏢的車子都被徹底檢查了一遍,才放行讓林曉天進去。


    依舊是那間金碧輝煌到惡俗的辦公室中,韓楚鳳眉頭緊鎖,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正在處理手中的文件,聽到林曉天進來,她頭也沒抬,隻是用手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


    相比前一次的強勢霸道,今天的韓楚鳳顯得有些焦躁,表情愈發冰冷。


    “抱歉了,林先生,讓你久等了……”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助理之後,韓楚鳳歉意的說道。


    隻是她道歉也依舊是語氣冰冷,聽不出有幾分歉意。


    林曉天無所謂的聳聳肩。


    韓楚鳳將上次的禮盒拿過來推到林曉天麵前,沉聲道:“林先生,你委托我的事情,我沒法繼續幫你了,無功不受祿,這禮物我不能收了,還請林先生收迴。”


    見韓楚鳳執意要退迴禮物,林曉天笑著說道:“這幅畫對我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對韓夫人卻不同,算是我對韓夫人的一點心意,斷沒有收迴的道理。”


    韓楚鳳將香煙按滅在煙灰缸中,略顯無奈的說道:“這事情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周武存知道我在搜尋他之後,便投奔了蔣敬,你也知道我現在和蔣敬勢同水火,沒法和他開口要人,所以抱歉了。”


    聽到周武存居然投靠了關外武鬆蔣敬,林曉天眸子裏閃過一道冷意。


    關外武鬆蔣敬不會不知道自己在尋找周武存。


    這種情況下,他還敢庇護周武存,明顯是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


    不管他是故意和血玫瑰韓楚鳳作對,還是知道了龍鱗的真正價值,此刻的舉動無疑都是對林曉天的一種挑釁。


    而對於這種人,林曉天收拾起來,絕不會心慈手軟。


    冷意出現的瞬間,他周身控製不住的爆發出陣強烈的殺氣。


    韓楚鳳心頭一跳,汗毛都炸立起來。在她看來,原本慵懶倦怠的林曉天在這一瞬間,好似化為了遠古兇獸一般。


    好在林曉天的殺氣一閃即逝,片刻後便恢複了平靜。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韓夫人了,我會親自去找蔣敬要人,這幾天多謝韓夫人援手,告辭!”


    韓楚鳳目送林曉天離開,眸子裏閃動著異樣的神采。


    片刻之後,她嘴角輕揚,呢喃道:“還真想看看,是關外武鬆這個打虎將厲害,還是林曉天這個過江猛龍更強!不過話說迴來,為了個古董鑒定師,得罪林曉天這種人,老狐狸這次的決定很不智啊!”


    倚靠在老板椅上沉思片刻,韓楚鳳起身離開莊園,帶著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前去拜訪前輩。


    那位前輩如今已經歸隱,可是依然是跺跺腳都能讓關外地界震三震的任務。


    那位大人物名喚江雲龍,人稱江老,是昔日的關外老大。雖然已經退隱江湖,但門徒眾多,影響力無雙。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才是關外地下世界真正的龍頭人物。


    至於關外武鬆蔣敬、血玫瑰的男人韓嘯這兩條關外惡龍,也都出自他的門下,曾經受過他的恩惠。


    當然,除去在黑道上擁有顯赫地位外,他在白道上的關係同樣是四通八達。


    江雲龍曾上過抗戰戰場,和周邦國、周輔國兄弟二人的父親是老戰友,在周氏兄弟二人的父親戰死後,養育過周邦國、周輔國。


    時至今日,就連周邦國、周輔國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喊聲江。


    除此之外,因為老軍官的出身,他在中央中也認識不少人。


    總而言之,那是個充滿傳奇色彩的老人。


    此刻,老人雖然已經退隱江湖,可是居住的地方依然非常特殊。


    他不住郊區別墅,也不住普通的住宅小區,而是住在冰城最高建築富力江灣新城的頂層。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登高望遠,他想要看著冰城日益更新的變化。


    麵對江老這位耄耋老人時,韓楚鳳也沒了其他人麵前的冰冷,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充滿了清純的味道。


    或許也隻有在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麵前,她才能夠展現出自我真實的一麵。


    “江老,這是我從蘇杭帶過來的雨前龍井,您老人家好好嚐嚐。”韓楚鳳熟練的拿起茶具,開始為江老煮茶。


    她的動作很嫻熟,充滿了淡泊超然的美態。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肯定會驚掉下巴,絕對不會相信,在黑道上兇名赫赫的血玫瑰,會有這樣文靜自然的一麵。


    “你這丫頭是心又不靜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每次你心情煩亂,都會到我這裏躲清靜。”江老躺在藤椅上,憐惜的看著煮茶的韓楚鳳。


    他很喜歡這個女孩子,當初韓嘯與她決定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帶她過來見過。


    隻是江老也沒有想到,他金盆洗手之後,關外的事情急劇惡化,關外武鬆蔣敬公然決裂,不承認他選擇的繼承者韓嘯,兩人勢同水火。


    後來韓嘯英年早逝,他本以為蔣敬會一統關外成為真正的王者,卻沒想到那個第一次見麵時紅著臉甚至不敢抬頭的嬌弱女生,竟然繼承了韓嘯的勢力,甚至比韓嘯做的更好,與關外武鬆蔣敬分庭抗禮。


    作為曾經的黑道巨擘,他自然知道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些,是多麽的不容易。


    所以雖然他已經金盆洗手,不問世事,但卻時不時的充當智囊,指點一下這個可憐、可敬的女人。


    聽到江老的調侃,韓楚鳳微微一笑:“我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帶了龍井來賄賂您老的嘴巴呢。”


    江老抿了一口韓楚鳳遞過來的茶水,讚歎道:“還是丫頭你煮的茶最香,喝過你煮的茶,其他人煮的茶我都喝不下口了。”


    “嗬嗬,江老您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後多來給您煮茶,反正嘯哥留給我的‘江山’我也快守不住了。”韓楚鳳無限幽怨的說道。


    江老哪能看不出她的小伎倆,輕笑道:“行了,丫頭你也不用在我這訴苦,不是讓我幫著你的打聽那個林曉天的事情嗎?我幫你問到了。”


    “真的?江老您趕快說說!”韓楚鳳眼前一亮。


    她第一次見到林曉天就懷疑他的身份,在她與關外武鬆蔣敬鬥的你死我活的關鍵時刻,出現這麽一個意外的攪局者,她自然要調查清楚。


    隻不過她越是調查,越是糊塗,因為林曉天這個名字在華夏代表著太多的意義,讓她無從分辨真偽。


    無奈之下,她便向江老求助,希望神通廣大的江龍能夠為她指點迷津。


    江老拿起一個茶杯放在桌子上,說道:“你調查到的第一個身份,大地集團董事長林曉天,並非和他同名同姓,而是他本人。”


    韓楚鳳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大地集團是世界兩百強企業,林曉天作為他的老板,身份非同小可。可他此刻居然親自來關外,而且還是掛著羅八刀手下的名義,這事情可就容不得人不去好好推敲推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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