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隊長剛剛進來時那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林曉天冷笑。


    薑山雖然平日在下屬麵前表現得囂張,可實際上並不傻。此刻見林曉天如此淡定從容,他迅速冷靜了下來,心想林曉天是不是有什麽厲害的背/景。


    冷靜下來後,他講話也有分寸了很多。


    例行詢問了幾句後,他就板著臉走出了審訊室,讓人調來了林曉天的資料。


    認真看了眼林曉天的背/景資料後,薑山發出聲冷哼,“我還以為是什麽人物呢,原來就是個沒錢沒背/景的窮鬼。居然跟大爺虛張聲勢這麽久,待會兒看我怎麽教訓你。”


    幾分鍾後,林曉天被兩個板著臉的警員帶出審訊室。


    他走出審訊室時,薑山就站在審訊室門口不遠處,看著他冷笑。


    林曉天見狀,默默對著他豎起中指。


    薑山臉色發青,對著兩個警員提醒,“小劉、小許,這家夥是個刺頭,待會兒讓找些有經驗的老人,多給他上幾節課。”


    林曉天在傭兵界混了這麽多年,馬上就聽懂了他的意思,立馬眯起了眼睛。


    上課,是監獄通用的黑話,也可以說叫行話。最開始是指監獄獄警警力不足時,由監獄管理員指認的老犯人來給新來的下馬威,好讓新來的以後乖乖聽話,方便管理。到了後來,慢慢的就演變成了監獄特有的一種製度——每當有新犯人入獄時,都由獄霸帶頭狠狠教育一頓。


    獄霸給新人“上課”的方式五花八門,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總歸都很殘忍。就算再窮兇極惡的人,基本上隻用上一次課,以後都會變得老老實實的。


    兩個警員點頭,沉默的帶著林曉天去了重型犯倉。關上犯倉的鐵門後,他們用警棍重重敲響犯倉大門,大聲喊道:“喪狗,有新來的,薑隊長讓你多給他上幾節課。”


    幾個兇神惡煞的犯人馬上圍了出來。他們都是些犯了大案子的重犯,每個都是絕對的亡命之徒。此刻聽說薑山隊長送來的新人需要上課,眼中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光芒。


    兩個警察神色淡漠,轉身離開了。


    林曉天看著那些虎背熊腰,摩拳擦掌的家夥,鎮定自若。


    喪狗座位這個犯倉的獄霸,直到那些警察離開後,才囂張跋扈的走了出來。


    他身高近兩米,強壯得跟個猩猩一樣,袒露的胸口上掛著條蜈蚣般的長疤,配上眼中的兇芒,顯得異常嚇人。


    他活動著筋骨,陰惻惻道:“新來的,初來乍到,想吃個什麽菜?冰糖肘子還是辣椒爆魚?”


    林曉天聞聲笑了起來。


    吃菜,也是監獄裏的黑話。所謂的‘冰糖肘子’就是用肘部猛擊人的腎髒部分,如果‘吃’得到位,被點菜的人別說直不起腰,甚至小便都會帶血。‘辣椒爆魚’比‘冰糖肘子’更狠辣難熬,用電線或者麻繩浸泡在水裏之後抽打人的身體,打完之後人的身體皮膚都會像魚皮一樣外翻。


    還有‘雞蛋灌餅’‘隔山打牛’等等之類的‘菜名’,這些毒打方式最大的特點是讓人從表麵看不出身上有傷痕。


    “笑個屁啊,快點點菜。”犯人們虎著臉喊。


    林曉天置若罔聞,看著喪狗:“這些都太小兒科了,不如我請你吃個冰糖膝蓋吧。”


    “我吃你大爺!”喪狗眼中兇芒更盛,身體猛的向前跨步,肘關節帶著驚人的威力向著林曉天的腎髒部位毆打了過去。“既然你不配合,那大爺就先請你吃個冰糖肘……”


    他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斷掉了。


    因為,林曉天的膝蓋已經撞到了他的腎髒部。那一擊膝撞迅猛如電閃,狠曆如雷劈。


    喪狗臉色瞬間變得死白,健壯龐大的身體直接軟倒了下去。


    周圍幾個犯人一陣目瞪口呆,而林曉天則突然折迴犯倉大門前,用力捶打起來。捶打的同時,他還帶著哭腔大喊:“警官,打人了,救命啊。”


    外麵的警官對於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在加上薑山事先又打過招唿,要讓老犯人多給林曉天上幾節課,所以他們就算聽到了裏麵的求救,也充耳不聞。


    而林曉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佯裝哭喊過後,他走到喪狗麵前。


    喪狗真心嚇尿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林曉天是老油條了,而且還是那種有實力有演技又非常非常老的油條。換句話來說,在這種人麵前充老資格耍橫那都是作死。


    林曉天一腳踩在喪狗肚子上,看著滿臉驚恐的他,邪邪笑道:“喪狗哥,你還要請我吃菜麽?”


    “不敢了!不敢了!”喪狗連連搖頭。


    林曉天目光掃過其他幾個犯人,似笑非笑道:“幾位的意思呢,還要給我上課嗎?”


    “大哥您開什麽玩笑,我們哪有資格給您上課。”這個犯倉裏關押的都不是傻瓜,他們見林曉天一秒鍾不到就解決了之前的獄霸喪狗,哪裏還敢給他上課,一個個立馬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


    林曉天點點頭,滿意道:“很好。我叫林曉天,從現在開始,這個犯倉就由我來管,有意見沒?”


    “沒有!”眾人異口同聲。


    “非常好。”林曉天簡單環顧四周,笑道:“你們都有什麽好東西,都給我貢獻出來。”


    幾個犯人聞言,屁都不敢放一個,馬上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獻了出來。


    位置最好的床,最幹淨的洗漱用品,私藏的好煙好酒,甚至還有成人雜誌……


    半個小時後,林曉天躺在最床上,享受著眾多犯人小心翼翼的按摩,漸漸眯起了眼睛。


    這終歸還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傭兵世界如此,監獄如此,平凡的生活中也是如此。隻有掌握著絕對的實力,才能保證不被他人欺負啊。他暗想。


    醫院某個角落,沈依依扶著老爹,一次次撥通某個號碼。


    電話接連被掛斷五六次後,終於被接通。


    “你好,哪位?”電話才接通,就穿來道威嚴的聲音。


    老爹長出口氣,諷刺道:“張局長真是大忙人呐,給你打一天電話都打不通。”


    那人聽出老人的聲音,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道:“老爹!您這不是折煞我麽,我就算不接上司的電話,也不會不接您的電話呐。我剛剛是在外麵見客人,電話丟在辦公室了……”


    “行了,不用解釋了。老爹都知道。”老爹打斷他的話,“我今天打電話跟你,是有件事要求你的。”


    “老爹,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有什麽事直說就好了。”


    老爹板著臉,認真道:“你先聽我說完,事情可能有些麻煩。小二昨天迴來了,今天又被人抓進警局了,現在還沒放迴來。”


    “什麽,二哥迴來了。”電話那邊聲音提高了一個聲調,“他怎麽被人抓了?”


    “老二是為了替我打抱不平才被抓的。我昨天在機場被人打得住院,老二知道情況後,估計是把打我那人打傷了。中午的時候就被抓走了。”老爹歎氣。


    “老爹你被人打了?誰這麽大膽子!身體要不要緊!”電話那邊,那人的聲音很緊張。


    老爹搖頭,認真道:“老三,我沒事。當務之急是救老二,他已經吃了十年苦了,我不能再讓他受苦了。所以無論如何,老爹求求你,一定要把老二弄出來。”


    “老爹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再讓二哥受苦的。這件事情,我馬上就親自去查!你等著我的好消息!”


    電話才掛斷,張黎加馬上聯係抓捕林曉天的分局,了解具體情況。


    當天晚上,他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就開始思索起對策來:黃昌這個家夥雖然該死,但是二哥打人也是鐵打的事實,所以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黃昌取消訴訟。


    想到這裏,張黎加馬上讓助理準備了補品,第二天一早就趕去了黃昌住院的醫院。


    他決定試試黃昌的口風,看看對方上不上道。


    安靜祥和的醫院早晨裏,黃昌正在享受著情人的溫柔時,病房大門突然被敲響。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怒容,沒好氣道:“又是誰啊,tmd總是在早上破壞大爺的興致。”


    張黎加局長臉色如常,而他的助理則臉色立馬變得難看了不少。


    “黃老板,是張局長過來探望。”領路的小護士怯生生的說。


    “張局長,哪個張局長?我不認識什麽張局長啊。”黃昌有些犯嘀咕,連忙讓自己的小情人過去開門。


    病房門拉開,張黎加提著禮品帶著助理走進來時,黃昌差點沒從病床上嚇得掉下來。


    “嗬嗬,黃老板,身體好點了沒?”張黎加打心眼裏厭惡眼前的中年胖子,可臉上還是帶著笑容。


    “張……張局長……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黃昌舌頭帶著哆嗦,他雖然不認識張黎加,可在電視上卻沒少見。


    “不用緊張,我今天過來,就是過來探望探望你的。”張黎加笑著說。


    黃昌聞聲,心裏更加緊張了。


    張局長位高權重,跟自己無親無故,突然過來造訪,還說單純就是過來探望探望?他就算再傻,也不會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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