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跪成了一圈,眼睜睜的看著王寒。


    “諸位快快請起,在下當不得如此大禮。”


    見老者帶著那幾歲的孫兒也跪在地上,王寒連忙將其托起。


    “仙人呐,老朽帶著這孫兒在天幽關中有兩間尚可遮風避雨的破屋,可前幾日那關主的大軍便讓吾等速速離了天幽關,說是有什麽大災難會降臨,我等哪裏願意啊,可是降不住那氣勢洶洶的大軍,隻得朝著西方一路奔走,看看何處能討得生活,好讓我和我這可憐的孫兒有個遮風避雨的去處。”


    老者麵上染了不少泥土,一頭白發也被風吹得淩亂,嘴唇上起了皮。那獨輪車上有些許行李,那稚子卻也是被太陽曬得精神恍惚,一雙眼睛眯著瞅王寒,眼中的那一絲亮光讓王寒頗為心疼。


    “老人家,離了那天幽關是好事,留在那裏恐有生命之憂啊!寧願奔波一些朝著西方走得越遠越好啊,畢竟活著最重要嘛,那屋子塌了再建便是,隻要人平安,什麽都好。”


    王寒歎息,將腰間的水袋遞給了老者,悄悄的在水袋中加了半滴生機之液。


    “多謝仙人,隻是老朽有一事不明,敢問仙人不知有何災難發生竟要我關中的百姓都離鄉漂泊。”


    老者接過了水袋,遞給了那孫兒喝了幾口自己方才喝了一些,最後方才將水袋遞了過來。


    看著老者和那孫兒喝了水,王寒微微點了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孩子由老人帶著恐怕是父母走散或者出了什麽意外。


    老者瘦骨嶙峋,已然暮氣沉沉無了幾分力氣,如何養的活這可憐的孩子,有了這半滴生機液,老者可消去幾分暮氣,那幼兒卻多幾分生機。


    眾生皆不易,幫了兩人也算行了一件善事。至於幫成千上萬的人,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


    收了老者遞過來的水袋,看了看周圍跪著的上百人,大聲道:“大家聽我說,莫要嫌這路途奔波風塵苦,總比人亡要好上許多。那召予國如今舉國皆亡,想來是那天幽關的關主擔憂大家的安危方才將大家驅逐出來,大家一路朝著西邊走,越遠越好,越遠越安全。”


    “多謝仙人!”


    “多謝仙人!”


    ……


    “好了好了,大家快起來趕路,朝著西行便可。”


    眾人又是一番拜謝方才拾取了手中的行李,拉上了自家的牲畜,帶上了自己的妻兒老小又浩浩蕩蕩的繼續趕路。


    懸浮在半空之中靜靜的目送著眾人走遠,王寒心中不是滋味,心中多了一絲對大道的堅定。


    凡人年長者不過百歲春秋,無數人卻是要嚐盡生老病死孤苦病獨七情六欲之苦。若單是這些還好些,一遇到大型的災難或者是戰爭又要飽受國破家亡顛沛流離之苦,生命在世間的變數麵前是如此的渺小。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幾尺寬的道路上行駛,看了一會王寒便收了情緒朝著天空中等著的六人飛去。


    自己本是來問發生了何事,沒想到卻是什麽也沒問到。不過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知道了這數萬百姓的來源之處。


    到了六人身旁,講了講大致的情況,幾人稍做分析便打算先到天幽關一探究竟。這天幽關正好在通往召予國的方向,正好也是順路,縱然是沒有情況也耽擱不了多久。


    七人一路飛行,僅僅是花了半天的功夫便到了東望國的邊境,隻見前方一道光幕自大地之上拔地而起,光幕的另一邊還有一層光幕,七人定睛瞧去,卻是一道大陣,陣中包裹著一座城池,在夕陽下有著幾絲異樣的美,如同海市蜃樓。


    “這便是天幽關了,看著陣勢恐怕是有修仙者在關中,吾等上前看看!”


    七人立在天幽關前的平原之中,前路已然阻絕,晨妙道人便出了注意。


    “走!”


    相互看了一眼,七人便朝著天幽關飛去。


    “嘶!這是何等陣法,這氣息竟然如此恐怖,縱然十宗也沒有這般陣法吧!”


    七人方到陣前便被深深的震撼到了,這天幽關城牆延伸七八百米,在這平原之上如同一個龐然大物坐鎮於此,好生霸氣!而這大陣卻是將整座城池都包裹在其中,光幕直至蒼穹。


    “莫要靠近,這陣法殺機很強烈!”幾人尚在震撼當中,一向不太說話的曲照道人淡淡的提醒幾人。


    曲照道人話音剛落,七王寒忽然感覺一道驚天殺機將自己籠罩,整個人如同是大海中的孤舟,隨時有被巨浪拍成碎片的威脅。


    並非王寒一人感受到這股殺機,其餘六人同樣如此,七人頓時臉色蒼白不敢亂動,殺機將幾人鎖定,頓時一個聲音緩緩在大陣之中響起:“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紅色道衣的男子立在陣中,幾人稍微感知其氣息便都被嚇了一跳,這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一為覺道境強者!


    欽遠道人見這覺道境的中年男子發問,也顧不得震驚便恭敬地答道:


    “前輩,我等皆是散修聯盟執事,受命前往召予國馳援,路經此地見有大陣籠罩便過來探望,所有衝撞之處請前輩見諒。”


    這中年男子聽得欽遠道人的話語並未立刻做出表示,而是手中拿出了一顆傳訊珠開始詢問,片刻之後方才收了珠子看著七人道:“不用去了,此地便是我最後一道防線,進來吧,林久和千水在關內等你們。”


    這中年男子說完手中打出一道法訣陣法便開了一個口子,七人進了大陣對著城牆之上的中年男子拜了一拜後便進了天幽關。


    進得關內,讓七人意外的是關內街道之上竟然有無數凡人軍隊駐紮,威武肅殺之氣充斥了整個街道。


    “爾等隨我來!”


    幾人未行百米,一道聲音便在眾人耳邊響起,這聲音環繞讓幾人表明不了方向,皆是四處張望,卻見前方街道上立著一位粗布麻衣的老人,正是長老林久,七人連忙拜見。


    “好了好了,千水長老還在等著,先去擺放千水長老再談。”


    天幽關之中有諸多片區,雖被稱為關,但幾十年下來沒有任何戰事,便慢慢的發展成了一座小城,足以容納近十萬人而不顯得擁擠。


    長老林久與千水住在一座大院之中,如今此處的主人已經逃命去了。


    長老千水見著王寒幾人倒是沒有多說什麽,吩咐了幾句便迴了房間,反倒是平日裏在聯盟中一向不願多言的長老林久對著幾人解釋了一番如今的情形。


    當聽到有道境大能現身戰場時,七人都是目瞪口呆,而提及二十一位魔族覺道境之時長老林久也唏噓不已。


    談了約莫半個時辰七人方才退下,如今聯盟中聚靈修士尚未趕到,加上兩位長老也才九人,各自找了一間房間住下便已是夜幕深深。


    呆在屋子中的王寒沒有任何的睡意,聽得林久的話,一股威機感始終縈繞在心頭。那軒轅古族的道境大能和魔族的大能戰在一起,按照時間算起來已經過去了八九日卻了無音訊,整座天幽關之中的人都憂心忡忡。


    若是那軒轅古族的道境敗亡,也不知這陣法能不能抵禦住魔族大能的攻伐。


    雖然輪不到王寒來操這份閑心,但是心中仍然擔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終究是實力太弱,不說撐死一片天,但能有自保之力也好。”歎了一口氣,王寒便開始打坐修行。


    如今丹田之中的劍元變得更加淩厲,那盛開的一瓣道花之上的天元劍氣經過幾個月的蘊養如今似乎變得更加的靈動,王寒甚至感覺其有了一絲絲靈性。


    拋開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便開始吸取天地靈氣。然而讓王寒大失所望的是這天幽關之中靈氣極其稀薄,別說修行一晚,就算苦修一年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的進展。


    九瓣道花開了一瓣,剩餘的在這幾月當中嚐試了無數次都不能令其再度盛開,索性也絕了心思,隻當是機緣未到。


    停止了修行,王寒坐在搖曳的燭光裏開始了沉思。


    “對了!再打開一枚玉簡看看!”


    想了許久也未曾想到有什麽能快速提升修為的辦法,王寒拍了拍頭暗罵了自己一聲愚蠢,於是連忙從丹田之中拿出了一枚玉簡。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看著手中的玉簡,王寒暗暗祈禱。上一次打開的玉簡之中是陣道傳承,那麽這次的又是什麽呢?


    好奇之心升起便再難以磨滅,便釋放魂力朝著玉簡之中探去。


    魂力一入其中便發現了熟悉的封印,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王寒很快便組織魂力去一點點的磨損封印。


    “你放開我!再這樣我叫人了!”


    天幽關的一處街道上,一男一女似乎發生了爭執。兩人說了並聽不清楚,爭執了一會那男的竟然開始動手動腳。


    “我勸你最好從了我,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男的動了幾次手,沒想到卻被女子唿了一巴掌,頓時氣急敗壞惡狠狠的道。


    “你動我試試!”


    “嗬嗬,給臉不要臉,試試便試試!”男子聽得女子的威脅,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有了更進一步的想法。


    女子此時也是小臉氣得發紅,本來一心修行,今日出來透透氣,未曾想遇到了一個流氓,但奈何這流氓竟到了聚靈後期,聚靈中期的自己根本不是其對手。


    眼看男子就要動手,女子急得團團轉,手中一柄上品真器在手中顫顫巍巍。


    “咳咳咳,那個,打斷一下,我……”


    就在這緊急關頭,一個聲音忽然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起。正欲動手的兩人聞聲皆是尋著聲源處看去,隻見一青年立在街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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