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無比的寂靜,老者拉著王寒踩下的腳步聲格外的響亮。


    “這是幻像!這是幻像!”


    腳下的河麵腐爛的淤泥開始翻滾,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個死像恐怖的頭顱,王寒已經麻木了但仍然極力提醒自己。


    又踏了一步,這時原本腐臭的翻滾之中的淤泥之中升騰起了無數的粉色氣體。


    感覺有鬼,王寒立即停止唿吸,但是粉色的氣體卻好像有靈一般認準了來者片刻之間便將其籠罩在其中。


    意識漸漸的淪陷,有了一絲恍惚。一間偌大的新房之中,紅妝便地,屋中一張巨大的木床,一張紅色的木桌位於離床不遠的位置,上麵兩根紅色的蠟燭,微微的燭光照亮了房屋。


    王寒慢慢的走了過去,新娘披著紅蓋頭坐在床沿,看了看自己才發現自己現在身著一身新郎的衣服。


    “原來我已經結婚了。”


    意識渾渾噩噩的王寒開始走向新娘,輕輕的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哈哈哈哈,我們終於結婚了,這是真的嗎?”


    王寒緊緊的抱著眼前之人號啕大哭,不管是真是假,掀開紅蓋頭的那一瞬間,王寒頓時淚目了,這是自己心中念了千千萬萬遍的人兒啊。


    自己大一時便暗戀著班上的她,奈何時間緣分總是說斷就斷,三年匆匆而過兩人已形同陌路,但昔日種種又豈能斷,又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王寒一時之間喜極而泣,今天的她穿著古典的婚服,白皙的皮膚彈指可破,摸了摸陳西月的臉後便開始瘋狂的大笑,笑著笑著又哭,最後邊笑邊哭開始瘋狂起來,整個人歇斯底裏,時悲時喜,已入魔障。


    “走~”


    正在瘋狂大笑的王寒忽然聽得一老者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接著一切都開始破碎了,桌子、板凳、大床、陳西月、……


    “不!”看著心上人的臉一點點的破碎,王寒癲狂了。


    “不,不要,我求求你讓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王寒眼角含淚。


    “走~”


    隨著老者聲音的震動,王寒意識一震又一次迴到了河麵之上,腳底下腐臭的淤泥之中仍然有屍體沉浮。


    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先前的淚水猶存,用袖子擦了擦便繼續跟著老者前行。


    沒走兩步,忽然無盡的火焰從河麵升騰而起,兩人避無可避,霎那間便被火焰吞沒。


    “叛徒!國賊!……”無數的菜葉和臭雞蛋朝著自己的扔來,周圍的謾罵之此起彼伏。


    王寒發現自己身處一輛囚車之中,身前有數十個官差帶隊,雖然看不到身後,但是冥冥之中就是知道有官差。


    自己是一個大將軍,朝廷讓撤軍之時自己抗命了,因為自己一撤這座幾十萬人口的城就會被敵國血洗,於是奮戰到底保住了此城,但也落得個抗旨不遵的下場,終於落得囚車枷鎖,背了個抗旨不遵私通帝國的罪名。


    我救了他們啊,他們為什麽還要罵我辱我,王寒心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隨著菜葉雞蛋扔的越多,隨著謾罵之聲的此起彼伏,王寒心中升起萬丈怒氣。


    “啊!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在囚車之中瘋狂的掙紮,囚車之中捆綁著王寒的鐵鏈在劇烈的掙紮和滔天的怒吼中一一崩斷。


    “殺!”奪了身側兵士的大刀,王寒便怒吼著衝向了人群。隨著一次次的揮刀收刀,一條條人命在刀下逝去,無數的鮮血飛起。


    身經百戰武功蓋世的王寒哪裏有人擋得住,不多時整條街上便擺滿了屍體,被鮮血染紅的王寒更加憤怒了,你們一個也不該活!在城中逢人便下刀,所過之處片甲不留,極端的憤怒下似乎永不疲憊,一座諾大的城很快就成了空城。


    “殺!殺!殺!”


    王寒手持長刀,對著蒼天怒吼連連。


    “滋滋滋……”


    忽然一道金色的閃電從天空之中劈下,眼前的世界開始破碎,隻見老者拉著自己一步一步堅定的朝著對岸走去。


    退出了幻像的王寒對著幻像中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甚至還有一絲情緒彌留。


    喜、怒、憂、思、悲、恐、驚一個又一個的幻想接踵而來。七情幻像結束六欲又接踵而來,在老者的聲音中一個又一個的幻像被破除。


    低頭一看,兩人已至河麵正中。


    “換你來渡我了。”


    王寒剛從幻像中走出來,老者的聲音便響起。


    “我?我渡不了你啊!”王寒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迴過神來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拉著了老者。


    “渡得了。”


    老者的聲音在王寒的背後響起。


    茫茫的河麵上此時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散發著難聞的氣味,王寒隻得硬著頭皮拉著老者向前。


    場景一變,兩人置身在一片刀山劍海之中。


    “又無下腳之處,這如何行得?”


    王寒思維瘋狂運轉,老者在身後並未催促,靜靜的站立。就在這時身後的世界開始坍塌,迴首你看,身後是無盡的深淵,下麵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沒有盡頭。眼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就要塌陷,這掉下去怕是必死無疑。心中一狠便拉著老者朝著刀片劍海渡去。


    “拚了!”


    剛一踩上去,鋒利的劍尖瞬間劃破腳底,鮮血直流,但是身後的深淵越來越近,顧不得疼痛拚命的向前走。。


    一雙腳底已被劃爛,但是奇怪的是王寒踩過以後身後的刀劍便消失了,老者平安無事的踏在了自己踩過後演化出來的平地。


    “這是幻覺,我應當平安無事!”稍微有點清醒過來後便忍著劇痛一路向前。


    刀山劍海一過,兩人又迴到了河麵之上,剛走兩步場景又開始了轉換。


    周圍都是火焰,天空之中也變成了熾熱的紅,朝著前方一看,一條岩漿河橫在兩人麵前,滾燙的岩漿冒著熱泡。岩漿河對岸有一座光芒萬丈的門戶。


    要想進入門中隻有淌過這岩漿河了王寒額頭冷汗直冒。正要下腳之時,忽然岩漿河上劇烈翻滾,不多時一條石板路出現在了河麵之上。石板被燒的通紅,哪裏還有退路,便拉著老者便踩了上去。


    “啊!”


    剛踩到上麵,腳底便有騰起一陣青煙,劇烈的疼痛襲擊著大腦。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走過去,走過去就好了。”


    意識開始模糊,但毅力支撐著王寒繼續向前。每走一步,身後的岩漿便隨之熄滅,變成了冰冷的石塊。


    “我不行了。”


    仿佛經過了許久許久,終於拉著老者來到了金色門戶下,此時身後的岩漿世界已經完全熄滅,意識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倒向了門戶之中。


    “小夥子,我們過橋了。”


    接引橋之上,兩人已經走到了橋頭,這時渾渾噩噩的王寒身體便往前栽倒,老者輕輕的扶住了倒下去的王寒。


    王寒瞬間清醒。


    “這?”


    看了看自己的腳,沒有鮮血,也沒有被燒焦,迴頭看了看來時路,隻見接引橋靜靜的在自己的身後,又看看扶住自己的老者,看著麵露笑容。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主持接引儀式的趙啟的聲音傳遍山穀。


    “傳承殿弟子接引完畢,禮畢!被接引者入宗,領取身份令牌,入傳承殿!”


    “走吧,隨我入宗。”


    老者對著王寒右手攤開示意請入宗。


    見得接引儀式結束,李尊和子不言一言不發的帶著門下弟子禦劍而去,眾多的圍觀者也是皆盡散去。眾人心中都知道,自今日起,第四脈至少名義上有了傳承。


    肖靜此時也迴了宗門之中,等待王寒辦理諸多入宗手續。


    隨著老者入了小火宗,王寒一路上東瞧西望,心中感慨不愧是修仙門派,宗內之中紫氣盤踞,靈光交輝相應,一路上靈禽騰躍,偶有遁光飛進飛出。


    “隨我來。”


    老者引著王寒一路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座大殿之外。


    “進去領取身份令牌吧,老夫在此地等你。”


    到了大殿門口,老者並不進去,而是讓王寒進去。


    “麻煩前輩了!”


    王寒對著老者行了一禮後便入了大殿之中。進得大殿,隻見四周皆是無數飄浮的光球,向前走去,一個老者正坐在櫃台前,台上是一些茶具,頭也不抬的喝著杯中熱茶。


    “前輩,弟子王寒剛入宗門,奉命前來領取身份令牌!”


    王寒對著老者躬身一拜。


    “嗯,好!好啊!”


    老者也不知是誇茶好,還是應王寒。放下了手中的茶,便起身於櫃台之中拿了一個包裹,顫顫巍巍的手對著無數飄浮光球一揮,便有其中一個飛了下來落在其手中,仔細看去,隻見光球破碎,一塊黑色的令牌露了出來。


    老者將包裹和令牌放在了櫃台之上便對著王寒道:


    “這是兩套宗門服飾,裏麵還有十塊靈石,至於這令牌,便是傳承殿的令牌了。”


    老者的聲音氣若遊絲,上氣不接下氣。


    謝過老者以後王寒便領過了令牌和包裹,便要告退。


    “年輕人等一等。”


    老者叫住了要走的王寒,從一旁繞過櫃台,上前來便拉住了王寒的手。


    “哎呀,傳承殿的弟子可是不太好做,以後若是有了困難便來找老朽,你可記得了?”


    老者已然白發蒼蒼,臉上皺紋成堆,言辭真切,說完後便放開了王寒,示意可以退下了。


    “多謝前輩,前輩若是沒有交代弟子便先走了。”


    老者眼中有殷切之情,王寒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有一絲好奇,這老者何許人也。


    “去吧。”老者對王寒揮了揮手,便又腳步蹣跚的朝著櫃台走去,王寒躬身退出了大殿之中。


    出得大殿,先前接引自己的老者還在原地等待,見得王寒出來,便詢問可領到了身份令牌,迴了老者,老者便言帶自己去傳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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