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當擄走的命運,卻又因為這對兄妹而再次麵臨被俘的命運。但敖徹也知道,這其實不能怪他們。


    敖徹迅速打量著山縫中的空間,沒有發現其他的出口,他雖然發現一些可以躲藏的地方,但這些地方很難不被發現,敖徹搖頭放棄了躲藏起來的心思。


    但為了防止被抓後自己的身份被發現,敖徹迅速地將象征著自己身份的青龍玉牌、龍王孫金印都扔進了一條細縫中。青龍玉牌與龍王孫金印都是龍宮巧匠打造的寶物,落入細縫中後就自動變得晦暗起來,與周邊的石頭沒有什麽不同,很難被察覺。


    做完這一切,敖徹終於鬆了一口氣,認命的等待被抓。隻是敖徹看著一旁微微顫抖的小姑娘,眼中終究閃過一絲不忍。她與自己當年離開父母時一般年紀,卻要麵對家族被屠殺的殘忍、以將來的血腥試驗。


    或許他還可以做些什麽,為這個女孩爭取下一線生機。


    敖徹想到了什麽,他走到兄妹二人麵前,示意他們跟著他向內走,少年猶豫了下就拉著女孩跟在敖徹身後。


    三個人來到一塊山壁岩石的背後,這裏有一個凹陷,足以將小女孩塞進去。少年微微一愣,隨即迅速將小女孩塞進這裏。


    這裏從洞口方向看過來並不能發現什麽,但當進入山縫深處後,卻很容易察覺到這裏。


    敖徹對著少年說道:“你我躲在洞口,等到那兩人進來,就分開衝出去,將他們引開,不要讓他們進入山縫深處”


    接著又對女孩說道:“那兩人都被引開後,你就迅速逃出山縫,躲到其他地方去。至於能不能躲開搜捕,這就看你的命運了!”


    說完,敖徹當先離開,摸到山縫出口旁隱藏起來。


    少年在原地低聲對著女孩囑咐了幾句,看到女孩用力的點頭,方才離開,他來到敖徹身邊站立,並說道:“我叫寒重,你叫什麽?”


    敖徹思索片刻,說了個假名:“你可以叫我——陸徹。”


    “陸”通“六”,“陸徹”意為:第六、名徹,與六王孫敖徹的身份相契合。隻是旁人難以看出其中的奧妙。


    寒重點點頭,接著鄭重說道:“陸徹,無論今日我妹妹能否逃生,將來我都會償還今日的恩情!”


    雖然話語簡單,但是敖徹能感受到寒重的真誠,隻是不知他們還有沒有將來。


    很快,兩名蜉蝣衛走進了山縫中,敖徹、寒忠躲在洞口旁的視線盲區,兩名蜉蝣衛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們,都背對著洞口,將注意力放在洞內。


    這正是逃跑的好時機,敖徹與寒忠不約而同地衝出了洞口,隨後一東一西地分開逃走。


    “該死!這兩個幼蛟真是狡猾!”


    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兩名蜉蝣衛一邊叫罵著一邊飛快追了出去。


    山縫中安靜了下來,而躲藏在岩石後麵的寒靈戰戰兢兢地爬出來,隨後迅速地逃出了山縫,鑽進山丘間,不知逃到了哪裏。


    ……


    兩名蜉蝣衛最終抓到了敖徹與寒重。


    他們將兩人帶到了高空的車隊,來到最中間的座攆前。他們的麵前是被鰩魚抬著的玉攆,腳下是血腥彌漫的村落。


    “迦玄大人,抓到了兩個逃走的幼蛟。”其中一個蜉蝣衛說道。


    座攆上的紫衣大人看了看敖徹與寒重,對著兩名蜉蝣衛稱讚道:“做得好!自從四個月前東海六王孫被擄走,整個東海就開始嚴查,我們想捕獲幼蛟也變得更加困難。現在,每一個幼蛟都是珍貴的試驗體。等迴到蜉蝣洞,我會為你們記上一功。”


    “謝大人!”


    之後兩名蜉蝣衛帶著敖徹和寒重退下,並將他們扔進了一輛龍馬拉著的車廂裏。


    車內,還有其他被擄走的幼蛟。


    敖徹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雖然他再次落入了蜉蝣衛的手中,但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看出他的龍子身份,而是將他當做了這個村落裏逃走的幼蛟。


    畢竟敖徹出現在青蛟村落附近,又沒有龍角,鱗甲還與青蛟一樣都是青色,模樣看上去和那些幼蛟沒什麽兩樣,很容易就聯想到那些四散逃跑的幼蛟。


    而且敖徹在蜉蝣衛麵前直接稱唿寒忠為表哥,而寒忠也很聰明地稱唿敖徹為表弟,這些都使得敖徹的幼蛟身份更加真實。


    “啟程!迴蜉蝣洞。”


    車廂外,一道命令傳遍了整支車隊,很快,車隊緩緩動了起來,之後迅速的向著遠方前進。


    ……


    一個多月過去了,車隊翻過了海底平原進入到了沉淵之中。


    在幽暗的海溝中,車隊一直在向下前進。一路上遇見了許多麵積遼闊的平台地麵,這些平台從海溝峭壁上延伸出來,如同台階一般,一層低過一層,一路伸向海溝深處。


    車隊在沉淵中一直下潛,期間還兜兜轉轉了許久,最終車隊來到一處寬闊的平台上落了下來。隨後車隊又向著某個方向一路疾馳,最終來到一處峭壁上的洞窟外,這裏便是蜉蝣洞。


    蜉蝣洞口有一個避水珠,將海水拒之洞外。進入蜉蝣洞,車隊便從濕潤的海水中來到了幹燥的洞內。


    最終車隊在洞窟中一處寬敞的洞穴停了下來,蜉蝣衛們將幼蛟一個個趕下了馬車,聚集在空地上。


    而乘坐在鰩魚攆上的迦玄大人此刻正站在高台上,向著一個青衣中年人恭敬匯報著。


    “洞主,本次蜉蝣衛屠滅了三個蛟龍聚居地,共擄來三百二十一名幼蛟。足額完成任務。”


    蜉蝣洞主看著台下擠得滿滿當當的幼蛟幼蛇,冷著臉點點頭,沒有答話就離開了。


    隻留迦玄一臉詫異地站在原地,現如今因為六王孫被他們蜉蝣洞擄走,整個東海都在嚴查。他們在外擄掠幼蛟變得更加困難,此次能足額完成目標已經是大功一件了,怎麽洞主反而臉色如此陰沉。


    等到蜉蝣洞主離開後,旁邊一個紅衣青年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迦玄,天級試驗體丟了,洞主正在為此發怒,你最近小心不要觸了洞主的黴頭!”


    “天級試驗體?你是說東海六王孫丟了!”迦玄驚詫道,聲音大到整個洞穴都能聽到。


    蜉蝣洞內試驗體分為:散級、地級、神級、天級。


    其中天級最高,隻有能夠進行最後試驗的試驗體才能成為天級試驗體。目前蜉蝣洞內還沒有天級試驗體,而原本將要送來的六王孫就是精心準備好的天級試驗體。


    迦玄問道:“這可是宮中那位大人耗費巨大代價才送出來的龍王孫,是精心挑選的天級試驗體,怎麽會弄丟?”


    紅衣青年說道:“之前押送天極試驗體的小隊失期未到,我帶隊親自去尋找,結果發現他們在沉淵上層全軍覆沒了,現場有真仙出手的痕跡,六王孫應當是被一名真仙救走。”


    “真仙!”迦玄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貴為仙君的大人物,放在天宮哪一位不是足以鎮守一方的大將,居然會給龍王孫當護衛。要知道他們的洞主也不過是真仙,已經是家族中的大人物。


    “那六王孫迴到龍宮了嗎?”迦玄問道。


    紅衣青年說道:“奇怪的是六王孫應該沒有迴到東海龍宮,龍宮方麵還在搜索六王孫的蹤跡。不過即使六王孫沒迴龍宮,有真仙護衛也很難捕捉了。雖然我們洞主也是真仙,但想要從另一名真仙手中奪迴六王孫,也是一場惡戰吧!”


    迦玄忽然想到什麽,又問道:“六王孫已經沒了,那天級試驗體怎麽辦?難道我們再擄走一個東海王族龍子嗎?”


    “這已經不可能了。六王孫被擄走已經使得東海龍宮加強了對所有王族成員的保護。這一次哪怕我們想捕捉一個王族遠支的龍子都沒機會了。”紅衣青年歎息道。


    “那最後的試驗怎麽辦?這是家族數千年的大計,絕對不容失敗,我們必須要在此之前準備好天級試驗體。”


    “嗯,目前隻能加大搜索,必須將所有蜉蝣衛都派出去尋找那名真仙和六王孫的蹤跡。雖然六王孫有真仙護衛,但我等也可以向家族請求派出一位真仙,與洞主一同捉拿六王孫。


    “不過,另一方麵,蜉蝣洞也要加大試驗力度,盡可能在這些試驗體中催生出一個備用的天級試驗體,雖然不像龍王孫那樣完美,但也要當做最後的選擇。”


    “也隻好這樣了!”迦玄歎息道。


    平台下,敖徹聽到迦玄與紅衣青年談論時提及到自己,一直凝神細聽。也聽到蜉蝣洞要派出全部守衛和兩位真仙尋找自己。


    整個蜉蝣洞都在搜尋著六王孫的蹤跡,但誰又能想到六王孫已經以幼蛟的身份進了蜉蝣洞,就在他們眼皮底下。


    敖徹小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真是命運弄人。


    平台下,蜉蝣衛正在給滿地惶恐的幼蛟們編號排隊登記,他們將每一個幼蛟都逼出本體而後製伏,在頸上鎖上鐵牌,牌上寫著編號,隨後將一條條小蛟扔進一旁的大口袋。口袋雖然隻有一人高,但是裏麵的空間卻十分龐大,已經容納了十幾條身長幾米的小蛟,任由這些小蛟在袋中壓疊,爬動。


    很快幼蛟的登記結束了,而敖徹在最後被登記為丙三六,也被丟進一個標有“丙”字的大口袋,與其他的丙字號幼蛟一起被守衛帶走,送進了一處地穴監牢。


    監牢裏,幼蛟一個個爬出大口袋,恢複正常的青蛟大小,躲藏了起來。


    敖徹也被化作了一個幼小的無角青龍,擠在其他幼蛟之間從口袋中爬出來,最後找到一個角落靜靜蜷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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