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青出門之後,柳南天便撥通了葉維城的電話。

    “天哥,想我了?”接通電話之後,葉維城一如既往地不著調。

    “顧楓來s市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柳南天直入主題。

    葉維城握著手機的手不由一抖,“那個……天哥,你聽我解釋,我是怕你知道了消息會不開心,所以才沒跟你說。我尋思他也是因為發展業務才過去的,你們應該不會有什麽交集吧……?”

    “……你在s市的事情,我也沒告訴他。不過你上次微博事件弄那麽大,想必他也早就知道了……”

    對於葉維城的解釋,柳南天不置可否,而是問:“他的公司,是不是叫洛梵希珠寶?”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既然你和他在一個城市,對他應該很了解,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包括他最近在s市有什麽計劃。”

    葉維城支支吾吾道,“是叫洛梵希珠寶,這小子最近搞定了第二輪風險投資,資金充足,正忙著擴張,聽說在s市新區的創新創業基地建工廠……”

    柳南天略一沉吟,“我要最詳細的資料,包括公司的結構和管理模式,股東情況,近三年的運營和財務狀況等等。”

    “……天哥你認真的?”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葉維城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異樣,連忙說,“不用,不用,我馬上動用所有的人脈給你找。”柳南天和顧楓之間最大的糾葛是什麽,他最清楚,他已經猜到,必定是顧楓又踩到天哥的底線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非要選一頭,他當然是堅決站在柳南天這頭,天哥會給他打這個電話,也是想叫他將功補過吧,隻不過……

    他有些猶豫地勸說,“天哥,顧楓這小子的性格你也清楚,他如果惦記什麽東西,就會像賴皮狗一樣咬著不鬆口,這次你如果想要擺脫他的糾纏,我看就不要硬碰硬了,還是智取吧。”

    “他這種人,你不順著捋,就要受其害。有時候以退為進,反而能換來長治久安。我看他現在全身心投入在事業上,你的確可以從洛梵希珠寶公司這塊想想辦法。”

    作為同學,他也不希望他們兩人鬧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我要的資料,兩個小時之內給我,掛了。”

    掛完電話,柳南天心裏一動,拿出鍾珀辰給他的東西,

    一大疊近期拿到大筆風投的企業資料,果然找到了洛梵希珠寶公司的信息。

    他給鍾珀辰掛了個電話,請他牽線,他想跟投資洛梵希珠寶的風險基金公司高層見個麵。

    “給你引薦不是不可以,不過見過之後,你可能會惹上麻煩。”鍾珀辰的手指在辦公桌麵有節奏地敲擊。

    “什麽麻煩?”

    鍾珀辰笑了,“其實也沒什麽,以你現在的狀況……這樣的麻煩應該是好事。我讓秘書幫你聯係。”

    柳南天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

    他拿到葉維城給的資料,花了數小時仔細地研究了一遍,便讓鍾珀辰的秘書約了風投基金公司的副總裁共進晚餐。

    出乎他的意料,來的是個女人。

    身材高挑熱辣,充滿空氣感的長卷發披肩,五官立體,妝容精致,有幾分亞洲人與歐洲人混血的味道。她的衣著和走路的姿態,都在充分升華外在的優勢,使她在人群中毫不費力地脫穎而出。

    “我是nea投資的阮霖,聽說你想見我?”

    對方似笑非笑的傲慢姿態令他眉頭微皺,但仍禮貌地與之握手,“柳南天”,他隻是簡單地報了姓名。

    坐下之後,阮霖饒有興趣地看著柳南天,“你該把網上的照片更新一輪,這樣我來赴約之前就不會猶豫了。”

    他仿佛沒聽到這句話似的,兀自招來服務員,拿過菜單示意,“如果不介意的話,晚餐由我來安排。”

    “不錯的提議,我沒意見。”阮霖優雅地揚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點完餐,柳南天開門見山道:“今晚我個人邀請阮總,是為了nea投資的一家公司,洛梵希珠寶。”

    阮霖有些意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家規模不大的公司,怎麽,柳總也有興趣?”

    柳南天道:“恰好相反,我是來勸nea撤資的。”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nea近幾年的投資眼光有所下滑,市場定位也不那麽明確了,所投的企業盈利與虧損的比例應該是各占一半吧。在這種形勢下,貴司已經開始加大對所投企業的監管,撤資的也不在少數。洛梵希珠寶在s市的項目涉嫌轉移企業資產,在這方麵,我可以給貴公司提供一份詳細的報告。”

    阮霖右手支著下顎,身體前傾,注視著柳南天,眼含淡笑,“雖然不清楚柳總為什麽針對這

    家公司,但是聽起來,你是在為nea著想?不過,有一件事情恐怕你並不知情,很不湊巧,洛梵希珠寶公司的盡職調查,是我手下的人去做的,莫非柳總認為,我會犧牲自己人來成全你?”

    柳南天看著阮霖,這個女人以現在的年紀,能夠出任nea投資的副總裁,看來並非全靠外在,“聽說貴司正處於戰略轉型期,偶爾拿自己的人開刀,恐怕更能收獲上麵的信任,我不過是給阮總提供一個最適合犧牲的對象。”

    阮霖看向柳南天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她沒有接話,而是唇角彎了彎,眼中笑意更深了,端起酒杯,“借花獻佛。”

    柳南天卻正襟危坐,不為所動,“既然沒有談下去的必要,我建議我們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正要起身離開,卻聽阮霖說道:“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從此之後你要記得,你欠了我的……”

    阮霖直勾勾地看著柳南天,那目光裏的意味相當露骨,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曖昧不清。

    柳南天忽然明白鍾珀辰所說的,會“惹上麻煩”是什麽意思了,不過眼下,從nea下手是最快的方式……於是,他又坐了下來,挑眉看著阮霖說:“好”。

    ——

    這天早晨,黎青堅定地拒絕了柳南天送她去上班的提議,獨自出了門,她沒有急於趕去公司,而是留步在小區一處不打眼的休憩亭中,坐了下來。

    她的心中有一團火,從昨晚就在燒,直到如今也沒有熄滅。貪婪地吸入早晨清冷的空氣,她的身心得以舒緩。

    身體的記憶還在,除了酸和甜,還有一股想要找人分享的亢奮。

    她拿出手機,“三白,你之前送我的那兩瓶頂倆月工資的好酒,昨晚我拿去辦了件大事!”

    何皛迴得挺快,“拿去賄賂誰了?”

    黎青嘴角上揚,“你猜!”

    “你該不會是拿去賄賂了顧楓,讓他滾蛋別再來打攪你?”

    黎青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去,登時臉上風雲突變,“何三白,你這滿腦的天坑,我看楊昆的豬腦湯也沒辦法給你補全乎了!”

    隔著手機屏幕,何皛也感知到了黎青的洪荒之力,“……消消氣,消消氣,我這不是為了博卿一笑麽……”

    “笑個p!”黎青頓時連分享的心情也沒有了。

    “快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老娘現在不想說了!

    ”

    這迴黎青可徹底清醒了,那無盡的yy也被她揮之腦後,還生出一股起床氣!

    所以說,有時候你的最佳好友也就是你的最佳損友,這句話果然沒錯。

    到了公司,她又開始心煩意亂,在電腦的搜索欄輸入了“辭職信”三個字,被諸如“我的胸太大,這裏裝不下”,“忘了老公長啥樣,辭職迴家細看看”,“還有一顆龍珠,在別的公司……”等奇葩辭職理由辣了眼睛,後來猛然醒悟,就算是要辭職,她黎青用得著寫什麽辭職信?!

    果然,她被何三白都氣糊塗了。

    不知道為什麽,經過了昨夜,她的心態已經有了一些變化,辭職盡管不甘心,但或許情況也不會如她原先所想的那麽壞。至少,她走了這一步,天哥就不用知道這些醃臢的事情。

    就在她不斷勸慰自己的當口,劉雲來了,見黎青在,她便說,“洛梵希公司對這次的獵聘計劃非常重視,近期練總迴公司總部了,改由顧楓總經理親自負責對接,目前這個項目沒有絲毫進展,黎青,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你要想辦法突破。”

    顧楓親自負責?黎青臉色鐵青,看來他是沒完沒了了。

    劉雲繼續道:“等下顧總會來公司,我和你一起見他,我們可以探探顧總的底線,隻要條件給得足夠誘人,柳南天那邊說不定就鬆口了。”

    黎青一聽就火了,“顧楓要來?你約了他?”

    “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帶著你一起去洛梵希公司在s市的辦事處拜訪他的,但是他堅持親自過來,可見他真的是求賢若渴。黎青,這件事情既然你是主導,等下他來了,我會全力配合你,你想怎麽談就怎麽談。”

    劉雲看似鼎力相助、深明大義的模樣,讓黎青無比反感,也使她認清了眼前的窘境,產生了強烈的挫敗感。

    她原以為,憑自己三年多的努力,成為了公司的骨幹,不求青雲直上,至少能獲得應有的尊重和待遇,誰知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服從上司的安排,你便是精英,反抗上司的決定,你便一文不值。

    黎青起身離開,“我不能接受公司目前對我的安排,這幾天申請年假,公司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如何處理,我本人將保留申請仲裁的權力。”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襲黑色風衣,邊走邊扯下黑色手套的顧楓,迎麵朝她走了過來,他冷笑,“用不著這麽隆重的迎接。”

    作者有話要

    說:本文所有的配角戲份都不多,阮霖也是如此~

    我發現我有存稿和沒存稿其實沒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是有存稿之後每天執著地把存稿改到麵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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