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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籠罩大地,新月自東方緩緩升起,有一身著素衣的中年男子緩步從城外走來,他望著夜色下莊嚴肅穆的曲陵城牆歎口氣低聲道:“至剛易折,看來烈焰族的氣數將盡了……”說著搖搖頭,拿起手中的禿筆杆撓起後背,月光下此人目光深沉如水,正是長生穀門人伏修。


    “炎傲風一世威風,創立龍炎軍,並將烈焰族打造成大陸第一大族,他算是個英雄,可惜曆來的英雄,都沒有什麽好下場,這一劫,也不知道這個大英雄能不能的躲得過去。”伏修一邊低語一邊走,“世事難料,縱然是災難降臨,也未必都是壞事,若沒有這場災難,又哪來的天選之子?


    嘖,說來這人也該出現了,為什麽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說畢抬頭望天,半月外圍出現一層朦朧的風圈,“要變天了,曲陵城的天氣總是那般古怪,大風說來就來。刮的天地塵土飛揚,一點也沒有北方的氣候好。”


    伏修漫步走著,後麵傳來噠噠馬蹄聲,三人三騎,正是藍無淵,祖翼,霜飛爵三人。


    雙方經過時互相打量一眼,藍無淵注視著伏修,見雖然此人衣著樸素,但終究難掩身上的神秘氣質,仿佛那人一眼看來,便將自己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看了個透。


    馬蹄聲急,雙方瞬間擦肩而過,藍無淵走出一段距離再迴頭,伏修依然在看著他們。


    伏修的眼睛一直落在祖翼的身上沒有離開,直到三人進城消失後,方才低聲歎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少年身上霞光萬道,注定由殺伐中來,踏血而歸,以後大陸恐怕得為他發生一場劇變呐。”


    “如今大陸局勢眼看要亂成一鍋粥,若想安定乾坤,起碼是要十年功夫才行,師傅啊師傅,我這出山的時間是不是太早了些?您老人家給個提示,我是迴去還是留下?”伏修抬頭望天,他師傅已經死去十多年,哪裏會給他提示。


    “還是留下吧,師兄曾說天命難違,萬物輪迴皆有定數,我偏就不信這個邪!”伏修收起凸杆毛筆,順手揪起路邊的一根草,叼在嘴裏進城去。


    炎羽靈迴家後先是去找炎浪,曲陵城中現在還不知潛進來多少殺手,萬一炎浪在溫柔鄉裏尋樂子出來意外,那可就一切都來不及了。


    炎羽靈來到房間,一推門裏麵竟然關了,便問門口負責監守的護衛:“我哥哥沒有在屋裏?”


    門衛倒是嚇了一跳,不可能啊,下午兩人眼睜睜的看著炎浪進屋的,之後再沒出來半步,怎麽會不在屋裏?“在屋裏啊,自打大少主進屋,我倆一直在門口站崗,沒離開過半步。”


    炎羽靈又敲敲門,對著門縫喊到:“哥,開門,你在屋裏嗎。”


    “在的,在的,等一會,我馬上來。”屋裏傳來一陣雜亂聲響後,炎浪這才出來將門打開一條縫。


    “在屋裏鬼鬼祟祟幹嘛呢?”炎羽靈將門左右推開,鑽進屋內。


    炎浪又將門關緊了,問道:“我能幹嘛啊,讀書寫字唄,這時候找我來幹嘛?


    炎羽靈隨手拿了桌子上一個蘋果啃著,笑道:“哥,就你還讀書寫字呢?我看看讀什麽書。”說著看到書桌前擺了五六本書,拿起其中一本書,春宮插圖。


    “難怪在屋裏半天不出門,這就是你說的讀書?”炎羽靈隨手又將書扔迴去,“有什麽意思。”


    炎浪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弟弟你還小,不懂。等有空我帶你去溫柔鄉開開葷,你就知道其中妙處多多。”


    炎羽靈道:“哥,你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收收心吧,省得讓爹爹知道了罵你,妓院那地方有什麽好去的,還不都是女人。”


    “你知道個屁。”炎浪一把奪過炎羽靈手中的蘋果,自己坐在一邊啃起來,“咱爹老糊塗了,胡亂找個女人就讓我娶?把我當什麽人了,那慕容家的小姐我見都沒見過,憑什麽就得娶?現在還把我看管起來,不讓我出門,拿我當犯人了!”


    炎羽靈看哥哥真的有些生氣,勸慰道:“爹也是為你好,這幾天你就不要輕易出去了,有殺手混進城來,看樣子是衝著我們炎家來的。”


    炎浪咬住蘋果一愣,“誰這麽大膽子?敢針對我們炎家?你聽誰說的?”


    炎羽靈將今天下午宮長卿被抓,在土地廟跟殺手交手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炎浪聽的心驚肉跳,叫道:“那你沒有受傷吧?”


    炎羽靈道:“當然,你也不能小看你弟弟不是,對付一個殺手還是綽綽有餘。不過那殺手絕不是尋常殺手,更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哥你這幾天就不要外出了,萬一身邊沒人保護,可能隨時都有危險。”


    炎浪道:“就是九靈那幫人來了,烈焰族的人也不懼怕,我們有龍炎軍怕什麽?明天我去告訴霍堂主,讓他全部查出來殺光。”


    炎羽靈道:“哪有你說的容易,今天早上龍炎軍負責監視的幾個兄弟在城外被人殺了,今天下午又有殺手來對我暗殺,顯然是早有準備,不是馬上就能鏟除掉。”


    炎浪將吃完的果核扔進門後的木桶,擦擦嘴皺眉道:“有點麻煩。”


    炎羽靈道:“你不出門就沒有麻煩,就算那幫人膽大包天,也不敢闖進我們家來的。”


    炎浪道:“我是說我要去溫柔鄉有點麻煩,鶯鶯燕燕還在等著我呢。”


    炎羽靈氣道:“哥,你怎麽就知道溫柔鄉?”


    炎浪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個傻小子知道什麽。”


    炎羽靈氣的起身便走,“你就整天在女人堆裏鬼混吧,能混到什麽時候!”走出去又將門狠狠一關上。


    炎浪望著離去的弟弟,想開口卻沒說話。


    這時忽然聽聞床下有木板推動的聲音,從床底冒出一個年輕美貌女子的腦袋,女子正是溫柔鄉裏的一個姑娘,巧琴姑娘。炎浪忽地起身走上前,把手放在嘴前,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指指床下,示意下去。


    巧琴姑娘輕輕一笑,跟炎浪一前一後鑽到床下暗層中去了。


    這暗層是炎浪幾年前偷偷挖建,通向炎家外麵,除了炎浪和溫柔鄉裏的幾個貌美姑娘,誰也不知道。


    此時的方拓,正在楚陽山一處隱秘的山洞之內,站在他麵前的,正是下午刺殺炎羽靈的殺手。


    “劍封喉,你連個孩子都殺不了,居然還有什麽臉麵來見我?虧你還是九靈殺手,現在九靈組織收人的門檻就那麽低嗎?”瞎掉一隻眼的方拓,表情在火光照耀下顯的更加猙獰


    “方爺,是我太輕敵,沒想到那孩子真不是一般厲害,我闖蕩大陸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刀法。不過您放心,再給兩天時間,我一定會提著他的腦袋來見你。”劍封喉並不是殺手真名,在九靈組織中,所有人的名稱都是代號,沒有真名。


    “不用你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方拓拂袖氣道,“這件事你不用再管,我會再派人去做的,自從沐陽雲逸死掉之後,難怪九靈的名氣一天不如一天,都收了些什麽人。”


    九靈組織是沐陽雲逸當年一手創立的殺手組織,初期核心人員隻有九兄弟,後來不斷發展壯大,巔峰時人數高達三十多。就沐陽雲逸在人生最意氣風發的時候,突然接到一筆天價的交易,暗殺玄水族人,祖秋寒。


    聽到這個,消息九靈內部當時就有人勸沐陽雲逸不要去惹祖秋寒,因為這筆錢,可是要拿命來換的。但沐陽雲逸哪裏會聽的進去,而且也不可能聽人勸告。作為殺手,唯一的要求就是收錢殺人,不管對方是何種人物,何種來頭,隻要是他沐陽雲逸要殺,那必定要死的,。若經常因為懼怕而退縮,那九靈還如何在大陸上立足?於是就是在祖秋寒一次執行任務中,沐陽雲逸率領七名精銳殺手在路上展開一場伏擊。


    那場戰鬥的場麵如何激烈無人得知,但被人發現時卻是無一人存活,除沐陽雲逸下落不明外,其餘人員皆是慘死當場,斷臂殘腿,就連祖秋寒的都頭部被人割去,隻剩一具無頭爛屍。


    九靈組織受到重創後實力大減,首領由老二易冥接任,老七暗九幽擔任二首領。九靈在二人的管理下,才算沒有被其它殺手組織吞並。


    如今的九靈早已不再是當年沐陽雲逸手下的九靈,但因為易冥,暗九幽二人的存在,九靈比以前殺人時更加瘋狂,更加殘忍了。易冥層立下規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任務可以不接,但一旦接收,不是敵人死,就是自己死。現在如果劍封喉被方拓舍棄不用,無異於將劍封喉置於死地。


    劍封喉道:“方爺,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將炎羽靈殺掉,這樣,再寬限我一天時間。我保證明天天黑之前,提著他的腦袋來見您。”


    方拓揉揉太陽穴,問道,“你保證?”


    劍封喉沉聲道:“我保證!”


    方拓沉思片刻,緩緩歎氣道:“既然這樣,那就再寬限你一天時間。如果人沒有殺掉,你也就不用來見我了。”


    “是!”劍封喉拱手施禮,暗暗要緊牙關。“難道連一個小孩也搞不定不成!”


    方拓擺擺手,打發劍封喉迴去了,從山洞裏麵走出一跛腳男子,是鬼辰培養的一個死士,名叫仇行。


    “都已經打草驚蛇了,就憑他還能進得去曲陵城?”仇行說話時嘴中像是含了東西,讓人聽起來有些含混不清。


    方拓道:“殺不殺的了那是他的事情。”在他眼中,劍封喉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仇行陰聲冷笑:“我派去的那幾個人被龍炎軍盯上了,幸運的是他們將監視的幾個龍炎軍給殺了。可不幸的是,他們剛逃出曲陵城沒多久,又被藍無淵撞上,結果他們卻死在了藍無淵的手裏。”


    方拓道:“又是玄水族幹的好事!上次去消滅雪族,就是藍邱漠那老家夥從中作對,讓那千尋那小子跑了,這次又是藍無淵跳出來和我們作對,這筆帳,我遲早要和玄水族好好算算!”


    仇行道:“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說吧,魔主交給我們的任務,還沒開始就被搞的一塌糊塗,哼,你看你找的人吧,淨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咱來該如何像上麵交代?”


    方拓叛變投靠地魔族後,鬼辰給他的地位雖然僅次於手下的三大弟子,其它人眾卻並不將方拓放在眼中,因為叛徒,背信棄義之人,在大陸中從來是遭人唾棄的,地魔族人更是如此。即使現在投靠地魔族的門派已經有很多,都是各自管理自己的手下,地魔族人,隻聽從自己人的號令。


    方拓早就習慣了地魔族人對他的態度,“交代,當然會有交代,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曲陵城的環境了,城中雖然守衛森嚴,我隻要我想悄悄進去,任誰也查覺不到,更何況現在牧野又重病在身,怕是時日無多了,少了這一塊大石頭,勝算又多出幾分。”


    仇行道:“那隻要殺掉炎傲風這棵大樹,烈焰族自然就會坍塌是吧。”


    方拓冷笑道:“那是當然,隻要除掉炎傲風,曲陵城就是我們的了。至於炎羽靈,霧隱堂堂主幽鶴,風寂堂主霍淩澤,還有那什麽新任的雨清堂堂主,都不足畏懼。”


    仇行走到方拓麵前,盯著他笑道:“那到時候,魔主自然會將曲陵城交給你管,你就是曲陵城的新城主了。”


    方拓避開仇行直視的目光道:“我隻想除掉炎傲風,隻要除掉炎傲風這老家夥,坐不坐城主又有什麽關係!”


    仇行嗬嗬一笑,沙啞的聲音在山洞中迴蕩,“我算是知道魔主為什麽會那麽重用你了,有野心的家夥才會不擇手段,才能成大事,仇某受教了。”


    方拓道:“別人對我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好一個不仁不義。”仇行道,“若是此地有酒,我應該敬你一杯。”


    方拓道:“此話怎講?”


    仇行道:“若是我早些年就明白不仁不義才能活下去的話,我便不是這般模樣了。”


    方拓和仇行共事已經有一段時間,卻並不了解他的身世,不隻是他,地魔族人的身世方拓都不了解。散仙鍾無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都是憑空而來憑空而去,從來都是他找別人,沒有人能找的到他。夜殺總是黑袍攏身,將自己隱藏在修羅麵具之後,沒人知道他的真正麵貌,至於地魔族魔主鬼辰,方拓隻見過一麵,那流淌著斑斕色彩的袈裟,枯槁麵容中兩顆如寶石般鑲嵌進去的雙眸,一直是方拓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地魔族的一切,都似乎籠罩在一片神秘之中,所以精明的方拓也從來不輕易過問地魔族中的任何事情。他怕自己一旦他進去,就像陷入泥沼中,再也爬不出來。


    “看仇兄如此傷懷,當年也被無情無義之人重傷過吧。”方拓道。


    仇行搖搖頭道:“往事已封塵,且隨流水去。我命中故事裏的人都已經死絕,那暗無天日的過往我不想再提,若不是魔主搭救,我哪裏還有命活。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件事,為魔主效恩,過去未來之事都與我概不相幹。”


    地魔族死士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誓死效忠鬼辰。


    方拓暗自慶幸,心中道:“鬼辰真是可怕的魔頭,自己叛變投靠於他真是明智的選擇,如果自己現在還跟著炎傲風做事,那過幾天要死的,可肯定是自己。”心裏如此想,嘴裏卻說,“我們都是忠心為魔主效力的,有英明的魔主領導,還有眾位兄弟的誓死跟隨,地魔族統一大陸計劃指日可待!”


    仇行道:“事情不要想的太遠,先把眼前事做好才是。劍封喉刺殺炎羽靈怕是不成了,那小子早殺晚殺無關緊要,不如先趁機將牧野毒死,來以絕後患。”


    方拓眉頭鎖起,為難道:“混進曲陵城不難,但要進入炎家,怕是不成。炎家明麵上不但有龍炎軍護衛,暗處還有無數高手保護著炎家人的安全。一旦有人擅自闖進炎家,那藏在暗處的高手便會取人性命,這讓我如何派人進去?”


    仇行道:“隻要你想做,那就沒有做不成的事,你對炎家那麽熟悉,總會有辦法的。我們的任務,就要是引起烈焰族內部的恐慌,人心一亂,炎傲風一死,曲陵城不攻自破。”


    方拓一隻獨眼左右轉動,沉思片刻道:“那我就派人試試,如果不成,可以再想其它的辦法。”


    仇行道:“相信自己,我們一定可以。”


    鬼辰給部下交代的任務,還很少有人是完成不了的。仇行認為魔主能派給他任務,那就說明是對他的信任,自己一定要將任務完成到近乎完美才行,隻有這樣,才不會辜負魔主對他的期望,才能日後被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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