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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梧山淩雲觀內又傳來巨響,天地陷入一片寂靜,藍無淵雖然有些擔心純陽真人和淩雲觀道士的安危,但此刻也無能為力,因為在他麵前,有著更讓他頭疼的敵人。


    夜殺聽見身後江水聲不斷翻湧,並不理會,斬天斧橫胸而立,青芒更盛。


    江水之上水劍飛射而出,藍無淵手持冰劍,莫九洲水珠連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動攻擊。


    夜殺斬天斧橫劈,周身刮起一道強猛之極的剛勁,身後水劍撞來,叮叮當當一陣亂響。


    藍無淵一劍遞出,幻化成十劍百劍,水劍細如發絲,如漁網般灑出,別看水流輕細,力道卻是比水劍強大數十倍,這一招,是藍無淵結合天滴勁功法變化而來。


    斬天斧是上古神兵,斧身蘊含神力,夜殺從得到這件神兵時,就從冰涼的斧柄中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野蠻強暴之氣,如果不是夜殺功法高深,可以將這股力量壓製,那恐怕要被斬天斧反噬靈魂,變為它的奴隸。被夜殺馴服後的斬天斧現在初次在人間展現威力,猶如虎入山林,一發不可收拾。


    斬天斧與藍無淵和莫九洲鬥到激烈處,竟自脫離夜殺手掌,青芒越鬥越盛,剛猛力道掀起,隱隱有虎嘯山林之聲。


    藍無淵和莫九洲對付夜殺,煉魂組成員圍攻錦官,無數水流交替衝擊,錦官手中紅色氣刀亦是不斷翻飛砍出,讓人眼花繚亂。


    錦官雖然現在未落下風,但煉魂組八人配合默契,攻勢激烈,這樣下去用不了一頓飯功夫,自己絕對支撐不下去的。


    莫九洲水珠彈激射連連,夜殺時而用無形巨掌當下,時而閃轉騰挪閃避而去,藍無淵功法雄渾沉穩,以大力來壓製斬天斧神力。莫九洲功法用盡機巧,奇招不窮,每次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對夜殺發動攻擊,二人默契配合,和擁有斬天斧的夜殺竟也鬥得不相上下。


    祖翼看一眼在旁側蓄力發招的千尋,對正在忙著排布水陣的霜飛爵道:“飛爵,你帶千尋先離開這。等殺了這兩個家夥,我們再轉頭匯合。”


    飛爵在周圍連部四座水陣,額角已是冒出一層汗水,當下擦一把汗道:“我們這一群人對付他們兩個,難道也需要逃跑?”


    祖翼道:“一個錦官不足為懼,但我看這麵具男絕對不是簡單人物,出門在外,萬事要小心。”


    霜飛爵雖然感覺有些沒必要,但還是點點頭同意,因為上次對付焚嬰咒男子,就是因為疏忽大意,沒有讓王貴兩家帶孩子先行離開,才給他們帶來了殺身之害。當下喊一聲千尋,想二人先行離開。


    千尋正在吸收外力,源源不斷的力量由身體每一絲毛發吸入身體,匯入丹田內聚集,忽聽霜飛爵喊他離開,便一掌對著錦官隔空打出,將這一份憋足的大力轉送出體外。


    錦官凝神對付煉魂組,忽覺身後一道剛猛大力偷襲,下意識翻身閃過,身子剛一向左扭動,便已後悔。


    一位煉魂組成員瞅見時機,冰劍閃電般刺穿錦官右肩。


    錦官咬牙一聲低唿,吃痛後動作緩慢下來,煉魂組成員主要任務就是刺殺,一旦有機會下殺手,從來就是絕不手軟。


    錦官再一聲痛叫時,八柄冰劍已是將他腹部刺穿。


    火猴兒錦官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肚子上將自己刺穿的冰劍,右手中火紅色氣刀倏然消散,手臂慢慢垂下。


    霜飛爵拍掌叫好,“小師弟這一招真是妙!簡直就是神來之掌。”


    煉魂組殺掉錦官,便迅速四麵散開,觀察著藍無淵莫九洲和夜殺的打鬥,以便在需要的時刻立即出手幫忙。


    夜殺瞥一眼錦官倒地的屍體,沉聲道:“死掉了嗎?沒用的家夥,既然這麽沒用,死掉也好。”


    藍無淵飛身於大嶼江上,雙手一掀,隻見半條江水翻湧飛起,在空中旋轉成一柄巨形水劍,劍身足有二十丈之長。


    “想以水劍破我的斬天斧,藍無淵,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夜殺一聲冷笑。


    莫九洲一通水珠連彈打出之後,千裏暗流發動,無數水流從底下飛起,如雨幕倒垂,場麵蔚為壯觀。


    夜殺黑袍在風中烈烈作響,斬天斧也感受到異樣躁動,斧身嗡嗡嗡晃動不止。


    藍無淵立於水劍劍柄之上,忽然感覺一道熟悉卻又陌生之極的力量從腳下一閃而過,將藍無淵和水劍之間的關聯被斬斷,水劍失去藍無淵的力道,霍然散落江心。“怎麽會這樣?”藍無淵正暗自驚訝,夜殺忽然閃身到前麵來。


    青芒閃爍的斬天斧停留在藍無淵頭頂,轟然斬落!


    藍無淵飛身後退,一直退到江心倒掉的半截靈沐峰上。


    “好險,若是不是無淵大叔撤的快,這一斧恐怕就砍上了。”霜飛爵見場中打的激烈,看著入迷,忘記帶千尋離開。


    夜殺沒有追趕,揮斧擋掉莫九洲的千裏暗流攻擊,忽然抬頭望天。


    一道黑影從蒼梧山飄來,緊接傳來笑道:“今晚蒼嶺鎮還真是熱鬧,我來看看是誰在這打架?”


    藍無淵聽聲音知道來人是地魔族紋紂,知道淩雲觀情況不容樂觀。


    地魔族人除了自身體質與野獸禽鳥有某些相似之外,眼睛更是較於常人不同,在黑夜中看東西如白晝一般,紋紂飛身而來,一眼便看見藍無淵。“原來是你,剛才光顧著對付那幫臭道士,讓你小子給溜了。來來來,再來玩幾招。”說著雙翅展開,俯身衝下。


    夜殺見有人對付藍無淵,冷哼一聲轉頭便向千尋飛來,旁邊八名煉魂組成員一擁而上,冰劍齊發。


    霜飛爵這才想起要待千尋離開,便對祖翼說道:“祖翼,那我先帶小師弟離開,迴頭見。”


    紋紂從淩雲觀而來對付藍無淵,而夜殺又是功法如此高強之人,千尋怕他們應付不來,將霜飛爵拉住道:“飛爵,我們要走,可師傅他們怎麽辦?”


    霜飛爵道:“師傅自然有應付的辦法,我們先走一步。”


    在這危機關頭,千尋不想臨戰脫逃。


    祖翼冷聲道:“若是想活,就趕緊走!”說畢雙手冰劍出現,直奔夜殺衝去。


    夜殺見祖翼衝來,劍氣如虹,卻隻是冷冷一笑,揚手砍出斬天斧。


    祖翼向來自負動作夠快,一劍刺出,劍影還未消散,另一劍又從另外一方向刺來,招式變幻莫測。


    夜殺麵對如此眼花繚亂的劍招,隻是冷笑,顯然並未將這個少年放在眼中,無論祖翼怎樣出招,他隻是用斬天斧做出最簡單的揮砍,每砍一斧,淩厲野蠻的力道都得讓祖翼不得不撤身後退。


    霜飛爵拉住千尋的袖口道:“別看了,趕緊走。”


    千尋左右思量,覺得還是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可霜飛爵極力勸說,也隻好跟著離開。


    當祖翼和莫九洲分別從前後夾擊而來時,夜殺已瞥眼看見正要離開的霜飛爵和千尋二人。當下斬天斧掄成圓圈,高聲一喝。


    砰!


    伴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祖翼莫九洲遭受猛力衝擊,重重摔在地上,三名距離靠近的煉魂組人員也各受重傷,本在外圈沒有插上手的五名煉魂組成員舉劍齊上,夜殺怒目轉身,兩隻無形巨掌左右拍出,立刻有兩人當場斃命。


    祖翼翻身躍起,運起無數水流激射,夜殺看都不看一眼,揮斧擋開,另有一隻無形巨掌擊中祖翼後背。


    祖翼吃痛再次摔在地上,隻感覺五髒翻湧,眼冒金星。


    夜殺走上來一腳踩在祖翼腦袋上道:“臭小子,就憑你也敢和我動手,要殺你就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莫九洲見祖翼受創,立刻縱身撲殺上來,夜殺一掌推起,剛猛的力道又將莫九洲逼開。


    祖翼從小便是在別人的羨慕和稱讚中成長出來,從來都是享受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哪裏受到過這種失敗和羞辱,氣極之下咬牙一聲怒吼,無數水流破土而出,齊齊激射向夜殺。


    夜殺揮袍閃在一旁,祖翼又是怒吼著縱身飛起,手中無數冰劍紛飛射來。


    “還敢反抗?當真自負到了可笑的地步。”夜殺斬天斧迎頭斬來,青芒乍泄,眼看便要將祖翼置於死地。


    祖翼額前黑蓮忽然發生變化,花瓣迅速剝落,沿著臉部滑進脖子,立刻有若隱若現的白芒籠罩在祖翼周身,通過近時日不斷刻苦修煉的祖翼,終於在夜殺的逼迫下由歸元境冥神階成功進入盈通階!


    祖翼雙目如炬,憑空運起巨大冰劍硬生生將揮落的斬天斧擋隔下來。


    夜殺似乎也吃了一驚,未料到祖翼會有如此變化,轉而迴頭看去,漫天劍雨灑落,大嶼江江水滔滔翻滾,猶如一條巨龍狂舞。


    紋紂與藍無淵比鬥,原本並無殺意,完全是想拖住藍無淵,讓他脫不開身去救別人。


    讓敵人眼睜睜的看著同伴死去,卻又幹著急而無能為力,有什麽比這樣折磨人更好玩的呢?


    紋紂雙翅揮動,將藍無淵始終壓在下風卻不施展殺手,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消磨著藍無淵的意誌,此刻瞥眼看見祖翼施展盈通階讓大嶼江躁動不止,便忍不住又來搗亂,於是雙翅展動,運力將江水平穩下來。“蒼靈鎮現在由我說了算,大嶼江也是我的大嶼江,誰也不許給我亂動!”說畢哈哈一笑。


    祖翼運氣連連催力,安穩下來的大嶼江無形中被一道大力壓製住,始終不顯波瀾。單說紋紂這份冠絕古今的力道,整個大陸恐怕找不出幾個人來能夠匹敵。


    祖翼既然被紋紂阻擋住,夜殺飛身去追趕千尋,那個雪族遺孤才是他的最終目標,這個幹係著整個大陸命運的小子,今晚必須死。


    夜殺起身剛剛飛起,眼前水牆忽然聳立而起,首尾相連,交錯林立。霜飛爵暗中布置的水鏡之陣觸動,將夜殺困於陣中。


    轟然一聲響,剛剛成型的水鏡之陣頃刻倒塌,夜殺破陣而出。


    祖翼和莫九洲聯手都不是修羅王夜殺的對手,何況霜飛爵布置的水陣呢?


    “我去他大爺的。”霜飛爵聽聞後麵巨響,拉著千尋頭也不迴的狂奔,人已在百丈開外“這家夥還是人嗎?功法這麽厲害!”


    千尋迴頭,見夜殺竟已追進了,一把將霜飛爵推開,“飛爵,快閃開。”


    斬天斧從二人中間一閃而過。


    “不用再跑了,今晚你必須死,早在那個大火紛飛的雪山之上,你就該死掉,現在讓你多活這麽久,也足夠了。”夜殺說著人已衝過來,探手對準千尋咽喉抓來。


    千尋一拳衝出,暗含迴陽勁之力,砰的一聲將夜殺手掌擋住。


    冷熱交替的力道陣陣從千尋拳頭中衝出,夜殺隻是咦了一聲,側身一閃,反手一掌擊中其胸口。


    千尋本想運起抵抗,卻覺胸口有無數飛針將自己皮肉穿透,根根紮進骨髓內部。


    “啊!”


    千尋忍不住嘶聲痛叫,再接著感受一道強悍無比的力道將胸口穿透,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隻覺,天地無聲,似乎時間從此停止了走動。


    千尋慢慢癱軟在夜殺手中,垂下的腦袋深深埋在胸口,大串大串的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流淌,沾濕了衣衫。


    “千尋——”霜飛爵嘴角輕輕蠕動,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修羅王麵具後的雙眼已然深邃的看不出深淺,看不出悲喜,夜殺掂一掂手中的千尋,手掌再度發力,千尋毫無知覺,隻是嘴裏在更狠的往外吐血。


    心髒被大力震碎,胸口部位經脈寸寸斷裂,遭受如此重擊,夜殺自負就算是對方絕世高手,也必死無疑了。


    夜殺揚手,千尋被拋入江心,咚的一聲沉了下去。


    “不!”莫九洲嘶喊一聲縱身飛出,一頭紮進水裏,千尋是他的弟子,他作為師傅有責任護他周全,可現在眼睜睜看著千尋死在夜殺手中而無能為力,莫九洲心如刀絞。


    霜飛爵跳起身撲上去,瀑流術,千裏暗流同時發動,祖翼也是含恨出招,身體白芒籠罩冰劍,大嶼江水又開始翻滾。


    夜殺黑袍在風中颯然作響,並不阻攔莫九洲下水,這魔頭此行目標隻有千尋,對旁人的生死並不關心,看一眼霜飛爵,再看一眼祖翼,並沒有出手,反而遁身遠去。


    藍無淵早就知曉場中情況,可一直被紋紂苦苦打壓脫不開身,心中別提有多難受。紋紂見藍無淵已是氣急敗壞,似乎也玩的夠了,與藍無淵一掌對接後,飛身衝入雲霄,“今天殺了純陽老道士,狠狠挫了淩雲觀的銳氣,老夫心情大好,就暫且放你們,後會有期!”聲音在空中漸次遠去。


    強敵離去,所有人一齊潛入大嶼江中去尋找千尋,玄水族人感應力超然,可在這濁濁江水中尋找一屍體卻並沒有那麽簡單,沒有生命的死屍與石子無異,根本搜索不到。


    月沉西天,遠遠有雞鳴之聲傳來,天快要亮了。


    藍無淵,祖翼,霜飛爵,六名高瘦的煉魂組成員濕淋淋的立在大嶼江下遊處,半個晚上的時間都沒有找到千尋屍體,莫九洲依然潛在水中搜尋沒有上來。


    “恐怕是找不到了,九洲,你不要再找了。”藍無淵望著江水低聲說道。


    “我應該早帶著千尋離開的,我真糊塗,要是早離開小師弟就不會死,上次就是犯的這種錯誤,這次還是,我真是笨!”霜飛爵心中充滿愧疚,低著頭,緊緊抿住嘴唇。


    藍無淵拍拍霜飛爵腦袋,撫摸著他的頭發道,“飛爵,這不怪你,是我沒有照顧好大家,你不要自責。”


    祖翼懷抱雙手,仰望著東方青白色的天空,陰沉著臉,沉默不語。


    江水中傳來一聲嘩啦聲響,莫九洲從水中慢慢走出,雙手擦掉臉上的水珠對藍無淵搖搖頭,歎氣道:“還是沒有找到,這一次不該讓他出來的。”


    “是我們太低估地魔族的實力了,今晚若不是魔獸紋紂出來,我們聯手對付夜殺綽綽有餘,哎,人算不如天算。”藍無淵想起軍師臨行前的安排,本是要借機鏟除地魔族黨羽,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現在千尋已死,又該如何對卜遊歸交代,又該如何對得起至今下落不明的藍秋漠?


    莫九洲忽然想起在臨走前卜遊歸曾和他之間的談話,當時卜遊歸推測千尋的迴陽勁是鬼辰這魔頭親自傳授給千尋,為開啟劍靈而用的。既然鬼辰想要借助千尋來開啟劍靈獲得滅跡劍,那應該是想讓千尋好好活著,現在卻又為何會派夜殺來痛下殺手,難道鬼辰已經有了開啟神劍的方法?或者還是傳授給千尋迴陽勁的人根本就不是鬼辰?卜遊歸的猜測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莫九洲一時想不明白,思緒亂如麻。


    藍無淵見莫九洲一言不發,以為還在為千尋的生死而擔憂,但就目前看開,千尋十有八九是必死無疑了,即使在夜殺手中沒有死,受了那麽重的傷又落在水中那麽久,也會被水淹死。“九洲,不要再亂想了,我們再去下麵找找,看看有沒有千尋的下落。”


    “不用了。”莫九洲對著江水順流的方向望去,平坦的江水再經過三個曲折之後,地勢漸矮,水流速度越顯湍急,若是千尋已經被衝到那邊,怕是更不容易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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