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進沈家的大門時,看到沈菲妍正坐沙發上抹眼淚,厲司淵則在一旁站著,看似悠閑地看著她哭,應該說是看著她發泄情緒。


    沈瑄突然出現讓沈菲妍大吃一驚,她趕緊擦了擦眼淚,匆忙地上樓去了。


    沈瑄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然後轉向看著厲司淵。


    難道是他把她送迴來的?還是說他一直都在家裏等她?


    “你在這兒多久了?”她平靜地看著他問道,慢慢走過去。


    厲司淵抬了抬眼,目光掃向她,眼裏帶著一絲不屑:“失蹤兩天,原來去見舊情人了啊,沈瑄,真可以呀,剛從我這出來就去找別人了?我的懷抱不夠暖和嗎?你還想找個別人繼續疼愛你?”


    如果不是聽說陸煜辰迴來了,他都不知道這兩天她到底躲哪兒去了。


    沈瑄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搞不懂這個煩人的家夥特意跑來跟她講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幹什麽,反正現在連問的興趣都沒有了。


    他對她跟程璐之間友情的看法讓她更加不想搭理他,隻覺得他簡直是在無理取鬧,居然還為她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嫉妒。


    “沈瑄,你是既把我放在心上,又故意用這種方式吊著我吧,想要腳踏兩條船報複我嗎?”


    “真是神經病!”她對他說的這種胡言亂語感到十分厭煩。


    “厲司淵,你是專程跑過來瞎說一通,就是為了跟我講這些無聊的話?再說,我跟誰一起睡是我自由,輪不到你管。”


    說完他憤怒地站起來,氣勢洶洶地朝她逼近。


    沈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背靠牆角,已經沒有後路可退。


    “沈瑄,我不允許在我視線範圍內你與其他男人接觸,聽清楚了沒有?”


    說著便猛地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看到他這樣蠻橫地掌控著自己的生活,沈瑄心中瞬間怒了。


    “我去程璐家聚餐你嫉妒,我跟程璐喝酒你也生氣,就連睡覺你都懷疑,厲司淵,你不但心理有問題,而且很嚴重。得不到心,就限製我的個人選擇?憑什麽?”


    厲司淵皺了皺眉,她這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陸煜辰迴來了?


    “那兩天就是和程璐一塊兒度過的?”


    他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莫非她真跟程璐在一起酗酒了?


    “不關你的事!”


    “有空操心我和誰交往,不如多陪陪你女兒,好過天天糾纏於我。”


    他幾乎要崩潰地打斷她的話:“別再提這個孩子,你明知道,她是我們意料之外的。你還一直提起這件事,我知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和欣欣有了孩子,但最初都是你的緣故,你就不能放下過去,忘掉這一切,重新開始嗎?”


    “嗬嗬!”


    她冷笑著說道,“厲司淵,或許你能翻篇,但我不行。我沒你想得那麽大度,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畢竟,我沒你這麽絕情。”


    “那你到底想怎樣?”


    沈瑄歎了口氣,“我隻想要你說一句話,怎麽做才能讓你不再這樣對我。”


    說著,他情緒激動地把手放在她的腦後,整個人極其沮喪,頭低下去,幾乎是貼在了她的臉旁。


    她把頭偏開,躲開他的靠近。


    脖子上能感受到他急促而粗重的唿吸,這讓她渾身不舒服。


    聲音低沉且平靜,她說:“厲司淵,這孩子可能是你唯一的子嗣了。兩年前醫生就已經診斷出,我這輩子可能不會再有懷孕的機會了。趁早迴去吧,好好珍惜跟這孩子的時光。”


    厲司淵一愣,熾熱的目光凝視著她的側臉,語氣冰冷到極點:“你在說什麽?”


    “國際醫院裏有我病曆和那半年治療記錄。這些原本不想讓你知道的,但你現在這樣冷酷無情。讓我看著無辜的小生命因為我的緣故失去了父愛,這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打擊。你的存在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太多的困擾,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臉上滿是絕望之色,聲音平淡又無可奈何:“求求你……能不能放我一馬,不要再出現在我生活中了?”


    早在六個月前就想把這些話說出口了,可當時韓欣卻突然離開了,現在又毫無預警地迴來,心裏實在難以平靜。


    聽完這些,他的心仿佛被針紮一般痛楚。


    她介意這孩子是她自己不能再生育,才會拚命地把他推迴到韓欣身邊。


    原來,一直都是他在逼迫她承受這份罪責。


    一直以來,在她心中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害得這個小生命缺失了父親。


    厲司淵此刻的情緒已經壓抑到了頂點。


    長久以來,他都在以自認為最好的方式去付出,卻從未察覺這樣的付出並不是她所需要的。


    隻是一味地給予,卻忽視她心底最渴望的救贖。


    “對不起,一直在傷害你。對不起,小瑄,原諒我。”


    “你不需要跟我對不起,我不想對你表示無所謂。我沒那麽寬宏大量,被你傷了那麽多次之後,還能夠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些話。”


    他聲音有些顫抖,試圖伸手摸她的臉,但沈瑄直接躲開了:“你走吧,我很累,想好好的休息。”


    “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我一定迴來找你。”


    沈瑄沒有說話,就算她說了不想讓他迴來,以他那死皮賴臉的性格,也不可能聽進去的。


    厲司淵離開後,她抬起頭望向樓上的房門。


    想起陸書黎之前說的話,她猜到沈菲妍之所以這麽傷心,多半是因為被對方拒絕了。


    她提步上前,敲了敲門,然後才推開門進了沈菲妍的房間。


    一看到她,沈菲妍就像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立刻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裏。


    沈瑄無奈地笑了笑,開口問道:“你在幹啥?有啥不好意思見我的嗎?”


    沈菲妍微微探出腦袋,露出哭腫的臉龐,仍舊止不住眼淚。


    “姐!”沈菲妍喊了一聲,立馬從被窩裏爬起來,緊緊抱住沈瑄。


    “姐……”她越哭越是傷心。


    “我那麽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我。他如果真的不喜歡我就算了,但他居然……”


    想到他說過的話,她的心就像被打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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