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掃了她幾眼,又看一眼身後的陸書黎,心裏已經明白,沈菲妍是特意來找他的。


    他們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了,他全然不知。


    沈瑄迴到包廂不久,就接到了厲司淵打來的電話。


    她看了一眼就直接關掉手機,將手機塞進包中。


    直到散場,上了車,程璐才關心地問她:“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她靠座椅上,表情異常平靜地說:“沒事!”


    “今天我不迴沈家了,小璐,我去你那裏住一晚,我們好久沒好好聊聊了。”


    程璐沒有追問太多,點了點頭說:“行啊,難道我還會拒絕不成?”


    她看出來,沈瑄又有些小情緒了。


    這些年,她早已習慣了每次她在厲家受氣時就會來找她訴苦。


    她猜想,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她怎麽會突然來找她呢?


    但不知道這次的小情緒又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沈瑄不再說話,隻是疲倦地靠在那裏。


    不出意外的話,厲司淵這個男人肯定會去沈家堵她。


    她不想見到他,尤其在昨天那件事後,再到今天的爭執,她更不想跟他有什麽牽扯了。


    車停在公寓樓下,兩位女士一同進了家門。


    站在門口時,她忍不住往旁邊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沒一會兒,程璐已經將客廳裏的燈打開了。


    她隨手把車鑰匙扔到了門口鞋櫃上,雙手環抱,這才向沈瑄問道:“說吧,這次又遇到什麽事了?”


    沈瑄抬頭瞟了她一眼,知道瞞不過去,便坦白道:“你知道的,厲司淵一直纏著我,他應該會再到沈家來找我。我就先在這兒躲兩天,等他不再煩我了再迴去。”


    “你們兩個迴來後,他不是已經收斂很多嗎?現在怎麽突然追著你不放了!”


    程璐不解地問。


    沈瑄難以啟齒,但還是把昨天的事告訴了程璐,讓程璐聽得驚訝不已。


    “你被下藥?”程璐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厲司淵那個家夥有沒有……”


    “沒有!”她想都沒想就反駁道。


    不管發生了什麽,她都不願意承認,也不想被別人知道。


    雖然自己當時昏迷,並不清楚細節,但她對厲司淵的做法無法接受。


    “好好好,那還好!”程璐鬆了一口氣,重新坐迴了沙發上。


    沈瑄揉了揉額頭,突然認真地說:“小璐,有酒嗎?”


    “……”程璐無語。


    第二天,客廳裏亂七八糟,茶幾跟沙發散落著東西。


    兩位女生東倒西歪地躺沙發上,程璐坐在地上頭靠在沙發上,沈瑄躺著一腳踩在地上。


    兩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幹杯,接著喝!”程璐趴在那兒,手裏還握著酒瓶,自言自語。


    “小璐,給我酒,不醉不歸!”


    沈瑄躺沙發上,頭發遮住了整張臉,看起來很頹廢。


    茶幾上的手機一遍遍響著鈴聲,程璐迷糊地抬起頭,四處摸索。


    茶幾上,程璐手機屏幕顯示出“尹煊”的名字。


    “小瑄,該上班了。”她摸了半天也沒找到手機,直到鈴聲停止。


    她又趴在那兒繼續睡覺了。


    尹煊在門口徘徊半天,也沒等到程璐接電話,最後幹脆用了備用鑰匙開門進去了。


    一進門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兩個女孩喝得爛醉如泥,睡姿千奇百怪,沙發上易拉罐和空酒瓶散落一地,整個場麵簡直是一團糟。


    他緊鎖眉頭,目光突然轉向那兩個女孩,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這什麽情況啊?”


    過了好一會兒,他走了過去,注視著兩人,然後推了推程璐肩膀:“醒醒!你今天要做的事情忘了嗎?”


    叫了半天,程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看她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他隻好把她扛起來,放到房間裏。


    接著又迴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小瑄!”他喊了聲。


    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手指撥開臉上的發絲。


    看著她那紅潤的臉蛋此刻靜靜地躺著,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撫摸一下她柔嫩的臉頰。


    沈瑄感到不適,用手撥開了他的手,嘴裏喃喃道:“別鬧,離我遠點。”


    接著翻了個身,用胳膊當作枕頭,安靜地躺在那裏。


    看到她這種抵觸的樣子,他尷尬地收迴了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注意到程璐的手機,順手拿起看了一下。


    溫柔地抱起沈瑄,把她放到房間裏的床上,和程璐一起。


    他在公寓裏沒待多久,隻是稍微收拾一下客廳就離開了。


    本來今天計劃一起拜訪一家新開的公司。


    看到程璐現在的樣子,他知道一時半會兒是叫不醒了,隻能推遲公司的行程。


    厲司淵從彭宴舟家出來時,聽到助理報告說沈瑄昨晚沒有迴沈家,今天也沒去公司上班。


    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一下,扭頭看向助理,表情非常驚訝:“她沒迴家?”


    “是的。”助理肯定地迴答。


    在彭宴舟家不遠處,厲司淵的車停在那裏,他自己則站在門和車之間的路上。


    “她又躲著我了。”


    他整理了一下手表,繼續往外走,麵無表情。


    昨天她沒接他的電話,他猜測她可能是因為韓欣的原因而生氣,所以又一次把對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給徹底破壞了。


    跟隨在他身後助理又說一句:“剛才厲家打來電話,老夫人問您什麽時候迴去?”


    厲司淵一隻腳已經跨進了車內,聽到這話,身體僵硬了一會兒,幾秒後才完全進入車內,沉聲說道:“等欣欣離開我再迴去。”


    助理有些驚訝地問道:“今晚是老夫人壽宴,先生真的不打算參加嗎?”


    厲司淵抿抿嘴唇,想到沈瑄不願意和他一起去,自己去也沒什麽意思。


    何況還要麵對韓欣這個人,實在是提不起勁兒來。


    “不去了,讓多幾個人把場地布置好就行,我公司還有些事,送我到公司吧。”


    他懶洋洋地翹著腿,胳膊搭在車窗上,用手托著臉,顯得有些疲憊,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助理沒再說話,隻看到厲司淵極力避開與韓欣見麵的樣子,再加上他對沈瑄那種死纏爛打的態度,心裏忍不住冒出一句“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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