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銳的目光立即投向了她,發現她身上透出的獨特韻味,竟有些讓人感到生疏。


    但當她目光轉迴注視他時,眼神裏依舊帶著敵意,怎麽都不順眼。


    他咽了咽口水,心裏不禁為這冰冷又獨特的氣質所吸引。


    迅速將視線移開,兩腳交疊而坐,另一手敲打著沙發扶手,臉上表情瞬間變得複雜。


    “沈瑄,如果我說可以帶你見陸煜辰,你的態度會不會改變呢?”


    沈瑄愣了片刻,眼神瞬間變銳,抱著雙臂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每當說到這個名字時,她的心都會抽痛不已。


    “你這次迴國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


    理清思緒後,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並且淡淡問道。


    在她眼裏,這家夥從來隻會給她添麻煩,怎麽會真心幫助她?


    甚至恨不得她永遠不見陸煜辰才好。


    這麽一說豈不是自嘲?


    “既然你還對他念念不忘,那麽這份情感我也感同身受。我不想看到你總是這樣傷心難過。隻要你想去見他,我可以安排。”


    “說吧,有什麽條件?”她冷笑迴應。


    “你說什麽呢!”他猛地抬起頭來,神情十分複雜,聲音中帶著一絲尖銳。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筆交易嗎?”


    “那我還能怎麽想?厲司淵,免費的好處是不可能從天而降的道理我清楚得很,特別是麵對你這種人,想要公平談判簡直是做夢。”


    “沈瑄!”他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周身仿佛都散發出一股寒冷的氣息。


    她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氣場帶來的壓迫感,不由得更緊地抱住自己雙臂。


    看著眼前的女人將他的好心視為一場交換,厲司淵滿臉寒霜。


    難道在他心中真的有這麽不堪?


    迴想之前發生的一切,他慢慢地控製住了怒火。


    不知何時起,他必須承認她在自己心底留下了烙印。


    “好吧,如果你非要當作交易來談的話。沈瑄,我能帶你去看望他,但前提是複婚之後我們才能一起去。”


    “什麽時候能見?”


    她的詢問簡單直接,完全不顧及剛剛提出來的建議所帶來的衝擊。


    厲司淵看著對方平靜無波的神色,隻覺得心髒被人緊緊攥著一樣難受。


    為了別的男人居然能這麽冷酷相對……


    曾經因為韓欣的關係自己也是對她這般無情過啊。


    那個時候的痛苦如今想起來仍舊曆曆在目。


    “一切都取決於你自己,當你表現得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帶去見他。”


    他很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會對別的男人表現出怎樣卑微的樣子。


    沈瑄僅以冷冷的一笑作答,隨後脫下外套踮腳主動吻了上去。


    雖然主動親了他,但是這個動作卻顯得極其生硬。


    大力摟住她的腰,沈瑄感覺到那雙緊緊抱著她的手,好像要把她整個擁入懷中,融為一體。


    片刻之後,他推開了她。


    而沈瑄卻輕輕托起他的臉,與他對視。


    厲司淵頓時被她眼神弄得心裏有點亂。


    那明亮的眼裏找不到一點自己的影子,她眼眶竟然還有點微微發紅,看著他時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使他不由地想起了他們以前的種種。


    就連此時摟著她的雙手也開始有些慌亂起來。


    原來,她是把自己當成一種交易了。


    這種直截了當的侮辱讓他覺得自己在她麵前毫無尊嚴可言。


    他的手稍微鬆開了一些,把放在自己臉上的她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沈瑄,我在你心裏真的就這麽不值一提嗎?為你做件事都不配了嗎?”


    她嘴角掛著冷酷的笑容,仍然靠在沙發旁,眼神盯著他,語氣冷冷地說:“厲司淵,你毀掉的一切,你覺得用什麽來補償我?你的愛?你的感情在你看來可能很珍貴,但在我這裏一文不值。”


    沈瑄垂下了目光,臉上一片冰冷麻木,聲音中的那份悲涼仿佛已看透了世間所有事情。


    “我欠陸煜辰的情,這輩子都還不了。就算我還不了他,你也別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他的手猛然抓緊,心中更是一陣刺痛。


    想起那些因自己而帶給沈瑄的痛苦日子,陪著她度過那段難熬時光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別人。


    但造成這一切痛苦的人正是他自己!


    想到這一點,他更加堅定了要去彌補她的決心,哪怕隻有一點希望也好。


    這時他才明白,在她心底深藏著的是那個人的安危。


    或許隻有讓她自己解開這個心結,才能讓兩個人之間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於是他轉頭看向別處,輕輕地問道:“沈瑄,如果迴到最初的時候,你還會再愛上我一次嗎?”


    她輕蔑地揚了揚嘴角,冷言冷語地說:“要是能迴到過去,我真希望這輩子都沒遇見過你!”


    他聽了這句話,心裏一陣劇痛,感覺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三年的婚姻裏,他忽略了她三年,她獨自承受各種困難和羞辱,隻為報複這段被迫聯姻帶來的不滿。


    可到了她決定要走的時候,他開始想念起她的好處,不允許任何其他男人接近她。


    這專製又瘋狂的行為,在一再傷害她後才讓他意識到,原來她早已在他的心裏占據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但現在無論做什麽都無法彌補了。


    隻要想起這點,他就覺得一種絕望將他包圍,理智盡失。


    “你走吧,你不需要帶我見他,如果我想見誰,誰都擋不住我。陸家的人更別想阻攔。”


    最終,還是失望透頂的下了逐客令,不再願意與這個人迴憶那些痛苦的日子。


    厲司淵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臉龐,但那隻手停留在半空許久,眼裏閃爍著不舍的情感。


    終於,他垂下手放在胸前,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我發誓有朝一日會重新贏得你的愛,讓你自願地陪在我身邊。”


    說完這些話後便離開了房間。沈瑄再次走上樓梯。


    臥室裏的沈菲妍還在熟睡,那睡眠深得仿佛什麽都吵不醒。


    望著妹妹安穩的樣子,沈瑄不由得露出羨慕之情,然後轉身進了浴室。


    在浴缸中,她抱頭哭泣了很久,內心深處滿是對過往歲月的不甘與遺憾。


    最後整個人躺進了水中,讓溫暖的液體包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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