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和時安把兩人妥善安置好,便開始著手在洞口布置起陣法,經過一番忙碌,終於大功告成,言初才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緊接著,他們又撿了點幹草,點了個火堆,勉強給這個昏暗的洞穴裏帶來點光亮和溫暖。


    由於這幾天大家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這幾天一直神經緊繃著,於是言初和時安相互守夜,輪流休息。


    待到第二日清晨,沈清彥率先清醒了,而方芷沁也恢複成往日那副病殃殃的模樣。


    言初實在是有些好奇他們的狗血故事,於是也直接問了出來:“你們和那個女人是怎麽迴事?”


    方芷沁看了一眼沈清彥,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對於沈清彥來說,是他難以逾越的心魔,一百多年了,他至今沒從當初的事情中走出來。


    沈清彥麻木地望著頭頂的山洞,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仿佛已經活了很久,不知過了,那沙啞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緩緩訴說著一個發生在百年之前的故事。


    時間迴到一百五十年前,那個時候,沈家還在天聖王朝的大家族之列,沈清彥則是沈家的嫡次子。


    由於他的大哥具有修煉天賦,因此,作為嫡次子的沈清彥從小就被當作未來家主來培養。


    他一直做得很好,後來父親戰死沙場,沈清彥順理成章地接過了父親的位置,鎮守邊關。


    這一守就是十年,十年間,他從沈家嫡次子,成長為鎮國將軍。少年得誌,意氣風發,那大概是他最風光的時候。


    迴京的途中,他偶然救下了遭遇土匪襲擊的白憐,並將她帶迴了將軍府。


    那時,他戰功赫赫,聲名遠揚,但皇帝擔心他功高震主,於是以各種理由將他召迴京城。


    表麵上是給他封了親王的爵位,實際上卻是對他的一種壓製和限製。


    對於這些,沈清彥並無太多怨言。他知道,自己在戰場上拚搏多年,身體早已疲憊不堪,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調養身體。


    就在這短短幾年裏,白憐對沈清彥無微不至地關懷照料著,兩人之間漸漸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盡管他們身份地位懸殊,但沈清彥還是毅然決然地決定迎娶白憐這位孤苦伶仃的女子為妻。


    婚後的生活充滿了甜蜜和溫馨,二人如膠似漆,宛如神仙般的伴侶,讓人豔羨不已。


    如果故事就這樣結束,那該有多美好啊!然而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僅僅過了三年,邊境再次爆發戰爭。


    領軍將領因身旁出現內奸而慘遭背叛,最終戰死沙場。其他將領也都身負重傷,軍隊陷入混亂狀態。


    麵對這種局勢,沈清彥義無反顧地再次踏上戰場。白憐堅決要求一同前往,沈清彥心想白憐可能是過於擔憂自己,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當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即將出征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背後狠狠地刺進了沈清彥的心髒。


    他驚愕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兇手,竟然是他深愛的妻子白憐。


    “為什麽?”他不明白,和他恩愛有加的妻子為什麽要背叛他。


    “對不起,因為我是天辰王朝的公主。”白憐麵無表情地迴答道。


    她的聲音冰冷無情,沒有絲毫感情波動。這個答案讓沈清彥的心瞬間沉入穀底,因為他的愚蠢,他不僅害死了自己,還即將要害了萬千將士。


    話音剛落,敵軍洶湧而至,他們如潮水般湧來,氣勢洶洶。


    原本士氣高昂的軍隊頓時陷入混亂之中,失去了領袖的指揮,士兵們驚慌失措,戰鬥力大減。


    麵對敵人的進攻,他們顯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由敵軍肆意殺戮。


    沈清彥眼睜睜看著無數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將這片土地染成了一片猩紅。


    他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隻能目睹這場血腥的屠殺。


    他語氣平淡的訴說著這些慘痛的過往,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深深刺痛著他的心靈。


    然而,他的內心深處卻隱藏著無盡的愧疚和自責,這些情緒時刻啃噬著他的靈魂,讓他無法釋懷。


    後來,方芷沁使用了禁術,以戰場上的煞氣為引,耗費大量生命力救活了沈清彥。


    或許不能說完全救活,因為沈清彥從此變成了一名鬼修,他的生命得以延續,但卻永遠失去了曾經的模樣。


    而方芷沁也因為使用禁術遭到了嚴重的反噬,身體變得極度虛弱,命懸一線。


    在這百年間,兩人相互扶持,磕磕絆絆地修煉至築基期。雖然生活艱苦,但他們始終相互陪伴,不離不棄。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捉弄人,就在這時,那個白憐又迴到了他們的生活中……


    原來他不過是她修無情道的一個劫,一個殺夫證道,提升修為的工具。


    如今她修為不進反退,就又來糾纏他。


    想要再來一次殺夫證道。


    言初聽完,隻覺得一言難盡。


    到底是那個王八蛋說的修無情道要殺妻證道,殺夫證道的,這要是能提升修為,絕對是老天爺瞎了眼。


    “別灰心,下次見麵,我幫你殺了她。”言初同情的看了兩人一眼,保證道。


    “言道友,白憐是第一大宗雲霄宗的大師姐,你若是殺了她,後患無窮,還是我們自己來吧!”方芷沁不好意思的說道。


    “就不連累言道友了,我自己的仇,自己報,不親手殺了她,難解我心頭之恨。”殺白憐已經成了他的執念,白憐不死,他無法麵對那些百年前死去的將士。


    “既如此,就應該振作起來。別整天死氣沉沉的樣子,於道心有礙,又如何能報仇呢?”言初提醒道。


    “是呀!如果我修為低又如何報仇,可是放下說著容易,卻很難做到。幾萬將士的命,我如何放得下。”沈清彥一閉眼都是那將士的血,那一個個死在敵人刀下的亡魂。


    他若放下,他怎麽對得起他們。


    “那就以此為你的道,隻不過這道有盡頭,等你報完仇的那一天,你的道也就到了盡頭,除非轉道重修,隻不過很難。”言初思考過後建議道。


    沈清彥眼睛一亮,裏麵重新煥發出了生機,“我願意,隻要能提升修為報仇,哪怕最後同歸於盡也是值得的。”


    “隻不過,我要對不起阿沁了。”沈清彥愧疚的看向方芷沁,她為他付出太多,可是他卻沒有盡到一個做夫君的義務。


    他若是報完仇,道心破碎,大概率是會死亡的。那就隻剩下方芷沁一個人,他終究是負了她。


    “你沒有對不起我。”方芷沁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沈清彥的臉,溫柔的看著他,輕聲說道:“我的阿彥一直都是風光霽月,憂國憂民的大英雄。”


    她的聲音輕柔,仿佛一陣春風拂過沈清彥的心頭,讓他原本緊繃的心弦逐漸放鬆了下來。


    方芷沁接著說:“他在乎每一個百姓,會為死去的將士難過,會擔心那些死去將士的家屬無人看護,派人暗中保護他們,他看得見人間疾苦,即便他生來高貴。”


    沈清彥聽著方芷沁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他從未想過自己在方芷沁心中竟是這樣的形象,他以為自己早已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雙眼,忘記了曾經的初心。


    方芷沁繼續說道:“我永遠記得那個把我從土匪手裏救下來的少年,那個如同太陽一般的少年。”


    她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似乎穿越了時空,迴到了那個充滿溫暖陽光的午後。那時,沈清彥剛剛將她從土匪手中解救出來,她驚恐萬分地躲在他身後。


    “別怕,有我在。”他安慰道。那一刻,他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照亮了她內心深處最黑暗的角落。


    方芷沁認真的看著沈清彥,目光裏滿是包容與愛意:“阿彥,我很高興你會因為那數萬將士的死而感到愧疚與難過,這說明,你還是如少年時那麽純粹,在殺戮和權謀中,堅守你的底線。”


    沈清彥凝視著方芷沁的眼睛,感受到了她對自己深深的理解和支持。他意識到,無論發生什麽事,方芷沁都會站在他身邊,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他緊緊握住方芷沁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謝謝你,芷沁。謝謝你,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沒有放棄我。。”


    方芷沁微笑著搖搖頭:“不,阿彥,你本來就是如此。隻是有時候,我們會迷失方向,但隻要我們不忘初心,就能找到迴家的路。”


    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的目光中都流露出堅定和信任。在這一刻,他們仿佛又迴到了那些時光,一起經曆風雨,共同成長。


    那百年終究是有意義的。


    “每個人都會犯錯,既然你這次犯的錯很大,那麽不如勇敢麵對,給那數萬將士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方芷沁抱住沈清彥,輕聲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如果複仇是你的道,那麽我的道就是你,我們同生共死。”


    方芷沁推開沈清彥,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沈清彥,我願意陪你走下去,那麽餘生,你願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嗎?”


    沈清彥眼裏有淚光閃爍,堅定的說道:“我願意,方芷沁,我,沈清彥,餘生隻愛你一人。”


    “哎,等著你一聲告白不容易,我可是等了一百多年呀!”方芷沁擦了擦眼淚,開心的說道:“我,方芷沁,今生隻愛你一人。”


    我的將軍呀!年少紅衣烈馬,意氣風發,經年過後,雨雪風霜,初心依舊。


    這最後一程,便讓我陪你一起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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