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路奔襲,一輛警廳的車在上午11點來到了警局,張顯宗出來與林東打個招唿後,接著幾個警員把車上的蘇轍扶下來。


    路過林東身邊的時候,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林東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不怪你。但我是我爸媽的孩子,這筆賬,不算在你們頭上,就在幕後之人,自己看著辦。”


    張顯宗遞過來一根煙,林東接過後,蘇轍就此被帶到警局裏麵。點燃後的林東略帶歉意:


    “謝了,叔。這一次如果沒有你幫忙,我不可能這麽快迴來的。”


    張顯宗唿出一口煙:


    “那現在是做點手腳?還是?”


    林東搖搖頭,猛吸一口煙緩緩唿出:


    “叔啊,換作任何人,可能就妥協了。現在明擺著就是幕後之人慕斯哲玩的把戲。一個穆姓就讓大家束手無策。我在想,假如我處理了這一批混混,會不會還會有一批?”


    老張打了個哆嗦:


    “外麵有點冷,要不咱進去說?”


    林東看了看車上的楊瑞,唿出一口煙:


    “叔,今天還得迴去一趟,一會我再過來。對了,給高粱,呃,高廳長打個電話,就說我在警廳等他。”


    老張看著林東離開後,輕笑一聲,嘴裏喃喃著:


    “這路可不好走,官官相護,利益交雜。”


    約莫11點半的時候,林東把楊瑞送到學校門口,楊瑞下車後,給林東遞過2塊錢,一時間林東有點哭笑不得:


    “就算我們不是說好的走下去,我們還是從小的青梅竹馬,這樣就太看清我了。”


    楊瑞一時間有點局促:


    “我想接受你。”


    林東長舒一口氣:


    “當你需要去證明一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明碼標價了。任性也好,試驗也罷。人心最是有意思。有時候心如玄鐵堅硬,有時候就像玻璃高腳杯,一碰就碎。”


    楊瑞站在原地,貝齒輕咬。眼淚在眼眶打轉。林東狠狠心坐上車,一腳油門後,離開校門口。


    有人說有淚有聲是哭,無淚有聲是號,無聲有淚是泣。當下的楊瑞可不就是抽泣著,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但就是這樣,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又苦苦追尋。


    浮躁的林東在城市裏狂飆,心裏確實悶的慌,他怕再待下去,真就迴心轉意了。但怎對得起那個被當做傻子的自己呢?那個苦苦在樹下滿懷期待的自己。


    迴到警局的林東看著高粱抽著煙,從兜裏拿出10張大鈔放在座位上,接著下車把鑰匙拋過去:


    “謝了。先進去坐坐吧?”


    高粱有點別扭的看了看裏麵:


    “我一個廳長來了,副局長與局長辦公室,我該進哪個?”


    林東一拍手:


    “中午了,咱出去吃點?”


    “你出錢。”


    林東嘿嘿一笑:


    “理當如此,順便把老張叫上一起,後麵還有點事要談。我就懶得跑一趟了。”


    高粱扔掉搖頭表示隨意,接著打開車門,看著眼前的1000塊,微微皺眉。林東已然走進警局。


    二人很快就走出來,接著坐上車後,高粱把錢塞到林東兜裏,二人一直互相推搡著。


    “今天你請我吃飯,這就可以了。你這麽見外,就有點不把我當朋友了。”


    林東聞言無奈的點點頭。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三人,熟悉的包間。火鍋表麵煮開後,紅油翻滾,使人食欲大開,等到眾人吃到七八分的時候,高粱點燃一支煙:


    “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我現在把人安排了,昨天給我迴話說是在海上,第一次準備投多少?”


    林東放下筷子後,看著高粱:


    “電視機,還有一些其他的家電類東西弄個100台,你有多少錢?我的錢你知道的,被凍結了。”


    高粱沒好氣道:


    “你這是無本生意?我手頭滿打滿算也就4萬。”


    林東內心算了一遍,隨即道:


    “那我這邊出6萬吧。畢竟年關到了,一年到頭,這波富貴得抓住。”


    “對了,今天那個紫鼠報社說什麽拍賣要在下周舉行了。你準備好了?”


    林東歎口氣後擺擺手:“先不說這個,眼下這些混混很快就押解迴來了。我如果動穆斯哲,你怎麽看?”


    高粱掐滅煙頭後搖搖頭:


    “首先你沒有明白穆姓的含義,我就這麽說吧。元都穆家水很深,你就是讓這些混混指認,意義不大,畢竟穆家勢力很大,沒人敢接這個燙手山芋。”


    林東點點頭,接著高粱繼續說著:


    “第二,你就算是把他送進去,又能如何?頂多十年八年。穆家落入我二伯手裏,沒有爭奪的穆家更穩固,根本沒有絲毫的破綻。”


    老張一時間覺得自己就不該來。這兩貨完全不避著自己,多想無異的老張隻能大快朵頤。


    林東一時間覺得有點想當然了,點燃一根煙後,腦子飛快轉著:


    “高粱你有沒有想過去爭奪?”


    高粱一臉錯愕:


    “什麽?”


    林東唿出一口煙:


    “假設把他送進去了,你家的現任家主會退嗎?習慣了權利的美妙滋味,怎會願意?那就會再推上一個人與你二伯競爭。”


    高粱嗤笑一聲,自嘲道:


    “我不夠格,說白了他們是玩的圈子。而我隻是家裏可有可無的人。”


    “報仇一定要親自動手,我可以明白講,慕斯哲必須進去坐幾天,至於怎麽進去,我都已經想好了。這場鬧劇我該來終結了。”


    見林東一意孤行,高粱雙手一攤,示意隨便。一時間氣氛頗為緊張。


    林東歎口氣:


    “高粱,你把我當朋友,我知道。但我們一生有許多角色。我知道麵對的是什麽龐然大物,但男人就應該一往無前。朋友之間意見不合,無妨。但我們終會殊途同歸。”


    高粱無奈的看了看倔強的林東:


    “你搞不好會陷進去的。飯要一口一口吃,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先別動慕斯哲。”


    手指叩著桌麵的林東思索一番後,點點頭。


    “殺人不需要動手,畢竟現在社會的安定是核心,當民意四起的時候,一個人在這些東西的麵前都沒那麽重要了。不是嗎?”


    聞言的高粱額頭形成小山峰:“別打啞迷。”


    “當前我得切割紫鼠報社,整合成一塊後,才會動他,畢竟一個不穩定的後勤我很不安。至於慕斯哲,自有人殺他。而那個人不會是你我。”


    高粱不耐煩的瞅了他一眼:


    “說人話。”


    “哎呀,這些混混迴來後,他們的父母麵前終歸會心軟。接下來操作一番,我的這一場劫難公布於眾,接下來還有他嫖娼不給錢,被混混揍了的事情流出。”


    “你真卑鄙啊,竟然暗算別人。”


    林東莞爾一笑:


    “沒辦法唉,當這兩件事同時爆出的時候,我看穆家怎麽保他。再說混混會不會把他揍成殘廢,我可做不了主,你不會對這個人還有血脈之情吧?”


    高粱嗬嗬一聲:


    “滾你娘的,你真髒啊。這樣一來,我二叔順利上位,穆家會是鐵桶一塊。”


    林東笑著轉頭看著他:


    “我說了,掌權的人嚐到甜頭後,不會隨便退居幕後,沒有慕斯哲,還會有其他人與你二伯競爭。這就是人性。我不是賭,而是相信客觀事實規律。”


    見高粱還是不太信,林東隨即解釋道:


    “曆代王朝都在爭的是太子,當競爭對手死了之後,除非王朝真就沒有皇家直係子孫了,否則皇帝都會想盡辦法扶持一個,這就是權謀。等到皇帝年齡大了,才立太子。”


    高粱聽後,覺得第一次認識眼前的林東,不自覺的開口:


    “你要是生在古代,絕對是一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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