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期間,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警局局長陳明敲敲門後,一臉笑意走進來,掃視著林東身旁後,突然間有點淡淡的失望:


    “林兄弟,這是有什麽事嗎?”


    “這不是聽說張叔前天立功了,準備出去祝賀一下。”


    聞言的陳明猶豫一番後眼神躲閃的看了林東一眼:


    “這次沒把你同學帶來嗎?”


    林東哈哈一笑:


    “他們在上課呢,我想著今天沒事,所以出來走動走動。我這人在路上都能隨便生事,我想著警局應該不會。畢竟大家都是文明人。”


    陳明看了一眼林東,笑眯眯的樣子讓他格外不舒服,隨便打個哈哈走出了門。


    這一切都是林東算計的太狠了,隨著張顯宗本就是副局長,加上張顯宗還時不時有立功的表現,那這局長職位就真的岌岌可危。


    陳明本意是想勾搭林東的同學,也就是羅陽的背後關係。可惜撲了個空。心煩的陳明走出屋外,聽著汽車的轟鳴聲,隨後走迴屋內。


    站在窗前的陳明看著下車之人赫然是廳長高粱,內心煩悶的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裏喃喃自語:


    “有立功表現,還上麵有人,背後還有繁雜的關係,張顯宗啊,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支持,早已爬上去了。但我也不是你隨隨便便的踏腳石。”


    屋外的高粱走進來後嘴裏嘀咕著:


    “這狗日的天氣,冷死了。”


    林東站起身衝他笑笑:


    “上好的毛尖,喝不喝?”


    老張起身找了杯子給高粱倒了一杯遞過去。


    高粱一口熱茶下肚,忍不住呻吟著:“啊,舒坦。話說你們吃了沒有?”


    林東打趣道:


    “還是上次的火鍋店?你請客?”


    高粱嘿嘿一笑後,繼續喝著茶。良久後從桌上拿過煙來點燃。


    “走?”


    聞言的林東調侃道:“不會沒帶司機吧?”


    “怎麽會,出來玩,這種天氣怎麽能不帶呢?”


    林東站起身後一行人緩緩走出警局,做上車後,前往了火鍋店,下車後的林東衝著司機笑笑後,三人走進火鍋店。


    司機嘛,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自然是外麵等候即可。


    滾燙的火鍋搭配大片肉,寒冬時節正是清冷,一口口下肚,再搭配一杯白酒,遊走於四肢百骸的熱量驅逐著寒意。


    酒過三巡後,林東抽出一根煙後緩緩點燃,剩下的直接放在桌上:


    “高粱,上次我說的香港一事,我這邊已經出人了,你那邊看著來吧,對了,介紹一下,這位是周全。”


    高粱站起身,伸出手與周全握手後緩緩開口:


    “以後都是自家人,若有不周,望多擔待。”


    周全有點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悶悶道:


    “麻煩了。”


    接著就是林東敲定一些事宜,雖然之前說的是高粱那邊出錢,但很多事不能這麽做,一旦這麽做了,那就是合作關係變成了單方麵救助關係。


    在金鍾辦公室內,他翻看著上麵給他的迴複,關於貸款一項批複有點狠,直接就是100萬。這讓金鍾很懷疑,是不是林東背後使勁了。至於拍賣一事,上麵很是含蓄。


    但金鍾在體製內這麽多年,也是明白一些東西的。大概意思就是,你要做可以,但是不能影響規劃。


    金鍾有點略微煩躁的手指叩著桌麵,時而萬馬奔騰,時而斷斷續續,隨著金鍾取出一根煙點上後,結束了清脆的聲響。


    上麵某位大人物的辦公室內,一行義憤填膺的老頭在裏麵爭吵著什麽。


    “100萬?你瘋了?這是多大一筆財富。給豬都能飛上天。”白發老者赫然是穆家主心骨,穆家齊。


    “批都批了,難不成我們說話就是空談?再說了,之前討論的時候,大家不是都默不作聲嗎?這一次我就做主了,誰反對都沒用。”


    眾人看著果決的男人皆不看好,但想想現在那位還是掌權人,皆找借口離開。男人看著離去的眾人,內心一陣空蕩蕩。


    穆家是燕京丁珍的背後勢力,他知道。他以為把穆家子孫高粱從水江調到燕京,足以慢慢平息這場風波。畢竟你直接把人嘴裏的肉搶出來,誰都不能接受。


    所以他才選擇鈍刀子割肉。燕京作為他最看好的地方,必須發展起來。到了他這個層次,所求就是國富民強。人有貪婪,他理解。但是為什麽就忘了那些年犧牲的人呢?


    煩躁的男人兩個小時後,出現在烈士陵園。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墓碑,數不清的墓碑並未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生前保家衛國,逝去依舊如此。可活下來的人怎麽就,怎麽就非得違背初心呢?”男人嘴角呢喃著。


    數以萬計的墓碑在冷風中似乎迴應男人的呢喃。誰還記得衝天炮火,那都是先烈的身軀一往無前,去平鋪和平的曙光。也許打天下的人都希望戰後分戰果。


    可初心呢?男人歎口氣後,緩緩走在墓碑兩側。約名都未曾有名字。但至少那時候的所有人初心一致。男人看著陽光刺破雲朵灑向墓碑,嘴角呢喃著:


    “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林東你會是我要的那把劍嗎?”


    可惜沒有外人在場,若是真的看著此人眉目,竟然與林東有8分相像,穩重中帶著一絲絲憂鬱。他姓沙,沙海是他的名字。


    辦公室內的某個垃圾桶內,破碎的紙張赫然是林東以凡人之軀將高高在上的父母官拉下馬的介紹。這些檔案讓沙海迴想起那些先人。


    何等相似,沒有大炮,那就拿軀體堵上,沒有子彈,那就小米加步槍。林東攪動一攤死水的舉動,讓沙海願意把寶壓在他身上。


    正如那位偉人曾言:“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林東敲定事宜後,周全與高粱喝了幾杯,看著老張幾人打成一片,林東悄悄起身,外麵結了帳。還點了一點麻辣燙,走到外麵衝司機招招手。


    司機一臉疑惑的下了車。


    “我給你點了一點吃的,你也吃點熱熱身子,裏麵現在還在聊天。”


    司機大哥冷顫後,也沒拒絕。坐在外麵吃了一口熱乎的。林東則走到屋內隨著眾人坐在一起。


    約莫40分鍾後,眾人一一走出,高粱站在前台,林東衝他招招手。高粱手指伸入兜裏,老板示意已經結過賬了。


    高粱衝他無奈笑笑:


    “林東,你這讓我覺得很是不好意思啊。”


    林東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就想辦法把老張扶正。”


    說話間三人已經坐在車上,司機也早已吃完在車上等候。把老張送迴警局後,一行人前往燕大,林東下車後看著車輛漸行漸遠。


    還沒進校門的林東看著另外一輛熟悉的車上,下來一個男人,衝著林東招招手。


    林東心裏盤算一番,覺得應該是有結果了。有點忐忑的坐上車,金鍾遞給他一遝紙,赫然是貸款被批的文件,還有一幾張是關於拍賣事宜。


    但林東掃了一眼就知道這有一部分被金鍾私藏了。所以看的意義不大,遞給金鍾一根煙後,自己緩緩點上。


    金鍾搖下車窗,兩人都未開口。100萬的貸款不一定夠林東揮霍,但足以解決麵前的諸多事宜。


    咳咳,林東輕咳一聲:“市長啊,這拍賣事宜我想問問您的意思。”


    金鍾吹著冷風,一時間清醒不少:


    “我看了批文,覺得沒必要再弄拍賣了,畢竟100萬足以重建了。”


    林東猜到了金鍾所想,畢竟一個不冒險的法子是最好的,但這不符合林東的想法。


    搖頭的林東緩緩開口:“一切照舊,花錢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必須把之前吞進去的錢都給我吐出來。”


    金鍾歎口氣想要說什麽,但通過倒車鏡,看著林東的表情,還是沒說什麽。


    談不上不歡而散,隨著林東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金鍾歎口氣後前往嶽父家。一個想走穩路子,一個在走險棋。二人怎麽會殊途同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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