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一切照舊,還是記憶中的殘破小院。隻是楊軍手裏杵著棍子堵在門口。常琳在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


    見狀的林東心裏有點沒譜,畢竟上一世可沒有這事。快走幾步的他慢慢反應過來,如果說上一世是曆史,現在的他已經改變了曆史。


    “楊叔,您這是?”


    楊軍抬頭瞥了他一眼,示意滾進去。常琳的眼神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看著房門大開的白發父親,林東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這是父親提前發病了?


    跑到房內的林東一時間沒看到坐在旁邊的楊瑞。


    “爹,您怎麽了,您的頭發怎麽……”林東哽咽的泣不成聲。


    林園對這個改變頗大的兒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強行擠出笑容道:


    “爹沒事,這幾天太過勞累罷了。有人在等你。”說著眼神看著窗戶旁的楊瑞。


    林東順著視線看去,久久無言。


    “林東,我從學校迴來了,我想找你聊聊。”


    “好,那,那,那到我房內吧。”林東有點結巴的對著楊瑞迴應道。


    在林東房內,楊瑞順勢拿起林東的筆記,翻了翻。


    良久的沉悶氣氛讓二人頗有尷尬。


    “你考得怎麽樣?”


    林東聽聞此言,便在腦子裏推敲。上一世的現在,應該是燕大還沒有出現楊瑞的謠言,但自己的曆史已經改變。所以很多事有可能加速進程。


    一念至此的林東明白了楊瑞父子來此的目的,這是求一個答案。若自己考的上,那就一切安好。反之,就又是曆史重演。


    “全國第一吧!”


    噗嗤一聲,林瑞笑出了聲:


    “你自己什麽水平,心裏沒數嗎?你還記得考題嗎?”


    林東點點頭,隨後提筆在一個小時內在紙上寫下。楊瑞看著眼前的考題,很確信這是高考試卷的水平。


    楊瑞第一次對林東有點刮目相看。


    “那你還記得如何做的嗎?”


    林東合上手中的筆,一道道題給剖析開來,直到4個小時後,楊瑞美眸滿是震驚。眼裏淚水不禁流下。


    林東看著一直流淚的楊瑞,不知所措。難道這個時代的題目做對了不算分嗎?他很確信自己做法沒問題。


    “恭喜你,林哥哥,燕大你十拿九穩了。”


    “啊,那你,那你原諒我了嗎?願意給我機會嗎?”林東被這腦迴路搞的有點懵。


    楊瑞長歎一口氣:“我不知道。現在學校已經有了我的傳言,導師昨天找我談話,學校的課程都已經考完了。距離放假也沒幾天,所以讓我避避風頭,散散心。”


    聽著楊瑞所言,林東慢慢明白了。是自己的賭局把這事推上了巔峰。加快了事件的傳播速度。


    “對不起,但是你可以相信一句話。浪子迴頭金不換。所以,餘生讓我照顧你好嗎?”


    “林哥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應該輕視你,我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學業上,畢竟燕大都是天才。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林東知道自己有點著急了,看著站起身的楊瑞在幾縷陽光下顯得格外憔悴。楊瑞走到外麵與林園竊竊私語幾句。林東呆坐在原地。


    他不知道如何彌補這個女孩,但畢竟是一個好的開始。


    “林伯父,林哥哥高考沒問題。一切如果沒問題,燕大他都是最頂級的學生。所以您別擔憂。”


    聽著楊瑞這個高材生的認可,林園那顆躁動的心緩緩趨於平和。


    “那你與小東。”


    楊瑞被提及心中的傷,眼眸忍不住有淚珠湧出。


    “我與林哥哥的事,且看未來吧。現在我希望我們都把精力放在學業上。”


    ……


    林父送出楊瑞到門口。楊軍看著女兒的眼神,雖有點遲疑,還是把手中的棍子放在一邊。


    “那就希望咱們兩家如原來一般吧。”


    “比原來還要好。”


    兩家的頂梁柱都微微一笑。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楊瑞迴家路上,父親的疑問滿滿。楊瑞一一解答。二人與來的時候不同,迴到楊家的楊父哼著小調。


    走出房間的林東看著父親的白發,鼓起勇氣道:


    “爹,咱們去醫院看看吧,我害怕。”


    一巴掌輕輕落在兒子頭上,許是之前挨打的條件反射。林東縮了一下腦袋,感受父親的撫摸後,放下不安的心。


    “吃五穀雜糧的人,有點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了。畢竟人吃土千迴,土就吃人一迴。”


    父親的話語讓林東想了半天的說辭都沒說出口。


    常琳忍不住道:“你考得怎樣?兒子。”


    林東這一刻眼裏有異樣的光。“如果今年咱們這裏有第一名,那就是我。全國有第一名,理當是我。”


    父親忍不住拍拍他的腦袋。


    “收斂點,不吹牛會死啊!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麽?”


    神采奕奕的林東看著父親期待的眼神低下頭道:


    “爹,我說了,您別生氣。好嗎?”


    “你都長大了,爹老了。你大膽的說,爹都支持你。”


    看著眼前白發的父親林東緩緩道出遊戲廳交易,以及一切緣由。


    看著眼前報複心如此強的兒子,林父良久未言。自己抽起旱煙。村裏人不知分寸的調侃那還是在無意之中的事,但兒子是有心布局。


    “遊戲廳那錢不要了,好嗎?”


    見兒子沒迴答自己,猛抽一口煙道:


    “這筆錢本就是不義之財,你拿了會毀掉多少家庭。再說事後得知一切的村民又會如何報複我們呢?人言既然可畏,眾怒呢?”


    林東沉下心想著父親說的話,確實如此。這個年代法律意識大家都不怎麽強。但又不是無法解決,無非費點人力物力。


    “爹,您的說法我認同,但我後麵都有布局。所以這筆錢我還不能放下,隻能說往後發展咱們村。”


    林父扔掉手中的煙,走出了門。常琳對於此事,也不知說什麽才好。林東迴到房內。


    金曉陽從考場離開迴到村內就被眾人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曉陽啊,你可是咱們村最厲害的學生。今年題難不難?”


    “你肯定就如同去年的楊瑞一般是高考狀元。”


    金曉陽一介書生氣,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有點靦腆道:


    “有幾道題很難,但大多數都還好。”


    隨著金家人擠進了人群,把金曉陽拉出。人群議論之聲還是不斷。


    “聽見沒,金家小子都說題有難度了,今年是個好年呀。”


    “什麽意思?”


    “這還不明顯嗎?要想富,下大注。遊戲廳那邊他可下了100塊呢。”


    有人後悔的拍了拍大腿,也有人懊惱道:


    “早知道就把我婆娘的金戒指賣了下。”


    林園聽著這一切,緩緩代入兒子的視角看待一切,確實可恨。人性的肮髒體現的淋漓盡致。


    “話說遊戲廳老板不會是林東那潑皮的親爹吧?”


    “會不會是林東賣屁股了?”


    周圍的哄笑聲讓林父快步離開。十月懷胎的兒子,是不是自己的自己不清楚嗎?至於長相,那相由心生。兒子與自己的想法都不一樣,所以一切都合理。


    林園也想在人群中抽那幾個人,但人多勢眾,自己雙拳如何敵得過四手呢?何況那麽多人。混亂之下,有仇報仇,沒仇白打……


    林東坐在屋內,指尖的筆緩緩滑動。他在規劃接下來的未來。


    未來的房地產會很賺錢,然而自己眼下就2800塊錢,買地皮也沒渠道,畢竟土地流轉隻有劃撥和流轉。想了良久,還是覺得自己太窮了。先處理一下眼前事吧。


    林東想著愧疚多年的女孩,計上心頭。準備明日拜訪楊叔。常走動才能有機會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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