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收。


    “阿姨,您的心意我領了,這個我真的不能收。”


    “那您就收下小紅”,她看著我,“要麽小紅,那麽《傳玄錄》,您選一個吧。”


    “媽媽……”,餘小紅尷尬不已,“您這是幹什麽呀……”


    “你別說話”,餘雪看看她,“我們是風水世家,不能平白無故承受別人的恩情,這債,欠不得!”


    她轉向我,“秦少爺,您選吧。”


    餘小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扭過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看看她,跟餘雪解釋,“阿姨,我殺廖鐵平是為了報仇,來羅馬救您,是因為我和餘小姐是朋友——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幫她,不是以風水師的身份來給餘家辦事。”


    我推迴她的手,“您真讓我選,我選她這個朋友。”


    “可是她幫過你的仇人”,餘雪說,“你不恨她,還要和她做朋友?”


    “她是被迫的”,我看看餘小紅,“她人不壞,而且術數修為很高,我想和她做朋友。”


    餘小紅噙著淚,欲言又止,“秦少爺我……”


    我示意她不用說,對餘雪說,“阿姨,餘家和秦家過去有沒有交情,我年輕,不知道。但我想從此刻起,我們兩家做朋友,不晚吧?”


    餘雪感慨的看著我,深吸一口氣,“不晚……”


    “那您別這麽客氣了”,我一笑,“不就是一個狐妖麽?我替您收拾了她。”


    餘雪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好……”


    她把《傳玄錄》交給餘小紅,接著問我,“孩子,你很快麽?”


    “很快?”,我不解,“什麽很快?您指什麽?”


    她沒解釋,右手掐指訣,迅速在我身上多處點按,眨眼間將數道符打進了我的身體。


    我下意識的肩膀一顫,調用破障咒,瞬間將她打進來的符全部破開了。


    “媽媽!”,餘小紅大驚,趕緊攔住她,“您做什麽?!”


    “好!”,餘雪雙眼放光,“不愧是秦家的少爺,這反應速度,夠用了!”


    “您說的快,是問我的反應?”,我反應過來。


    “不是你的反應,而是你施法速度”,餘雪驚喜的看著我,“孩子,你是我見過的施法速度最快的人……很好!如此之快的速度,你可以對付那狐妖了!”


    “您是說,對付她,速度一定要快?”,我問她。


    “是”,她點頭,看看餘小紅,示意我坐下,“坐下,咱們坐下說。”


    “好”,我點頭。


    我和她來到沙發前坐下,餘小紅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端了過來,給我們放到茶幾上,緊挨著母親坐下了。


    “那個狐妖白姑娘有三千多年修為,但三千年的妖也是妖,是妖就怕雷法”,餘雪對我說,“可三千多年來,為什麽一直沒人可以殺的了她?就是因為使用雷法需要掐訣,念咒,觀想,即使是龍虎山天師使用,也需要用一定的施法時間。”


    “而這個狐妖白姑娘兇悍無比,麵對使用雷法的道人,她不像其它妖仙那樣因恐懼而逃避——不但不逃避,她還會衝上去,趁對方法術未成而攻殺對方……”


    她看看餘小紅,問我,“我的事情,小紅都跟您說了吧?”


    我點頭。


    “我被杜孝從欺騙,失身於他,懷了小紅後,就被他當做祭品,獻祭給了白姑娘”,她說,“我從英國逃出來之後,六年逃亡,期間先後請了兩位雷法大師幫我對付白姑娘。兩位大師,一位是出身龍虎山張家,當時正在歐洲傳法的張成義大師,一位是從國內來歐洲訪友的雷霄派大師鐵玄東鐵道爺……”


    “兩位大師都是雷法高手,但……”


    她歎了口氣,“鐵道爺施法速度很快,但白姑娘的動作更快,他咒語才念了一半,就被白姑娘給……”


    “張成義大師施法過程太長,雖有護法神護體,但護法神的力量是跟施法者的元神相關聯的……”


    “他的護法神沒能擋住白姑娘……”


    “我和台灣張家的張恩庭交過手”,我說,“張家的雷法確實厲害,但施法過程確實也是太長。這位張成義大師修為足夠高還好,若是不夠高,那他的護法神是擋不住白姑娘的……”


    “我不該找兩位大師……”


    “是我害了他們啊……”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們……”,我不好意思直接問,看了看餘小紅。


    餘小紅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心裏一沉,歎了口氣,“好吧……”


    “秦少爺,您用祖傳的天光八卦鏡也好,用雷法也好,速度一定要快……”,餘雪抬起頭,叮囑我,“白姑娘是狐妖,生的極其魅惑,男人見了她都會愣一下神,而就是這愣神的刹那,往往就會丟掉性命……”


    “您的施法速足夠快,是我見過的施法最快的人……”


    “您見到她不要遲疑,也不要聽她說話,或者用天光八卦鏡,或者用雷法,一定要快!”


    “若是慢了一步,那後果……”


    她目光焦慮的看著我,生怕我會被狐妖迷惑。


    “您放心”,我安慰她,“我犯過類似的錯誤,所以類似的錯誤,我不會再犯。”


    “等一會她來了,我直接滅了她!”


    她看了我一會,點頭,“好……”


    正說著,外麵的陣法無聲的消散了。


    隨即,妖氣大盛。


    我能感覺到有個女人來了,已經到了門外。


    “來的夠快的……”,我站起來,吩咐餘小紅,“你陪阿姨,不要出來。”


    餘小紅站起來,“千萬別跟她說話!”


    餘雪也站了起來。


    我點頭,繞過茶幾,走出客廳,來到了院子裏。


    餘小紅下意識的把母親護到了身後。


    白姑娘來了。


    但她並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外,似乎正在猶豫。


    我取出天光八卦鏡,藏在身後,同時運起雷界,護住了身體。


    金光顯現出來,門外的白姑娘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怒罵,“姓秦的!本座和你們家有仇嗎?你爺爺秦玉賢殺我四姐妹的仇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又來了!”


    “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我沒理她,隻等她進來。


    見我不答話,白姑娘一聲斷喝,“哈!”


    我隻覺得一陣妖氣衝進來,繞過我,衝進了後麵的客廳。


    我身形一閃退進客廳,搶先一步用身體護在餘小紅身前,舉起了天光八卦鏡。


    白姑娘一聲慘叫,顯出身形,捂著臉飛出客廳,落到地上,變成了一個白衣白發,滿臉是血的年輕女人。


    “姓秦的!本座殺了你!”


    她顧不得臉上的劇痛,怒吼著就要衝進來,被衝出來的我掄起天光八卦鏡,直接拍到了臉上。


    她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捂著臉摔倒在地上,劇烈的掙紮中,顯出了白狐真身,身上冒著濃烈的白煙,地上滾了幾滾,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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