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關鍵時刻救了蘭斯和獅心的正是初代獅王—獅威,也正是700多年前憑一己之力擊殺了薩麥爾的人。


    雖不知為什麽初代獅王的力量會同時出現在蘭斯和獅心的身上,但不可否認的是,若不是因為他的力量,在那麽多骨獄息的攻擊下,等待蘭斯和獅心的唯有精神崩壞這一結果。到那時候,即使肉體完好無損,那那也隻不過是一個沒有思想的軀殼和傀儡罷了。


    雖暫時脫離了危急,但蘭斯和獅心還是不免一陣後怕,強悍到匪夷所思的肉體強度和再生能力,同時又有可以直接摧毀地方意誌的能力,這樣的薩麥爾實在過於可怕。


    但此時蘭斯和獅心的眼中,沒有絲毫懼意,唯有越來越強烈的鬥誌,以及睥睨一切的霸氣?


    獅威的氣息出現徹底點燃了薩麥爾的怒火,雖隻是一縷殘魂,但那也是屬於獅威的力量!正是因為他,自己整整失去了700多年的自由!在這暗無天日的祭壇內,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煎熬,甚至淪為了巫妖王中的笑柄!自己怎能不恨!


    如果說之前的薩麥爾傲慢、平靜的話,那麽現在的薩麥爾宛如一隻失去理智的野獸,背後本就巨大的骨翼彷佛又變大了幾分,緊接著原本隻是覆蓋住薩麥爾脊背的骨獄息慢慢地蔓延上了他的翅膀,最後竟變成了一對燃燒了蒼白色火焰的羽翼,火焰內部粗亂的骨骼依舊清晰可見,顯得猙獰又恐怖。


    隨著火翼的完全張開,空間都開始震動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對強大事物的畏懼,就像是在顫抖?


    麵部巨大的獨目中已被鮮紅色的血絲完全充斥,全身的肌肉不斷蠕動痙攣,最後竟把身體硬生生拔高了三分,在人類中和獅族中原本算的上高大的蘭斯和獅心在他的麵前竟顯得有些渺小。


    而這是蘭斯和獅心身上獅王的力量慢慢消失,蘭斯胸前的光芒漸漸散去,獅子印記又重新隱沒入體內。


    而獅心額前眉心間卻多了一道印記,那是一道如棗丸般的束印,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束瞳,隻是束瞳無珠,在場除了獅心外沒有其餘獸族的存在,否則的話一定會震驚,因為那是獅族領袖的標記!雖然尚不完美,但獅心現在也很年輕!


    蘭斯重新抓起了星隕槍,槍身周圍環繞的青色光芒更加濃鬱了幾分,隱隱帶著幾屢金色,獅心四肢微弓,前半身幾乎貼到地麵,獅口微張,露出如匕首般鋒利的牙齒,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嗚”聲,似示威又似壓抑的怒火,身後如鞭的尾巴在周身澎湃的風之力中隨風舞動,全身的毛發如鋼針般炸立。


    蘭斯和獅心並沒有朝著對方看一眼,但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一人一獅同時動了!


    “嗡……”星隕槍槍尖震動,下一瞬間帶著蘭斯的身體化為一道比之之前更為巨大的青金色龍卷朝著薩麥爾席卷而去,所過之處地麵下陷,岩石飛濺,龐大的力量竟使周圍的空間都有了一種塌陷感。


    “吼!”


    獅心四肢撐地,高高揚起自己高傲的頭顱,仰天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緊接著朝著空中高高躍起,濃鬱的風之力在肋下化為一對青色雙翼,雙翼朝著身體兩側平行張開,整個身體化為一道巨大風刃,如一對利刃般朝著薩麥爾切割而去。


    蘭斯與獅心,一前一後,一豎一橫,龍卷與風刃在整個空間內交錯成一個巨大的十字,將薩麥爾前方的空間完全封死,到最後龍卷與風刃竟像是融為了一體般,與之接觸的空間周圍裂開一道道口子,露出一片片深邃的黑色,那裏是空間的亂流,亦或是—虛無。


    眼前巨大的聲勢讓薩麥爾恢複了幾分理智,眼中滿布的鮮紅色血絲稍微褪去幾分,他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巨大的十字上麵所裹挾的力量,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避其鋒芒。


    但當他想要挪動自己的身體時才發現身前的空間被十字給撕裂,周圍的空間被完全擠壓,自己竟是無法移動分毫!


    “啊!”薩麥爾發出一聲大喊。


    無奈之下,薩麥爾不得不選擇硬接下這次攻擊,拚盡全力之力身體才勉強掙脫空間的束縛,薩麥爾身體滯留在半空中,以自己粗壯的雙臂和雙腿擋在身前,尤不放心,最後又以龐大的骨翼完全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同時無數的骨獄息不斷脫離雙翼,蒼白色的火焰凝結成人形,竟是無數的亡魂!


    它們帶著生前無數的怨念:不甘、憤怒、仇恨、嫉妒、痛苦……哀嚎著撲向眼前的十字,但猶如飛蛾撲火般,陡一接觸遍煙消雲散,十字移動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終於,當雙翼上的骨獄息完全散盡,露出骨翼原本森森的樣子,十字終於與薩麥爾的肉體接觸。


    下一瞬間,蘭斯和獅心一左一右地出現在薩麥爾的身前。蘭斯單膝跪地,右手拄住星隕槍才能堪堪保持身體的平衡;獅心在另一個放心蹲坐在地,肋下的雙翼已經消失了,全部化為了風刃的一部分注入到了剛才的攻擊中,此時他正警惕地看著薩麥爾的方向。


    一樣的是,蘭斯與獅心的唿吸聲同樣前所未有般的粗重。


    眼前薩麥爾的身體猶如定格般,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隻聽“哢擦”一聲,像是瓷器裂開般的聲音,下一瞬間薩麥爾的身體化為整齊的四塊像四周分離,難以想象在巫妖王中以軀體堅韌著稱的傲慢之薩麥爾竟在剛才的攻擊中切割成了光滑的四塊!


    “咚咚。”


    “咚咚!”


    熟悉的心髒跳動聲又出現了。


    遠處的庫伯和索菲亞臉色煞白,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在身前吐出兩潭鮮紅的血跡,竟是在心跳聲中受了不輕的傷。


    蘭斯和獅心愕然地看向薩麥爾的方向,龐大的軀體被摧毀後,露出了其中巨大的心跳,心髒表麵的肌肉瘋狂的蠕動,出現了新的血肉組織,竟是想要再次再生身體!同時一個陰森、壓抑、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剛才的那一下攻擊我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撐不過了,哈哈哈!你們終究還是未完全成長起來啊。”


    “小獅子,獅威可能來不及告訴你,如果不將我一瞬間完全粉碎的話是殺不死我的,現在的你們力量耗盡,拿什麽跟我鬥?!”


    眼看著血肉再生得已經差不多,身體的雛形已經完全顯現,當下的四人卻完全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絕望同時出現在四人的臉上。


    終於,薩麥爾肉體的再生進入到了最後階段,完好的軀體和身軀已經重新出現,隻剩下頭部,頸部的血肉還在不斷蠕動,很快就交織成了一個大肉快。


    蘭斯與獅心對視一眼,然後看向庫伯與索菲亞的方向,獅心對著蘭斯點了下頭,似乎是做了某種決定,蘭斯的身上突然爆射出比剛才更耀眼的青光,竟是要以透支生命的代價來給薩麥爾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一隻結實纖長的手按在了蘭斯的肩膀上,同時他身上剛剛凝聚起的風之力也被驅散,緊接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


    “夠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聽聞這個聲音,獅心與蘭斯同時迴頭,是他?!


    隱?那天決鬥場上的少年?


    以蘭斯和獅心的實力竟都沒有察覺到他是什麽時候、如何出現在這裏的,而遠處的庫伯和索菲亞則隻感到剛才自己的身邊略微有點異動,下意識地以為隻是一股清風。


    隱此時給蘭斯的感覺與之前判若兩人,如果說之前的隱給人的感覺是輕佻、浮躁的話,那麽現在的隱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麵深不見底的湖水,冷靜而神秘,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看不透此時的隱的境界,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隱又失去了所有的葉之力,變得跟普通人一樣。


    而另一種可能……現在的隱的實力遠遠在蘭斯之上!


    隱說完那句話後並不急著對薩麥爾出手,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薩麥爾,遠處傳來索菲亞焦急的聲音:“隱哥哥!快!給他最後一擊,等他身體完全再生完成就來不及了!”


    “隱……”蘭斯在隱的身邊也低聲提醒道。


    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的話語,隱無動於衷,隻是在內心靜靜感受著輪迴墓地深處那個存在距離自己的位置。


    突然一陣聒噪、狂妄的笑聲打斷了隱的思緒。


    薩麥爾張揚地笑道:“哈哈哈!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喲?又多了一個送死的。”


    失敗與勝利之間的落差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他足夠謹慎的話就不難察覺到,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男子冷靜得過分了,且他的出現竟然能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察覺,難道不顯得詭異嗎?


    但此時的薩麥爾被勝利的喜悅衝昏了頭腦,雖感受不到眼前黑發男子的實力深淺,他隻當是一個實力地下的螻蟻。


    之前的金發男子應該是神樹王國年輕一輩的最強者了吧?這樣的人難道還能有第二個?


    “囉嗦。”似是惱火於薩麥爾的不識趣,隱低聲說道,同時手中黑光一閃,那把黑色長劍就出現在了手中,隱對著薩麥爾輕描淡寫地揮動手中長劍,一道狹長的劍氣就朝著薩麥爾激蕩而去。


    當薩麥爾看到黑色長劍的一瞬間表情就已完全凝固,愕然、驚恐、絕望交織在他沒有五官的臉上,最為大陸上壽命最為悠久的存在之一,他不可能不認識那把黑色長劍:神遺之器,黑炎劍-墜明!


    下一瞬間,劍氣將薩麥爾剛完全再生的肉體分為兩半,連帶著內部巨大的心髒也被切碎,薩麥爾的身體如兩片被切開的麵包般朝著兩邊倒去,心髒“嘭”的一聲碎為粉末,讓蘭斯和獅心合力都束手無策的傲慢之薩麥爾竟在眼前的隱手下抬手間被擊殺,這是什麽樣的實力?!


    臨死之前薩麥爾的口中吐出兩個字:“冕下……”然後一團黑色光珠脫離心髒,如美杜莎那時一般,朝著輪迴墓地深處逃遁而去。


    就在眾人都以為戰鬥結束了的時候,整個輪迴墓地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同時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巨響,一股強大到讓人窒息的力量朝著眾人所在的方向高速而來,所過之處,連空間都為之顫抖,與眾人之間的距離正以極快的速度被拉近!


    眼前的“隱”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與麵對薩麥爾時簡直天壤之別。


    “走!”隻留下這一個字,“隱”以自己的力量托起在場的其餘三人朝著出口位置快速離去,而獅心則因為契約的關係,迴到了蘭斯的身體中去了。


    來到出口位置,看到了依舊倒地昏迷不醒的卡璐璐和梅琳,隱沒有任何言語,以同樣的力量托起兩人的身體,一個閃爍間就跨過了結界。


    就在眾人跨過結界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從背後穿過結界傳來:


    “既然來了,怎麽不大聲招唿就走?我的老朋友,地獄君主。”


    不悲不喜,不急不躁,彷佛就像是在陳述某個事實,或者更像是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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