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稻草人是她跟陸宸雋戀愛的第一年,她暑假迴江省,剛好遇到收割稻穀。


    她拿著稻草,一邊想念陸宸雋一邊編織的。


    她是想編織一個小小的陸宸雋來,可是她的技術不行。


    編織一個,又小又醜的小稻草人。


    收假迴到京市,她把這隻稻草人送給陸宸雋。


    陸宸雋當時拿著這隻醜醜的稻草人時,傻笑了很久。


    他說,是她親手編織的,比任何花錢買的禮物都珍貴。


    他要好好地保管,不讓人把它弄壞了。


    他當時還牽著她的手,眼神真摯又溫柔地看著她說,“染染等我月底發工資了,我也給你買一份禮物。”


    她拒絕了,“你的工資才八千塊錢,減去吃住,基本沒錢剩了,你不要破費給我買禮物,我什麽都不缺。”


    到了月底,他沒有約她,也沒有給她買禮物——


    蘇染禾迴想那三年的戀情。


    都是她給他買東西多,他很少給她買東西。


    就算買,也是買一些小擺件。


    放在課上,占地方。


    她就用一隻紙盒裝起來。


    他騙她患癌後,她出去租房子住。


    那些小擺件,她也拿到出租屋去了。


    分手後,她把它們都扔進了垃圾桶。


    那時候的她,一直以為他是外地來的,普通小職員。


    每個月隻拿到八千左右的工資。


    她一直不舍得花他的錢,也不舍得他給她花錢。


    所以,即使是送小擺件,在她心裏,也是珍貴的禮物。


    現在想起來,可笑又可恥。


    堂堂陸家大少爺,天揚集團的繼承人。


    給女朋友送兩元三元的小擺件。


    陸宸雋見她拿著稻草人,陷入了迴憶。


    他眸光閃爍著欣喜,“染染,這是你親手為我做的第一個禮物,我一直舍不得扔掉。”


    “我說過,會一直保管,它一直好好的在我的保險櫃裏,任何人都弄壞不了它。”


    蘇染禾迴過神來,目光淡淡地看著陸宸雋,“以前你送我禮物,就是送些小擺件,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廉價?”


    陸宸雋一愣,趕緊道:“沒有!染染,我對天發誓,我當時真的沒有這種想法!”


    “我喜歡小擺件,雖然不貴,但可愛又好看,我隻是想把我喜歡的送你,跟你一起分享。”


    “染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蘇染禾把稻草人拆開,一根一根的稻草拆下來,放在餐桌上。


    陸宸雋驚愕地看著她,黑眸滿滿受傷之光,“染染,你這是……”


    看著她一根一根稻草拆下來,陸宸雋的心一陣一陣地揪痛著。


    三年戀愛,還是初戀,是甜的,就像巧克力的味道一樣,微苦,帶甜,蘇染禾很喜歡這種戀愛的滋味。


    可陸宸雋這顆巧克力有毒,差點就把她的五髒六腑給毒毀。


    她要摘掉這顆毒瘤,把它扔得遠遠的。


    她目光淡冷地看著陸宸雋,“如果你是稻草人,我就是過路人,你是過路人,我就是稻草人,我們這輩子都不再有機會。”


    陸宸雋聞言,宛如一隻受傷的孤狼看著蘇染禾。


    蘇染禾把稻草人全都拆了後,再一根一根把稻草撿起來。


    轉身,走向旁邊不遠處的垃圾桶。


    看著她把稻草全扔在了垃圾桶,陸宸雋眼尾泛紅,喉嚨處哽咽著一團苦澀。


    蘇染禾徑直離開食堂。


    她沒有看到站在旁邊轉角處的司矜晏。


    她離開食堂,迴到了病房。


    司矜晏冷冽地看了一眼,落寞受傷地坐在那裏的陸宸雋。


    失去才知道珍惜。


    司矜晏好想爆一句粗口:賤男人!


    蘇染禾前腳迴到病房,後腳司矜晏就進來了。


    看到司矜晏,蘇錦誠和劉素珍的表情是開心的


    跟見到陸宸雋時,天壤之別。


    蘇錦誠和劉素珍跟司矜晏說了幾句,就支開了他和蘇染禾。


    “染染現在懷著孕,她在病房待了快一天了,晏晏你帶她迴去休息吧。”劉素珍道。


    司矜晏點頭,問了一下蘇清禾的情況後,側頭,對站在旁邊看著他出神的蘇染禾道:“迴去吧。”


    “哦。”蘇染禾跟在司矜晏的後麵,走出了病房。


    在電梯時,遇見了陸宸雋。


    司矜晏牽著蘇染禾走進電梯。


    陸宸雋的目光,像520膠水一樣,沾在他們十指相扣的兩隻手上。


    司矜晏的手掌寬大,看上去十分有力量感。


    蘇染禾的小手,整隻都被他握在掌心裏。


    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也讓人羨慕他倆感情深厚。


    陸宸雋心裏泛酸,像喝了一口白醋,“司先生,今晚不需要跟時小姐到酒店開房了嗎?”


    蘇染禾一聽,杏眸帶著怒意瞪著陸宸雋,“陸宸雋,你在胡說什麽呢?”


    “我是在胡說嗎?”陸宸雋心口微沉,以前事事護他的女孩,現在卻護著別的男人了。


    他睨了一眼蘇染禾右手臂那道淺淺的,愈合卻還沒算完全康複的傷疤,“人家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你這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痛了。”


    他是在提醒她,她這道傷疤的來意。


    是司矜晏給她一點教訓,讓他的保鏢綁架她,拿刀子在上麵劃的。


    每半個小時就劃一刀,幸好陸宸雋救她及時,不然這條手臂應該不止這一條刀疤。


    被陸宸雋這一提醒,蘇染禾心口微疼。


    陸宸雋說得沒錯,她這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痛。


    她扭過頭,複雜地看著司矜晏。


    隻見司矜晏冷冷地睨著陸宸雋,“陸先生,你倒說說看,我家有嬌妻,我為什麽還要跟時小姐到酒店去開房?”


    蘇染禾似乎從他眼裏看到了不屑。


    不屑玩婚外情這種肮髒的遊戲。


    她挑眉,或許章雪說得對,他跟時意珠應該是清白的。


    眼見還不為實呢,何況是網上傳的。


    蘇染禾突然想起她的堂姐嫁人的時候,堂伯母家裏開口要彩禮是六萬八,因為想到姐夫在市區買了婚房,怕堂姐嫁過去,生活會過得很苦。


    那時候在當地,彩禮普遍都是在三十萬到五十萬之間。


    堂伯母要六萬八,簡直是驚呆了身邊所有人。


    快到結婚的時候,方圓十裏都在傳,堂伯母家裏要六十八萬彩禮,還要堂姐市區那套房子隻能寫堂姐的名字,婚禮不能如期舉辦。


    反正傳得很離譜,後來婚禮也如期舉辦,姐夫那邊聽到親戚在婚禮上議論此事,才作證沒有此事,彩禮是六萬八,房產證上寫著他和堂姐的名字。


    通過這件事後,蘇染禾很少去相信傳聞和八卦。


    她看到司矜晏跟時意珠進酒店開房的照片,一邊不相信,一邊又心裏莫名的難受。


    現在聽到司矜晏這麽說,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心定了。


    也慢慢偏向了他。


    “哪有貓不吃腥的?”陸宸雋譏諷地冷道:“記者都拍到你們到酒店開房了,照片都在網上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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