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童的內力深厚,這淩空而下的壓迫感隨著全身內力的灌注,更顯得恐怖駭然。四友不敢硬拚,隻得四散遊走,想憑借招式的靈活來躲避。這但凡比武,若二者實力旗鼓相當,則拚的是招式,往往招式越是精妙越能擊敗對手;若二者相差巨大,弱者隻有憑借招式的精妙躲避強有力的內力攻擊,而強者往往最簡單的一招,都可以讓人喪生。現在的狀況,就像是兩個實力相差很大的人相鬥,韓三童往往輕描淡寫的最簡單的一招都帶有雷霆萬鈞之勢,而四友則不然,他們不能硬接,隻能憑借招式以及走位才能避開致命的招式。


    四友顯然越來越吃力,而韓三童的招式開始越來越輕描淡寫越來越隨意,因為四友經過催發招式,消耗不少內力,步伐招式就容易亂容易老。而韓三童麵對完全不對等的對手,體內竟似有用不完的內力,源源不斷催發而出。因此,時間一長,四友越來越困難而韓三童越來越寫意。


    整個場麵看起來像不是在相鬥,更像是韓三童一人戲四友,老鼠抓貓。為何,按照實力來說,韓三童若全身勁力盡發,十招之內便能了結江南四友。但是韓三童卻不急著這樣做而是事先戲耍一番,這樣一來,既可以解決對手,又可以對其他對手起到震懾的作用。


    錢尚仁自然也知道韓三童這樣做的目的,但是依然越看越是心驚,心裏暗自慶幸沒有跟韓三童動手,同時也不斷在感歎,不愧是武當高徒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果然非同凡響。這場打鬥,對於其他人來說,也像是觀看了一場精彩而又平生未見過的大戲。


    這時四友也將韓三童圍住,但又逃脫不得,也是急不可耐。黎春終於使出了絕招:黎春一邊快速移位一邊十六柄飛刀同時打出,飛刀光影籠罩韓三童。這飛刀為何叫同時打出?本來是有先後順序的,但是這黎春是暗器高手,輕功也自了得。在出手之際移位,給人看起來就像是十六把飛刀同時發出一樣。


    四友的想法很簡單,隻要這些飛刀能困住韓三童,自己就能瞬間脫困,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脫。因此,當黎春飛刀一出的時候剩下三人並不是趁勢進攻,而是瞬時後撤逃跑。逃出兩步,正暗自得意,卻不了瞬間四人開始後悔終生。


    隻見十六柄飛刀光影將韓三童罩住,但是韓三童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眼,直接雙手一揮抱圓,飛刀在距離韓三童一尺隻見凝固不動,再也難得再進半寸。韓三童再一揮手,氣浪再次暴起,十六柄飛刀瞬間轉頭,打向正欲逃跑的四人。


    韓三童並不想取四人性命,因此,十六柄飛刀並未打向四人要害之處,隻是打向四人雙腿。隻聽見一陣陣痛苦之聲傳來,四人跌倒在地,哀嚎不止。原來十六柄飛刀分別刺在四人的屁股上,隻留下刀柄在外。韓三童足尖一點,一縱身便來到四人眼前,冷冷的說道:“我說過,今日之後,江湖上將不再有江南四友,我從不食言。”說完便拔起佩劍,隻見寒光一閃,收劍迴鞘。


    眾人本以為四友必死,連大氣都不敢出,但是等寒光過後,眾人再看去,四人並未死,隻是每人的雙足腳筋已經被挑斷兀自在那裏哀嚎。


    韓三童轉過身,望著如癡如呆的眾人高聲說道:“眾位朋友且自迴去,待韓某將此事調查清楚,若是鄙師弟所為,在下一定將其緝拿歸案,若不是,韓某也定當為他向大家討個公道。否則,便猶如此樹。”韓三童一揮手,長劍再次出鞘,劍氣如貫長虹,將十餘步外一顆碗口粗的小樹直接斬為兩段。


    眾人盡皆駭然,都知道韓三童武功卓絕,天下無人能敵,但那也隻是聽說而已。如今親眼見韓三童戲耍江南四友,又見劍氣斷樹,更是驚為天人。因此無人再說什麽,抬著江南四友且自下山而去。錢尚仁也是經曆了一次洗禮,在內心很清楚,自己若盡全力,或可以在三十招之內不敗,但是也必落於下風。因此,錢尚仁上前一步,滿臉堆笑說道:“韓大俠果然名不虛傳,在下開眼了,錢某靜待佳音,告辭。”


    韓三童略一點頭,抱拳送別錢尚仁。


    待眾人離去,韓三童鐵著臉,來到觀中。裴雲裴鳳也忐忑不安地跟著進去,韓三童冷冷斥道:“竹葉青,鳳兒,你好大膽,居然在江湖上搞出這麽個名聲。”賀雄知道韓三童,也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是賀雄著實喜歡裴鳳這丫頭。那時候長時間都在一起,覺得這個丫頭又可愛又乖巧,便連忙走向前說道:“我說你還真是個悶葫蘆,鳳丫頭也是事出有因,你又何必斥責與她?”


    裴雲也隨著裴鳳一起跪下求情,韓三童長歎一聲:“唉!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你師叔好,我也正在找他,江湖上有關他的傳聞越來越多。你哥哥為了找你急的四處亂找,若非碰上我們,你今日豈能有命?不要以為學了幾天三腳貓的功夫就可以闖蕩江湖,以前有你師叔罩著,沒人動得了你,你卻不自量力。”


    賀雄見狀,知道已經沒事了,趕緊將裴雲裴鳳扶起來,詢問最近發生的事情。裴鳳娓娓道來,也說了她是怎麽被弄了個竹葉青的諢號的。當說到天清道長的時候,裴鳳一再遲疑,最後將天清道長的形貌說出,並且拿出了天清道長留下的書信。


    韓三童看後陷入了沉思,半天功夫才迴過神來,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他?難道是他?”


    賀雄頓時心急如焚吼道:“悶葫蘆,你說的這個他,究竟是誰?你打什麽啞謎?真的是急死我了。”


    韓三童迴過神來,突然說道:“哦,沒事,很抱歉賀兄,這個人我也隻是一個猜測,沒有證據。”隨後又對裴鳳說:“你隻需按照前輩留下的藥方熬藥就是了,他似乎是沒有敵意的,痊愈後就跟著我和老賀,一起去尋找你師叔吧。我們會在三清觀逗留數日,你先養好傷。”


    裴雲裴鳳千恩萬謝出去,賀雄也像個孩童似的跟著跑了出去,圍著裴鳳嘰嘰喳喳問個不停。隻有韓三童,拿著天清道長留下的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滿眼含著淚花喃喃自語道:“真的是你嗎?祖師爺,真的是你嗎?難道這就是天意這就是緣分?”眼前不斷閃現初上武當之時,祖師爺張三豐逗他玩的情景。想到裴鳳說的這人武功,越發的斷定就是他,還有這略微熟悉的筆跡。


    數日之後,裴鳳內傷已然痊愈,韓三童將裴雲裴鳳叫進內堂。裴雲裴鳳見韓三童和賀雄一臉嚴肅地站立,心中自是忐忑萬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隻見韓三童揚了揚手中書信說道:“雲兒,鳳兒,你二人是武當弟子,可知武當開山鼻祖是何人?”


    裴雲裴鳳自然知道武當的開山鼻祖是誰,隻是不知道大師伯這時候說出來是什麽意思,故而低頭不敢說。


    “不錯,你們也不用害怕,我們武當開山祖師叫張三豐,號稱邋遢道人”韓三童見二人不敢迴答,便說道:“祖師爺創立武當派和太極拳太極劍,武功早已到達問鼎之境界。但是,師尊創派之後四處雲遊,隱姓埋名,已淡出盡數十年了。我小的時候有幸見過祖師爺,心裏很是激動。我相信你們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麽,隻是我還有一件事,你們要聽好了,三清觀天清道人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


    裴雲裴鳳心中一片大驚,他們當然知道大師伯說的是什麽意思,這就證明了為什麽平日裏賀雄這麽嬉皮笑臉的人在碰到這件事的時候也這麽正經。在聯想到麵對江南四友的出手,那輕描淡寫的隨意一出手,就已經是驚世駭俗,這世上除了他,恐怕早已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韓三童又說道:“不過還好,鳳兒,你好好保管好這書信,這是他老人家留給你的,也是你的機緣。這信中前四句,是導氣內功法門,你好好揣摩,不可辜負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裴鳳雙手小心翼翼接過書信,揣在懷中,內心一陣狂喜,又是激動又是開心,因為她知道這封書信的真正的分量。


    “明日,我們將三清觀打掃一下,然後雲兒鳳兒你們就隨我和老賀一起吧,一定要找到你師叔。你師叔的經曆,我也已經知道了,心病還須心藥醫,但願你二人能夠做到。今日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就出發吧。”韓三童說罷,便不再言語。裴雲裴鳳二人退下,滿臉的驚喜,隨後就開始準備著第二天的出行,就像當初跟師叔在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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