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片嘩然,甄念雙轉身看向塵羽澤,“皇上英明,我也正有這般顧慮,這兩張字跡乃是從家中拿來,不能夠讓眾大人信服。”


    塵羽澤眉宇一挑,“有話直說。”


    甄念雙跪了下來,雙手交錯給塵羽澤行了禮,自是心裏不舒坦,禮儀上還是要過得去。


    “民女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讓獄中的祖父和父親來此,當眾書寫筆墨,民女在來臨摹。”甄念雙大膽的說道。


    沉默片刻,塵羽澤便說道,“這裏這麽多大臣,隨便一人出來,臨摹他們的字跡就是。”


    說到底,這個塵羽澤還不是怕臨摹的太像,會讓他有所忌憚,他八成也想到了她會苦練臨摹這字跡。


    有些擔憂,會不會在臨摹這裏的人的字跡出錯,那可就前功盡棄,隻有這婚嫁一條路子了。


    “就依皇上所言,可否讓我隨意挑選一人?”


    “準了。”


    隨後甄念雙隨手指了一人,而後讓那人寫了幾個字,甄念雙臨摹了一番,展於眾人眼前。


    眾人感歎,字跡是真的看不出誰是誰的,甄念雙開始臨摹之時還有些膽戰心驚,現今看到眾人臉上神色,甄念雙才落下心來。


    “皇上,字跡已經臨摹好了,眾人也看到了,如此可見,家父與祖父二人乃是遭人陷害,還是皇上明察。”


    眾大臣皆是下跪求情,齊聲到,“請皇上明察。”


    怕是被那甄念雙下了降頭,對她所說竟然沒有所反對,還順了她的意思。


    良久,塵羽澤便吩咐身旁的太監,“命人將武定侯二人釋放送迴府中。”


    甄念雙再次叩頭,“謝過皇上。”


    原本以為這事就此了結了,誰知,塵羽澤讓那太監頒布一道旨意。


    “奉皇上禦旨,甄家三小姐品德兼有,素有國母品質,三日之後乃是黃道吉日,即刻完婚。”太監將那旨意念完。


    眾臣倒是沒什麽,甄念雙瞬間傻眼。


    之前量身製衣,甄念雙隻以為那是塵羽澤捉弄她,開玩笑的。


    誰知,今日她竟然當著文武百官和宮婢奴才的麵說這個,還是以聖旨宣讀。


    甄念雙顫,“念雙還不領旨?”


    “我,我……”我了個半天,甄念雙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出來,話都堵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正在此時,朝堂之上,一抹身影映入眾人眼中。


    “且慢。此婚事不可。”眾人朝那偏偏走進來的人看去。


    此人身著淺灰色長衫,發髻簡單,隻有那一隻白色的玉簪挽住發髻。


    走路都是一陣清風般,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路走過來,光線的問題,甄念雙並未看清楚那人的臉,直到他走近了。


    目光停留在那人的臉龐之上,那人走到甄念雙身旁的時候,還像這邊看了一眼,甄念雙被那眼神弄的心裏激蕩了一下。


    “皇叔。”塵羽澤臉上的表情凝聚。


    “皇上。”來人正是王爺靳淵,微微低頭行了個禮。


    “皇叔很少來朝堂之上,今日怎麽來此,還要阻止朕成婚。”


    “皇上,有些事還是私下商量為妙。”


    見此,塵羽澤並讓眾人退下去。


    甄念雙也一並被叫去說話。


    三人來到寢殿之中,宮婢給三人送來茶水糕點。


    “皇叔,請。”


    但靳淵並為將茶端起來,而是眉眼帶笑看塵羽澤,“先皇的字跡和印張可曾記得模樣?”


    “那是自然。”


    別在身後的手放於身前,從掌中慢慢出現一個一個卷軸。


    而後靳淵將那卷軸展於甄念雙和塵羽澤麵前,上麵的一字一句令兩人看的清楚。


    上麵寫著甄念雙與靳淵之間已有婚約在前。


    難怪靳淵會要求私下裏說。


    “皇叔,新主是我,況且在朝堂之上,我已將那道旨意宣布,眾臣也聽得清楚,改朝換代從前的事情也就不作數了。”塵羽澤理直氣壯。


    好一個改朝換代,還真的能說出口來。


    難不成忘了這皇位是如何得來的。


    現在即便是說出來,他也會找各種的理由不予承認。


    自己有婚約,她自己怎麽不知道,隨後才反應過來,她本不是這身體真正的宿主。


    此人雖說長的妖孽了許多,可說是從來到這裏之後,他是見過的裏麵最為好看的一個。


    縱然如此,甄念雙也不想平白無故就稀裏糊塗的嫁了人,還是代替別人嫁的。


    “我不同意,無論是你們誰,我都不會承認這門婚事。”甄念雙腦子一熱,便脫口而出。


    “我們男人家討論事情,哪容得了你插嘴的,退下。”


    “我,他……”甄念雙被靳淵一通訓斥,仿佛此刻甄念雙就是他的夫人那般。


    氣到無奈的甄念雙轉身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塵羽澤和靳淵兩個人。


    “這裏沒有外人,東西擺在眼前,如若不肯,就讓朝堂之上的人來評判。”靳淵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看了過去。


    塵羽澤臉色變了變,甄念雙剛用朝堂之上的人暗裏威脅,現在又來個靳淵,他若不是九千歲,早就將他辦了。


    門外,甄念雙蹲下身,耳朵緊貼在門上,聽裏麵的動靜。


    也不知是這裏的隔音太好,還是怎麽的,耳朵貼的這麽近也聽不到裏麵說了些什麽。


    “哪裏來的宮婢,大膽在外偷聽。”


    被這聲音一嚇,甄念雙原本蹲著的身子噗通的跪倒在地上。


    “哎呦喂我的腿!”甄念雙跪的實誠,加之這體重優勢,那兩腿磕在地上可不是一般的疼。


    狼狽爬起,迴身看去,是一個公公模樣的人,身後還跟隨四名宮婢。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宮女給我抓去刑房重打二十板子。”那公公揮動手中的浮塵,翹蘭花指說。


    “對王妃也敢大不敬。”靳淵從裏麵出來,神色凜然的看著那說話的公公。


    “王,王爺!”噗通的跪了下來,頭壓的極低,“王爺贖罪,奴才不知是王妃,衝撞了王妃。”


    前一會兒還是皇後,後一會兒就成了王妃,真當她是物件可以隨意的丟來丟去?


    “隨我進來。”靳淵昵了一眼甄念雙後轉身迴了屋子。


    身後的甄念雙嘟囔了幾句,不情願的跟了上去。


    進來隻見塵羽澤臉色難看,而且不是一般的難看。八成是這靳淵說了什麽話,才如此的吧。


    “禦旨以擬好,明日朝堂之上便會頒布這道聖旨。”塵羽澤氣到聲音都變了樣。


    “之前我可曾說了,我並非玩物,任由你們兩人隨意轉贈,即便是先皇的旨意,也要看我是否同意,成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想逆了你父親的意思?”靳淵竟然搬出來甄常誠。


    “就算是祖父也沒辦法左右我。”甄念雙甩袖離開。


    出來時,甄念雙聽到靳淵竟然堅持,明天就讓塵羽澤將聖旨頒布。


    惹得甄念雙翻了一記白眼,甄念雙快步向外麵走去。


    又走到冷宮的前麵,想起早上的事情,隻是這會兒子以有看守的侍衛在此了。


    “兩位侍衛大哥,皇上讓我進去給裏麵的人傳個話。”甄念雙注意兩個侍衛的神情。


    若是蠢頓倒是好對付,隻怕是不好對付要拿銀兩說事,她身上哪有什麽銀兩。


    “可有皇上手諭和令牌。”


    又是手諭和令牌,真真兒的叫人頭疼。


    若是前兩天但也能討來個令牌一用,現在……


    “都沒有,皇上乃是口口相傳,不曾給奴婢令牌和手諭,此時皇上讓秘密行事,不得讓他人知曉。”甄念雙東拉西扯了一番。


    門口兩侍衛對視一眼,瞧著他們的模樣,怕是不好說話,可這身上哪來的銀子。


    正在為難的時候,靳淵走了過來。


    門口的侍衛見了靳淵單膝跪地參拜,“王爺。”


    “起來吧。”靳淵抬了抬手,將侍衛起身。


    “把門打開。”門口的侍衛這才將門打開。


    “謝過王爺。”甄念雙迴身行了禮,而後向裏麵走了去。


    門口的靳淵隻是看了一眼,而後便離開。


    “箬蕪,你在嗎?”甄念雙推門而入,卻未見到她的身影。


    於是在院子稍後找了一通,這才在井邊尋得了箬蕪,“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一番。”


    箬蕪自打知道甄念雙過來,不曾抬頭看,隻是問了,“想清楚了?”


    實在難過這身肉,“是,想通了,不過……”


    這甄念雙還未說完,箬蕪便打斷了甄念雙,“放心,煉製蠱蟲我還未曾有過害人之心,隻是防身罷了。”


    不知為何,甄念雙對箬蕪很是信任,便不在多說什麽,伸手向箬蕪討要。


    “急什麽,先將這被子衣裳擰幹?”


    兩人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將那些被子衣裳擰幹。


    “這井水清涼的很,梳洗一下舒坦些。”箬蕪打了一盆井水給甄念雙。


    迴了院子,箬蕪又拿了些清甜的糕點給甄念雙,“早上做的,新鮮著呢。”


    “是用紅果子和梔子花做的?”甄念雙吃了很多的糕點,唯獨這裏的糕點合她的口味,甜而不膩,香而不濃。


    “鼻子倒是靈巧。”


    “那我們何時開始。”甄念雙已經將手中的那塊梔子花糕吃的幹淨。


    “你不是已經將蠱蟲吃了下去,還問我作何。”箬蕪優雅姿態,將那糕點隻是咬了一小口,配著旁邊的花茶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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