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阿慕眼中頓生亮光,令白衣女子倍感欣慰。


    她點點頭:“以你的血為引,可尋到我本體所在。”


    果真可以!


    阿慕驚喜笑著,正要說些什麽,突然間神色一變。


    “娘親,有人尋我,需得趕緊出去了。”


    白衣女子依依不舍,無奈點頭:“你且先去吧。”


    神識迴到身體中,阿慕從床上坐起,聽著門外一聲聲的啼鳴,麻利的起身開門。


    門外是一隻虛化的仙鶴,作用與常人所用的紙鶴差不離,隻是它能發出如真正仙鶴一般的啼鳴。


    這種虛化的仙鶴是道衍宗宗主常用的傳訊工具,也是道衍宗宗主的標誌之一。


    因此,一見這隻仙鶴,阿慕便知,師尊給她傳信了。


    仙鶴尋著正主,啼鳴一聲,從嘴中吐出一團霧狀之物,阿慕趕緊接過,隱入腦中。


    一段信息隨即在阿慕腦海中閃過:


    ——江慕,待你境界穩固,來重華殿一趟。


    是師尊召她入重華殿!


    看來師尊已經知道自己築基一事了。


    阿慕揮揮手,仙鶴隨風散去,她取出“碧波”,以靈力祭出,水藍色綢帶瞬間放大,飄蕩在空中。


    阿慕輕輕一躍,立於綢帶之上,向著主峰重華殿所在之處掠去。


    身處高空,她慢慢散發神識,將下方的一切盡收眼底。


    自己所居的院落,師尊的院落,東配殿……


    當神識蔓延至主殿重華殿時,另一道神識鋪天蓋地覆蓋過來,帶著一股深厚而恐怖的力量,卻並無惡意。


    阿慕立刻收迴自己的神識,老老實實操縱著“碧波”,不敢再隨意探測。


    重華殿內,齊宗主正聽著內務堂的稟報,見著阿慕前來之時,也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黃堂主停下稟告之事,見兩人似是有要事相談,識趣告退。


    阿慕上前行了一禮:“見過師尊。”


    對著這位唯一的弟子,齊宗主眼神稍顯溫和。


    “你築基了?”


    阿慕不悲不喜,神色如常:“是,與雲師兄比鬥之時,有幸尋得了築基契機。”


    齊宗主頷首:“你修行時日尚短,可知築基才是仙路開端,以後的仙途將比從前難上千倍萬倍,切記不忘初心,勿驕勿躁。”


    阿慕恭謹道:“謹尊師尊之言,徒兒絕不敢懈怠。”


    齊宗主麵上始終肅穆,心裏卻又不由得迴憶起多年前,自己築基之時,師尊告誡自己的模樣。


    那時自己已有二十五歲,比此刻的阿慕大了整整十歲,卻也被冠以“天才”之名,隻有師尊的冷臉訓戒才將自己從眾人的吹捧中拉了出來。


    江慕十五歲便已築基,定然有更多更虛妄的溢美,齊宗主這般想著,有心想要尋個由頭訓斥一番,以挫挫這孩子的傲氣。


    腦中百轉千迴,言辭都已想了一大堆,可看著江慕沉穩有度,平靜祥和的模樣,怎麽都不像是需要自己敲打才能安分的那種人。


    阿慕站了許久,不見師尊動靜,倒也並不心急,依然安安心心的站著,眼觀鼻鼻觀心。


    齊宗主咽迴了那一堆即將出口的措辭,轉而道:


    “按宗門規定,築基便可下山遊曆,你可有想法?”


    這自然是有的。


    練氣期無需修心,閉門修煉也可水到渠成。


    築基境卻對心境有著極高的要求,若心境不足,修為將永不能有所精進。


    阿慕閉關十年,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弟子自入宗以來,還不曾四處走動,恐不利於日後修行,若師尊允許,接下來的時間,弟子想要下山曆練一番。”


    齊宗主對此頗為讚同:“你年紀小,心境上或許有所不足——”


    他沉吟著道:“執法堂掌管宗門紀律,份內所涉之事甚廣,若去往此處,或可觀萬物生息、人生百態,你可願前往?”


    阿慕正愁不知去往何處曆練,何謂修心,如何才能算得修心,她一概不知。


    齊宗主如此一說,仿若給她點亮一盞明燈,指明了前方之路。


    阿慕嫣然一笑:“弟子願意!”


    瞧著她一副似是沒心沒肺的模樣,齊宗主忍不住提醒道:


    “執法堂雖擁有極大的權力,卻也是宗門最為危險之處,每年都有執法堂弟子在執勤過程中死去,許多人至今屍骨無存……”


    阿慕笑容散了幾分,半是調皮半是認真道:“人固有一死,若能為宗門而死,也算不枉此生——不過,若有機會逃生,弟子也定會好好活著!”


    她當然要活著!


    她要活著找到娘親,她要活著找到鮫人族!


    齊宗主不禁有所觸動,這樣的話竟出自他十五歲徒兒之口,這般年紀,正是天真無邪的時候,也正是如此,更顯其赤誠。


    他突然不想讓她進執法堂了。


    “宗門任務處也有不少任務,可任意選些危險性不高的,也有助於煉心。”


    阿慕眨了眨眼,堅持道::“師尊,弟子想去執法堂。”


    齊宗主微微一滯,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看似平平無奇,當齊宗主運起靈力,將磅礴的靈力濃縮為一絲絲精純之力向著玉佩輸入,玉佩瞬間變得光芒萬丈,剔透無暇。


    良久,齊宗主終於停下手,玉佩隨之光芒消失,卻可看出它與之前已有明顯的不同。


    齊宗主將玉佩遞給阿慕,麵上依然嚴肅:“此玉佩內已蘊含有我部分精純靈力,將之帶在身上,可抵擋三次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或一次元嬰修士全力一擊,切記隨身攜帶,無論何時都不可取下,也不可放於儲物戒指。”


    阿慕接過玉佩,心下感激,誠懇道謝:“多謝師尊,阿慕定時時戴於身上!”


    齊宗主看了看她,淡淡道:“準備好後,便去尋執法堂周堂主吧,他會為你安排好一切。”


    執法堂周堂主?


    祖爺爺的好友?


    阿慕心上浮現出一位身帶殺伐之氣的中年男子形象。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呢。


    她神色如常:“是,弟子告退。”


    迴到自己的院落,她再次將自己關於修煉室中。


    雙腿盤膝,固定好姿勢後,阿慕意識沉入腦海,那裏,有一行行小字不斷浮現。


    “神音,鮫人獨有功法,乃神識鍛煉之法,可惑人心,亦可攻擊他人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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