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部降卒與原本的螻部之卒合並,青壯便有了八百多人,韓瑜結合原來草原十部的架構,修改後采取了分戶而治的策略,將原本的戶長改為百戶長,以百戶為單位星散開來。百戶長平時管理牧戶,戰時召集牧戶而戰,分配之後暫定百戶掌管一百牧戶,百戶之下平時不設官員,戰時五人為伍,設立伍長,取消什長,五伍為兩,設立兩司馬,四兩為百,取消卒長之稱謂,改稱為百戶,百戶之上暫且擱置。兩司馬設立旗官,作為專門的旗語指揮。


    韓瑜在螻部之中設立了八個百戶,韓煥、韓胡、巴爾擴、羅多斯、蒙提爾塔、延匯、黑狐、羅巴分別為百戶長,其中韓煥為中軍百戶,與韓瑜駐紮在一起,其餘百戶皆分開駐紮,延匯與羅巴是西河部部眾提升而來,黑狐資曆尚淺,但由於在轉移家眷時立有大功,且無人可用,便讓其升為百戶長,韓瑜此時開始感覺可用之人太少。


    這般分配之後,族中算是暫且安定下來,隻不過韓胡、巴爾擴、蒙提爾塔三人立有戰功,軍職未得提升,頗有意見,韓瑜隻得好生安慰之後,才將他們安撫下來。


    韓瑜收服西河部降卒之後,便將其原本草場接收了過來,這邊草場更加豐茂,冬日過後,冰雪消融,兩岸便會來往不便,韓瑜便把韓煥、韓胡、巴爾擴、羅多斯、延匯、羅巴六個百戶遷來,河東之地留下蒙提爾塔與黑狐兩個部落繼續占有其地,在韓瑜看來河西雖好,河東也不能放棄,河東附近沒有大的部落,兩個百戶便能保有其地。


    一番折騰之下,便到了數月之後,然螻部河西領地相鄰的鮮諭部每每都有放牧過境之舉,還與螻部爆發了衝突,螻部便聚兵驅趕,然過幾日之後其又有大批牧民跨境放牧而來,如此頻繁之下,讓韓瑜頭痛不已。


    冬日與西河部一戰,韓瑜受創嚴重,到此時才算是痊愈,然而卻碰到了鮮諭部一事。韓瑜剛剛合並西河部,搜集全部青壯訓練不過八百餘人,在河西領地不多六百餘人,與鮮諭部有著不小差距,而且著幾月以來,由於新人太多,打亂組合之後,使得戰力銳減,訓練效果也隻是剛剛出現效果,最早得到了秋季,各百戶才能恢複原本的八成戰力。


    此時的鮮諭部應該已經知道西河部被滅,看來是想試探一下新來的部落實力如何,此時應對鮮諭部入境放牧的挑釁行為,便成了重中之重,韓瑜決定書寫一封信,親自前往鮮諭部,順便查看一下鮮諭部的實力。


    韓瑜僅僅帶了十人護衛,讓山岩與自己更換衣服,便騎馬往鮮諭部而去。得知消息的韓煥、韓胡等人迅速集結軍隊,往邊境而去。


    鮮諭部位於原西河部西北方向,一路行來,地麵之上起伏不過幾丈,還有著涓涓溪流,如此之地,水草最是豐茂,韓瑜觀之,心中便肯定了下來,有著這般豐美的草地,還要前去螻部之地放牧,定然是挑釁無疑。到了其境內不過十餘裏,便有人前來擋下,見韓瑜一行胯刀持弓,身著皮甲,問道:“來者何人?”


    山岩跟隨韓瑜不久,也未出使其他部落,一時不知應對,韓瑜本來是裝作隨從,這時也隻得向前說道:“螻部遣使者前往鮮諭部,為鮮諭部都侯帶有一封螻部族長親筆之信!”


    鮮諭部與西河部摩擦甚久,也未見西河部遣使者前來,今螻部剛剛取得西河部之地,便派遣使者而來,那人聽後,顯然是不信:“把書信與我瞧瞧!”


    韓瑜所寫書信乃是中原文字,如不是韓瑜在螻部強製推行軍官必須識字,怕此時螻部之中認識者不過二三人而已,而鮮諭部之中,不可能隨便一人便能識得這封書信,抱著玩弄之態,從懷中取出書信,遞了過去說道:“此封書信內乃是有十分重要之言,不可輕毀!”


    那人聽聞之後果然是小心翼翼接著,將其打開,看了一會滿腦皆是疑問:“此信之上書寫何言?”


    “不可輕易與人言也!”韓瑜笑眯眯地說道。


    那人不識得書信之上的字,悻悻地將書信歸還。


    “我部族長有言,書信需要親手交予貴部都侯,爾等是帶我等前往,還是我等自己前往?”


    “我部之中爾等豈能任意行走,定然是我等領路!”


    一路快馬奔馳之下,晚間便到了鮮諭部營地之中。


    鮮諭部都侯艾尹此時正在與部下在露天進食晚餐,得到稟報之後,也不起身,直接說道:“讓那使者過來,某要瞧瞧這大敗西河部的螻部之人有何不同!”


    “難不成還有兩個鼻子?”此言一出,其部下哈哈大笑。


    來人過來以後卻隻讓使者前往,山岩是一個假裝的使者,真正拿主意之人卻是韓瑜,山岩聽聞之後便瞧向韓瑜,隻見韓瑜說道:“使者有正有副,方能顯示我部對此事的鄭重,此行前來,他為正使,我為副使,若是隻讓他一人前往,便隻能說明你不懂禮節之數,若是你部都侯怪罪於你,可別怪我未提醒過你!”


    韓瑜一番糊弄之下,那人表情尷尬至極,隻得讓山岩與韓瑜兩人前往。


    艾尹其人方臉大鼻子濃眉濃須,螻部有兩人過來,打趣道:“喲,使者怎有兩人?”


    “一正一副,兩國之間互遣使者皆是如此,今我兩部之間頗有摩擦,我部族長對此十分重視,故遣使而來者有兩人。”


    草原之地哪有這般講究,艾尹並不知道這些,也被韓瑜糊弄了一番。


    “聽說爾等前來,帶有書信,與我瞧瞧!”說著艾尹便伸出手來。


    韓瑜掏出書信,艾尹接過便打開,看了之後便懵瞎,問向左右之人:“爾等何人識字?”


    山岩在一旁強忍著不笑,臉色憋得通紅,此時也感到了韓瑜的先見之明,螻部的軍官必須要識字,若是自己不識字,人家一封書信全是罵人之言,自己都會不知。


    艾尹說完之後,左右皆是搖頭,讓其臉色十分難看,若是讓螻部之人幫忙讀出書信,鮮諭部中臉麵全無。


    一人悄悄地湊在艾尹耳旁說道:“張計先生定然識得,不若讓張計讀來。”


    總算是找到能識字之人,艾尹臉色稍好:“快快叫來!”


    不一會張計前來,此人年約三旬,白臉長須,衣著乃是中原樣式,與韓瑜見過的兗國、冀國服飾有所不同,但也能看出並非黔首服飾,且腰帶之上還掛有玉佩。張計接過書信一看,大吃一驚問道:“都侯,真要讀出來?”


    螻部使者正在一旁,若是不讀出來,定會讓其笑話,艾尹趕緊說道:“別廢話,讀!”


    以己度人,韓瑜寫這封信時,以為鮮諭部都侯能夠看懂,豈料其全然不懂,若不是其部之中有中原之人,這封書信就成了無用之物。


    張計看了艾尹一眼,見起神色堅定便脫口而出:西河部無道,遣兵劫掠我部,然天威難測,我部借上天之威,以雷霆萬鈞之勢,數次敗之,梟河莫之首,得其數百裏之地,西河部眾無罪之人,已入我螻部,庇佑其下,使其存活此間,其感恩不已,紛紛言謝,謂之甚善。


    今有鮮諭部之眾,紛紛過境而來,食我草場,殃及數百頃之地,我部以仁念為先,不願殺傷,僅驅趕之,然其牧民毫不畏德,持續侵之,我部族長有言:我部雖小,卻能以一敵十,以十敵百,以百勝千,螻部之眾,滿十不可困,滿百不可擋,滿千不可敵,今鮮諭部若不畏德,螻部亦可讓其畏威。螻部韓瑜警言。


    念到西河部之事,艾尹部下神色尚是平靜,待念到鮮諭部之時,其麵色便漸漸變化,至念完之後,便有人暴起拔刀:“螻部、螻部,不過螻蟻而已,某一人獨騎便可將那韓瑜斬於馬下!”


    其揚刀之際,山岩甚是警覺,一個側步,便將韓瑜擋在身後,韓瑜見狀,伸手將山岩推開。


    方才書信之言確實讓艾尹惱火萬分,但是螻部以不到二十日,便將西河部剿滅,將河莫梟首,生吞其地,有鑒於此,他確實十分忌憚螻部,所以頻繁試探。此時見山岩的動作,便有些警惕,他如此這般,定然是身後之人身份高於他才會如此,一時間未想好如何迴複,見到此事便說道:“你真正使定然是假,旁邊那副使才是真!”


    “好眼力!”韓瑜讚道。


    “既然你才是真使,說說看,你是何人,韓瑜遣你來遞書信,定然是與你有仇,借某之手,將你頭顱斬斷!”


    現場之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韓瑜身上,很快張計就在韓瑜臉上認出了什麽,在艾尹耳邊竊竊私語。


    艾尹聽後問道:“你是中原逃奴?”


    奴之一言許久沒有人在其身邊提過,如此解開傷疤讓韓瑜頓時怒了起來,但想起身處於鮮諭部之中,卻隻能隱忍不發反而說得到:“都侯害怕一逃奴唿?”


    此言一出讓艾尹一愣,怕自然是不怕,螻部使者是否逃奴與他無幹,隻是此人身處鮮諭部營中,卻是這般做從容之狀,著實讓其有些不爽,得在此處殺殺他的威風。


    “如此之言,便是個笑話,我部勇士眾多,豈會害怕區區中原逃奴。爾既然來到我部之中,便按我部規矩,摔跤、射箭、刀術,你選一樣,隻要你能贏得我部勇士,我便不追究你今日之事。”


    “我若贏了,那你部騷擾於我部,跨過原本約定之地前去放牧挑釁,又該如何?”


    艾尹被激之下便說道:“這是兩迴事,你若自恃英勇,那便再選一樣,兩者皆勝,我部便不再過去!”


    “都侯此言當真?”


    “某說話一向當真!”


    山岩想要阻止韓瑜,韓瑜趕緊攔住,說道:“好,那我便選擇射箭與刀術,貴部遣何人與我比試?”


    “我博勝便與你比刀!”剛才抽刀之人立馬站出來說道,此人身材魁梧,滿臉大須,像是猿猴一般。


    “那何人與我比試射箭?”


    “自然是我!”艾尹身旁又站出來一人說道:“我叫蒙巴!”此人身高八尺,猿背虎腰,從身材上看來倒是個勇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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