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出去幾隊了?”


    韓胡受韓瑜之令,暗地遠處觀察著西河部在螻部營地的行蹤,這西河部搜索螻部無蹤,接連派出大隊人馬出去。


    “今日有三隊人馬,加上昨日,便有七隊,營地之中怕是隻有一二百人在內了!”


    “跟蹤其出去的人有結果嗎?這幾隊人去哪了?”


    “跟蹤之人不敢太近,白日尚能追蹤,夜晚過後,這幾隊人蹤跡全無,便再也找不到了!”


    “走,迴去稟報族長,憋了這麽些天,西河部這迴留在營地之人皆是我等刀下之魂了!”


    韓瑜帶著一眾族人正躲在之前演習的丘壑之地,此處起伏不定,能隱藏許多人在其中,韓瑜為了隱藏蹤跡,下令不許生火,甚至連牲畜都舍棄了一半。


    韓胡向韓瑜稟報說道:“我部營地之中,西河部怕是不剩下一二百人,其他兵卒皆騎馬到處尋找我部蹤跡去了,若是乘其不意襲之,可收奇效!”


    “他們離去的兵馬現在何處?”韓瑜擔心的卻是他們離去的兵馬。


    “昨日追蹤之後,晚上便不知蹤跡,今日離去的兵馬,已裏營地數十裏了。”


    “失去了蹤跡?”


    “正是”


    “如此以來,若是其夜間悄悄迴到營地,我等前去怕是狼入虎口!”


    “這…”韓胡沒有想到這點便急急忙忙前來向韓瑜稟報,此時韓瑜一說便啞口無言,如真是如此,便就十分兇險了。接著又說道:“若是襲擊其外出兵馬如何?”


    “不可,一旦我部出現,定然被其發現,至此雖然能殲滅其小隊人馬,然西河部定然是等我部人馬出現,與我交戰,如此以來,即使勝之,也會傷亡甚巨,得不償失。你去找韓煥、巴爾擴等人前來,我另有計策!”


    待到韓煥、巴爾擴等人到來,韓瑜說道:“既然是西河部能夠前來我部營地,我部為何不能前去其營地之中,其大部人馬已出,我部襲之,便能受到奇效,若是能將其分開,便能分而殲之。”


    “那此處家眷…”


    大家擔心此處家眷被西河部眾人找到,屆時不堪設想。


    “我親自留守此處,若是一直這般下去,遲早此地被其發現,若是被發現,我等拚死一搏也不見得能勝,若是襲擊西河部領地,其得到消息後倉皇之下,定然迴兵,如此我等在其必經之地伏擊,可收奇效。且爾等一走,人數變少,更加不宜被發現。”


    韓煥等人麵麵相覷,無法反駁韓瑜之言。


    “眾人聽令,此次韓煥為首,韓胡為副,帶領剩下三卒騎兵過河尋找西河部駐地,務必讓其迴援!”韓瑜本想親自帶隊,然而後方皆是老弱病殘,需要穩定自己親自坐鎮,穩定後方局勢。


    “遵令!”韓煥想不明白此中道理,但韓瑜說能取得奇效,隻得接令。


    韓瑜之舉十分兇險,萬一不慎,被西河部眾人發現,留守士卒不過四五十人,如何能抵擋住,這是將整個部落至於危險境地,但若是成功,便能成功解除螻部這次危機,削弱西河部實力。自己一方隱藏於暗處,然後攻其必救,這樣雖然兇險但是很值得一試。


    河莫在螻部營地等候十餘日,卻不見螻部襲來之跡象,已有些不耐煩,暗道:難道螻部之人已經識破自己在此地埋伏?


    突然有人前來稟報:“族長,我部營地被人襲擊,少族長中箭身亡,婦人老弱皆被掠走!”


    河莫一聽大急,問道:“何人所為?是否是鮮諭部所為?”


    “襲擊之人並非鮮諭部,其背有旗幟,與螻部無異!”


    “襲擊有多少人?”


    “我等當日並無戒備,大概有五百餘人。”來人見河莫越來越急,迴答起來已經瑟瑟發抖。


    自己身處螻部營地,自己的營地卻被螻部偷襲,其子被殺,河莫如何不急,如何不怒,一時間指著報信之人說不出話來。


    延匯在其身邊,趕緊喝到報信之人:“出去!”,那人戰戰兢兢地跑了出去。


    “族長,此事該如何應對?”


    “召集眾人速速迴兵,我定要讓螻部之人碎屍萬段!”河莫想也不想地迴道。


    見河莫還在起頭之上,延匯硬著頭皮說道:“此時迴去,定然中螻部之計!”


    弓兗等人聽聞的家屬被劫掠,早就急了,紛紛湧進河莫帳中,聽到延匯之言,以為其阻擾大家迴去,紛紛罵向延匯:“呸!你一個外族之人,沒有家眷在後方,焉能如此阻擾我等迴去?”


    更有甚者,拔出長刀欲要殺向延匯,河莫見帳中亂成一片,心中更是惱怒,喝到:“將延匯捆起來,速速召集眾人迴去,定要將那些螻部之人碎屍萬段!”


    ……


    “族長,西河部有上百騎從北麵沿丘脊而來,距此地不過二百餘步!”


    這個消息讓躲在丘壑之地的韓瑜大吃一驚,這些時日,西河部之人陸續過來尋找之人不過十餘,靠近之後便被射殺,此次一百餘騎過來,冬日青草已然枯萎,再也不像之前茂盛,若是靠近定然會讓此處暴露,韓瑜趕緊下令:“眾人隨我上馬,將來人擋住!”


    韓瑜這些人一上馬,便被發現,其中兩人迅速折返報信,韓瑜見此便知道暴露了藏匿之地,隻得硬著頭皮,率眾朝著一隊殺去。


    西河部一行百騎,沿著丘脊從上而下,從上而下馬速瞬間提升到了極致,韓瑜這邊卻是剛剛提起速來。


    “右掠,齊射!”盡管韓瑜喊出了口令,但是雙方對衝之下使得一百餘步距離,瞬間讓雙方交織到了一起,螻部一方馬速尚未提起,人數不過對方一半,還是手拿弓箭,一個迴合之下,便吃了大虧,十數人倒地落馬,而對方不過損失數人。


    掠過之後,雙方總算是稍稍拉開,變成了韓瑜一隊在前,西河部一方追擊在後,拉開了距離,騎射總算可以開始發揮作用。


    “後陣,齊射!”僅剩下的二十餘人,二十幾箭射去,靠近的西河部騎兵便中箭落馬數人,仍然窮追不舍。“後陣,齊射!後陣,齊射!後陣,齊射!”數陣其射之後,落下了三十餘具屍體,西河部騎兵,勒馬不敢再追擊。


    見對方勒馬,韓瑜也勒馬不前,迴頭與對麵的西河部對峙著,剛才一番馬力消耗甚巨,需要稍稍歇息。


    此時對麵隻有了六十餘騎,韓瑜這邊剩下二十餘騎,西河部眾人雖然人數是韓瑜這邊三倍,但卻是韓瑜這邊的騎射之下膽寒。


    歇息了一會韓瑜想到剛才對方又兩騎已經返迴去報信,現在需要速戰速決,然後率隊轉移,於是唿喊著又向對方衝去。


    此地兩側斜坡高越兩丈,中間穀地不過百餘步寬,兩方現在均在穀地之中,韓瑜率隊跑了幾步便朝左側的丘脊而去,西河部眾人見韓瑜這邊欲要搶占高地,便也趕馬而上,丘脊的高地之上不過數丈,哪裏容得下這麽多騎兵一起行動,很快西河部一行變成了長蛇之陣,前方已然上去,後麵還擁擠在一起,韓瑜見狀知道機會已到,帶著騎兵又迅速衝下丘脊,掠過西河部騎兵的右側齊射。


    這次射擊的效果不錯,西河部上到丘脊的騎兵不過二十餘人,落馬者將近一半,而其後的騎兵還在陸陸續續地爬上丘脊,那些剛剛爬上丘脊的騎兵見韓瑜一行在丘穀之下,剛剛吃了大虧,此時想著要重複第一次衝擊戰果,又紛紛朝韓瑜一行追來,然而距離已然拉開,陣型大亂。


    韓瑜這一隊見對方衝來之人陸陸續續,不過二十餘騎,心中大定,在韓瑜的指揮之下,又射出數陣齊射,對麵紛紛中箭落馬。


    一時間又瞬時過半,西河部騎兵便隻剩下三十餘騎,見到剛才的場景再也不敢追擊,紛紛在丘脊上勒馬,向另一麵逃去。


    另一麵數百步之後便是螻部老弱藏身之地,若是被騎兵衝擊,瞬時肯定會十分慘重,韓瑜趕緊勒令追去。


    時間不過小半個時辰,攻守之勢轉變,西河部眾人見韓瑜一隊追來,反而不向螻部藏身之地奔去,而是朝著他們來到的方向逃去,韓瑜見狀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逃跑的一方被嚇破了膽子,追擊的一方也緊跟不放,幾輪箭雨之後,西河部隻留下了數具屍體,韓瑜見再追下去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是要轉移部落老弱,便停了下來不再追擊。


    “黑狐,你去轉移老幼,牲畜暫且別管,人命為重,我帶人阻擋他們前來的增援部眾,為大家贏得轉移時間。”


    河莫剛剛要率隊迴援,便有兩騎過來稟報:“報告族長,向南百餘裏丘壑之地,發現螻部族人數百,其中青壯不過五十!”


    如同瞌睡送來了枕頭,得知西河部營地被襲不過半天,此時便發現了螻部藏身之地,複仇之心瞬間蓋過了一切,迅速令到:“全體轉向南方,先消滅螻部婦孺,為家人報仇,再迴去搞定螻部的那幫青壯!”


    麾下一群人聽後也按耐不住,紛紛喊道:“報仇!”


    大隊人馬行進速度本來不算很快,此時再複仇的驅使之下,紛紛勒馬狂奔,不到兩個時辰便在路上遇到了韓瑜一行。


    韓瑜見對方大隊人馬來到,勒馬而止,對麵見其不過二十餘騎,被仇恨蒙蔽之人,哪裏韓管陣型,一時間朝韓瑜這一隊人奔來數百騎,塵土飛揚,若數千大軍一般。


    韓瑜不敢怠慢,要是被這麽騎兵一衝擊,不僅起不到拖延作用,反而還會死傷慘重,於是便朝河邊的方向逃竄,想要帶著西河部追兵遠離螻部家眷的藏身之處,為黑狐轉移贏得時間。


    不怕對方追擊,最怕對方嚴陣以待,向此時對方不顧陣型這般追來,韓瑜絲毫不懼,一旦有人靠近四五十步,便是一陣齊射,將對方趕出數十步之外。


    一追一逃之下,西河部漸漸便落下了近百具屍體,河莫見狀便令其餘騎兵奔向韓瑜等人兩側包抄過去。


    韓瑜見對方包抄過來,哪裏還敢停留,隻得打馬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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