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久?”


    崔聿衍伸出三根手指。


    “三個月?可以呀。”


    “三年。”


    “這麽久?”


    “跌份兒的是我好吧。三年後我都三十了,你還正當芳華?”


    “還差兩年才三十呢。”古雲墨撇嘴糾正:“男人的花期和女人能一樣嘛,男人五十都還是一朵花,女人五十都大變形了。”


    變相的妥協,同意崔聿衍的提議。


    “我吃了大虧,能提些不過分的要求吧?”


    “你先說。”古雲墨不上當。


    “我家裏人,主要是我爺爺,我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他們都知道我領證了,原本是要去你老家接你到京辦喜酒的,所以在家裏你要配合我。”


    “你就沒有搬出狼窩麽?”


    “那個家是我媽媽布置的,房子是我媽媽的嫁妝,大哥二哥都在那裏長大。”


    崔聿衍委屈可憐又無助,在一個姑娘麵前完美的示弱,祈求保護。


    “艸,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那對不要臉的殺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奪迴你的財產。不過,我也有個不過分的要求。”


    “你先說。”


    “我這邊,除了我大哥,沒人知道我領證了,所以,”


    “所以我要冒充你的表哥還是堂哥?”崔聿衍非常自覺的提供選擇。


    “當然是一表三千裏的表哥了。”古雲墨迴答的有氣無力,又很狗腿,但凡什麽青梅竹馬,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師兄師弟師妹師姐之類的詞匯,都是有無限可持續發展的變數。


    她非常不喜歡這些詞,被迫接受,而且還是自己主動說出口的,委屈啊。


    “我還有個要求。”崔聿衍問的小心。


    “你放。”


    “你也知道我在外交部工作,我的妻子不能有任何捕風捉影的傳聞。”


    “什麽傳聞能比你花花太歲還要響亮?”


    “那是婚前,婚後不一樣。”


    哦,懂了,作風問題,會影響升遷。


    古雲墨點頭:“你想往上爬,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倒是你自己,狗改得了吃屎麽?偷吃了把嘴巴多擦幾遍,更不要影響我,鬧到我這裏來影響我的心情。”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古雲墨斜著眼睛瞅崔聿衍,示意她耐性不多了,她就一個要求,這狗男人要求忒多。


    “你不喜歡這樁婚事是因為你有心上人麽?”


    “啥心上人能等我三年啊?我倒是想要有個心上人讓我嚐嚐何謂相思之苦念念不忘魂牽夢縈,可惜,老天爺不給安排。


    打從娘胎生下來,每日我隻有兩個時辰睡覺,其它時辰安排的滿滿的要學的東西,我上哪找心上人?”


    “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這有份協議。”


    哼,狗男人也是多手準備嘛,還以為他真不願意退婚呢。幸好自己從不做美夢。


    古雲墨腹誹,忽略從心上飄走的“退婚”二字引起的全身刺痛連鎖反應,麻麻的隻是想想都不行,都要被反噬,她上輩子也沒有本事炸銀河係啊?


    用了兩個小時,崔聿衍細嚼慢咽用完晚飯,愉快的買單迴來,見到古雲墨攥著桌布不撒手,調侃道:“要不再來十份十成熟的牛排給你做宵夜?”


    古雲墨翻白眼:“瓜娃子。”


    聲音有氣無力卻嬌俏甜軟,清越輕詠,讓崔聿衍眉開眼笑,酥軟了男兒鐵骨,勾唇:這姑娘,達到目的就不再偽裝了。


    崔聿衍哪裏能共情古雲墨此刻心裏的陰影麵積,瑪瑪的,被反噬的後遺症太嚴重了,把大姨媽都給催提前了。


    “肚子疼?還真打標槍(拉肚子)了?”崔聿衍問,他聽得明白“瓜娃子”那三個字的磨牙聲。


    “我抱你走,你答應嗎?”


    古雲墨抬頭,幸好臉抹了媒黑,看不到通紅的臉,隻有起霧的眼眶和委屈的哭腔:“我可能弄髒沙發了,要賠錢,你帶夠了嗎?”


    前世今生,第一迴,洶湧如潮不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崔聿衍心疼:“別擔心,有我在。”


    崔聿衍脫下外衣係在古雲墨腰上,才發現寬大衣服下麵姑娘的腰真細,一尺七不到,將姑娘公主抱。


    古雲墨把目光放在崔聿衍的工字背心上,不看他結實的噴薄力量腱子肉。


    崔聿衍掃過沙發套上一坨紅:“怎麽不是黃色的?”


    “為什麽會是黃色?”古雲墨問,沒聽過大姨媽有黃色呀?她知道有深紅,淺紅,暗紅。


    “打標槍不是黃色麽?難道是痔瘡?”崔聿衍問的一本正經,不明白怎麽不一樣呢?難道打標槍還分男女?


    “崔聿衍”,古雲墨吐字清晰:“我艸你祖宗,老子是大姨媽,大姨媽你知道是啥不?”


    崔聿衍搖頭,看古雲墨飆升的怒氣值,一定不是他認為的親戚。


    “就是來例假了,月經來了,月信,月水,葵水,懂了嗎?帶老子去買“麵包。””


    古雲墨壓根就忘了問,這個時候有她需要的那種“麵包”嗎?


    古雲墨暴躁,壓根就忘了這個年代的男人怎麽可能懂女人事呢?


    她對男人的認知仍停留在二十一世紀,即便重生,她一直忙於學習,並未體驗過太多六,七十年代的生活,接觸異性。


    “麵包怎麽解決?”崔聿衍不懂就問,他見過同事買的就像饅頭一樣的叫麵包。


    “不是應該準備月事帶麽?你要麵包做宵夜?我給你煮麵條吧,好消化。”


    “老子把月事帶叫麵包,懂了沒有?”古雲墨把頭埋崔聿衍懷裏,知不知道老人家心髒負荷過重會引發心髒疾病啊,後生?


    崔聿衍快樂的聲音從喉嚨溢出,低頭雙唇在古雲墨額頭輕掃而過:“乖墨墨,我們馬上迴家,你疼,就咬我胳膊止疼。”


    古雲墨心裏落淚,這個狗男人趁人之危欺負她也就算了,大姨媽為什麽也欺負她?比任何一次都要來勢洶洶發大洪水?


    會不會把別人的西服都給浸濕了?她都能感覺到順著大腿流下來…………


    命劫?……命劫!


    她要退婚!


    “退婚”二字涼涼的從心間飛過。


    古雲墨撫著心窩窩,強行把一口老血吞咽,乖乖的埋在崔聿衍懷裏一動不動,對崔聿衍擅自改口的稱唿和逾矩也沒有力氣爭辯,這筆賬先記下。


    依她為數不多的前世今生總結:男人,都是一個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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