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今天穿了一件新衣服,的確良料子的白色襯衣,萬年不變的鍋蓋頭,書卷氣更濃了些,比往日亮眼,有好大學襯托著底氣更足了。


    “雲墨”。聲音都幹脆而亮堂。


    “幹啥子?又想挨打嗦?”


    “我想了幾天了,你跟我一起去滬上,你可以在校外頭擺攤,我下了課就來幫忙,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分開了。


    你要是還想讀書,我還可以輔導你,明年你報考複大,我們一起畢業,一起讀研。”


    古家並沒有外傳古雲墨考上清大,畢竟自己的老師還沒有複職。


    古雲墨是在古家村的中學就讀,平時並不去學校,隻是為了在學校有個學籍,偶爾去上課,證明有這樣一個學生存在。


    她可不想心裏再發虛,即便是走後門,也必須自身硬,有真才實學才能走得遠。


    看到王秀才的“鍥而不舍”,她就想起那句經典的台詞:“小強”。


    “王學明同誌,老子再說最後一次,老子看到你就煩,看你一次三天吃不下飯,黃膽水都要吐出來,屎都拉不出來。給老子滾。”


    古雲墨揮舞幹樹枝驅趕王學明。


    王學明邊躲避邊問:“你放心,我媽管不到我們,我們不迴古家村。你認真想一哈,我們知根知底,青梅竹馬……”


    “打的就是你這張嘴,是不是想變兔子嘴巴?”


    古雲墨朝著王學明的臉揮舞幹枝丫,王學明邊跑邊迴頭:“你不去滬上就算了嘛,你在屋頭等我哈,你等我哈……”


    “滾……”


    知了都被嚇得從樹上摔下來,懵逼的辨不清方向:敢問咆哮姐路在何方?


    古雲墨又氣又笑,手裏的樹枝打在身旁粗壯的大樹樹幹上,年輕,真好,隻有少年才會為心裏的那份蠢蠢欲動奮不顧身。


    上一世她見過書中描寫的“一眼萬年”,下課鈴響,那個少年從教室走出來,逆著十點的太陽光走過教室外麵的走廊。


    恰好她就坐在靠走廊窗戶的位置,那個少年看見她,展顏,滿臉笑意,金光滋滋往外冒,全是小星星,把他的身形瞬間拔高。


    她心裏打鼓:“我去,他該不會覺得我看上他了吧?”她真的就隻是在感慨:逆著光,不管是個啥,都像神仙。


    哪都有自戀狂。


    “呆子。”古雲墨繼續爬山,想起一句話:劍未佩妥,出門已是江湖。千帆過盡,歸來仍是少年!


    學校,就是小型的社會,也是江湖。


    “古雲墨”,王學明站的遠遠的,看向心儀的姑娘,扯著嗓子。


    古雲墨迴頭,王學明左手放在小腹前,右手置於心髒處。


    “古幺妹,你是天上的丁丁貓(蜻蜓),我是地上的推屎爬兒(屎殼郎),你在天上打璿璿(盤旋飛舞),我在地上攆趟趟兒(不懈追求),古幺妹…………”


    古雲墨輕扯嘴角:如果自己不曾經曆過上一世的滄桑,會記下這一份美好保存吧,可惜,隻是如果。


    這一世,她想掙很多的錢,當一迴學霸,談幾場戀愛,在能力範圍內多生幾個孩子,陪他們一起成長,給他們講曆史。


    太太祖的洞府,古雲墨告別。


    太太祖讓古雲墨行拜師之禮。


    “沒毛病嘛?走火入魔了?老祖宗當的不樂意要當師傅?您喝酒了麽?不差輩份麽?”


    古雲墨吐槽,在師傅藐視的威壓目光下,乖乖磕頭,恭恭敬敬:“師傅請喝茶。”


    “這是啥子木頭圈圈?雷擊木麽?辟邪啊?”


    古雲墨狐疑的翻看掌心裏師傅給的見麵禮——一枚桃木戒指。


    “注入玄力試試。”


    “哦。”古雲墨掐訣,將戒指放在左手掌心,右手掐訣注入玄力,似乎聽到一聲細微清脆的開門聲“叮”的一下。


    門開了,出現一間屋子,就像大超市,有十個立方那麽大,整齊排列的貨架上陳設著許多種類的物品。


    巧合的是,每個物品,古雲墨都認識,有老物件,比如各種各樣各朝各代的老古董,以唐宋元明清最多,貨架最底層的木箱子裏全是金條。


    有她在二十一世紀電視機裏見過的高端武器,甚至儲備了大量的戰略物資,醫用物資。


    她隨手拿起一個智能藍牙耳機,這沒有基站,能用麽?聽聽歌,裝個逼也不錯。


    她認識這些先進產物不奇怪,奇怪的是師傅怎麽會儲存二十一世紀末的東西?


    難道,他也來自未來?重生者?


    木戒以蓮花姿態自動圈在古雲墨左手食指,大小剛剛好。


    顯然,師傅並不打算為她解惑,反而拋出美味的誘餌,拿出一隻雙龍黃金鐲:“這個空間的物資更多,空間更大,堪比一座城。”


    但是,古雲墨在等。


    “但是,你能不能打開,就要看你與它的機緣了。這裏麵是師門數代積累,尤其是治病救人的良藥古方,術法,全都是你現在急需的。”


    古雲墨跺腳:我去,這是在逼她想方設法契約麽?她傳承的恰恰是師傅的道醫使命。


    “師傅可有掐指算到徒兒的機緣在何方啊?師傅的師傅是否也像您這樣,楊二郎的兵器——兩麵三刀。”


    “為師掐指一算,此物的機緣在四九城,開啟的鑰匙就在你那未婚夫身上。”


    我去,穿著孝服拜天地——悲喜交加,她的財運,事業運,婚姻運,全在北方!


    她不信,和崔家就這麽綁定了?她還沒有認真的談過對象沒有享受過被追求沒有感受一番看破不說破美好的曖昧階段呢?


    什麽命劫?都是虎她的。


    “不要妄動雜念,一旦反噬,輕者臥床三五月,重則?”


    古雲墨應承,她不信,她修得道醫術,若自己的劫都化不了,還修什麽道?


    “師傅,我後天就要北上,從未見您笑過,您笑一個嘛,師傅?我給您吃棒棒糖?”


    “滾。”


    “笑一個嘛”。


    “快滾。”


    “我給你唱歌。”


    “我喊你快滾,不要擾我清修,不要亂我道心。”


    “我給你唱《黃土高坡》。我家住在…………”


    “允你帶走黑魄,銀沒。”


    黑魄,是一隻通體極黑的黑狼,也不知是啥品種。


    銀沒,是黑魄的配偶。


    堂屋裏,古宗和同兒子古衛兵商量跟隨古雲墨去京城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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