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天空下,監獄門開,走出一位平頭女人,幾次猶豫試探,膽怯地站在原地,遲遲沒能往外邁出這一步。


    在監獄生活多年,與世隔絕,苟延殘喘,出來時很難不近鄉情怯,已經不適應外麵如此美好的天空。


    真的有這種,如油畫般多姿多彩的世界嗎?


    這居然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走吧,別浪費時間。”獄警在催促。


    她迴過神,鼓起勇氣邁出這一步,熱淚盈眶的同時也不忘手抓住大門,似乎對這過去的家園心生愧疚,害怕,悔意,以至於再次踏足這裏就像是要挑戰一個全新的未知的新世界。


    身體恐懼,眼神卻是隱約露出期待。


    目光打量著周圍,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行了,出去改過自新,好好做人。”獄警留下一句話,關上了大門。


    她站在路邊逗留,閉上眼享受風吹過每一個毛孔的瞬間……


    路邊有人路過,目光探究。


    她抱著小提包走離監獄,可平頭是不用說也能明白的事實。


    有位大爺嗑著瓜子。


    “你們這些人啊,我都見慣了,別停留別迴望,趕緊走趕緊走,出去先吃一塊白豆腐,別再來了。”


    她感覺無地自容,喜極而泣又內心升起極大的悔恨。


    一步自毀前程,一步踏入深淵,這錯過了多少年,是永遠補不迴來的空缺,而人生又有多少年?


    監獄外是這般場景。


    監獄內,探監室外的大廳。


    屍體被抬走,蓋上白布遮擋腐爛麵容,很難想象相處數十年,一手帶大的親生女兒,昔日活蹦亂跳,光彩奪目的人竟孤獨的死在監獄裏,連死後都被人無視唾罵。


    當年的貴婦如今不過是尋常阿姨,被身邊一位同樣頭發花白,穿著老舊中山裝,年紀隻是叔叔的丈夫攔著。


    哭天搶地想要女兒迴來,恨意愛意交雜,其丈夫卻異常冷血。


    “自取滅亡,自取滅亡啊。”


    仿佛在看到屍體的那一刻,第一個先撲上去,第一個對看護人員大打出手的人不是他一樣。


    阿姨一口氣沒喘上來,倒在丈夫胳膊上重力往下壓。


    一時間驚唿聲從四麵八方來,丈夫掏出速效救心丸瓶子的手都在發抖。


    越急越容易出事,擰開瓶蓋瓶子掉在了地上,無數藥丸爭前恐後的流出,無奈隻能撿地上的喂給妻子。


    一邊這樣做,一邊忍著眩暈,對身邊的人祈求,希望他們能幫忙撥打報警電話,因為他們是真的需要急救……


    話都沒說完人就先暈了過去,夫妻二人橫躺在大廳,旁人為其做急救措施,有人去喊監獄醫生,其餘人疏散開讓空氣得到流通,邊想著辦法。


    這些人都把全過程看了個明明白白,而且這兩位夫妻的麵孔並不陌生。


    老企業家,多日登上新聞平台。


    要知道可是時光啊,是當年商業圈開創第二波新時代衝擊的經曆者,見證者與榮耀者,延續者。


    現在卻落沒的落沒,進監獄的進監獄,病的病,死的死。


    光輝不再的事情與人不算少,但一家子這麽慘的還是少見。


    時光二小姐,響當當的人物慘死牢中,因死因不明,家人無奈申請解剖等一係列深入檢查,抱著不相信是自然性死亡的悲痛,選擇了這最萬不得已的方法來尋求真相。


    然而真相往往殘酷。


    這件事情又成為了下一個慘案的證據,身為父母的是沒想起女兒承受的事情就崩潰大哭。


    他們傾盡所有,把企業全權全股交給在這樁醜聞,這令人悲痛的案子裏,最幹幹淨淨,不落人話柄的養女。


    然後像兩位戰士,抱著勢必要給女兒討迴一個公道的決心,一起登上法庭,無畏人言,無畏上一個案子和這個案子形成的唏噓與諷刺。


    牽扯到起因,也就難免會提到上一個案子裏,一家人對死者的大義滅親。


    所以旁聽人員裏多了一位上一個案件,燒傷麵積高達百分之六十的受害人的直係親屬。


    三者鼎力,時光這對夫婦站在中間,如被左右夾擊。


    無論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所有人都知道,這第二樁案子的結果不論如何,都改變不了那位二小姐的淒慘結局。


    而新的加害者常年盤踞監獄,背負的罪行堪稱是一整本死刑以下的刑法。


    兩年三年,五年十年,有期加刑,到現在的無期,她的罪名都不能判上一個死刑。


    雖然過程不太好,可最終致命的竟然是生命自然結束。


    走出法庭,這一對夫婦渾身癱軟在地……麵對記者的采訪,沒有任何迴應,隻有平靜無波如死水的眼眸。


    在旁邊,崇拜養女這位超級大佬和養女男朋友這位商業圈大佬,也是第一樁案件受害者的粉絲們,還有在逗留的直係親屬,全都出聲奚落。


    更有語言攻擊的,“你女兒死的好……”


    狠狠踐踏了這一對當父母的心。


    他們位於人群中,被四周人海擠著,被丟臭雞蛋。


    是身為靈魂,漂浮在空中的女兒都拚命求饒上蒼,想要衝出屏障,去最後保護一次為自己勞心勞神一輩子的父母。


    靈魂穿過人群……明明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淚自流,無法幹預。


    絕望之際。


    養女出現及時,嗬斥這些人後退,還帶領著一群安保人員幫忙。


    雷厲風行,掌握全場。


    “你居然派人攔住我們,我們都是為了你才千裏迢迢來到這裏的,結果你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信不信我愛你的時候能給你寫長篇大論的推薦語,不愛你的時候能滿世界詆毀?”


    “就是,我們路轉黑,去拆散你跟野哥的cp,看你還能火幾時!”


    “抱歉,多你們不多少你們不少,還有,請你們快些黑我,不要說話不算數。”養女眼底含笑。


    “好啊,你……啊啊啊把手放開你了憑什麽抓我,啊!”有人伸出手想要抓她的大衣,手伸過去就被人惡狠狠地抓住,疼得要死,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兇狠中略有一絲穩重,平頭更顯大哥之風,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杏色瞳仁真是溫柔。


    隻不過是對特定的人罷了。


    “滾迴你該住的四種顏色的大別墅裏,最好縮在紅色桶裏默念祈禱,千萬,別讓我在國外看到你。”


    隻聽清脆的骨節嘎巴聲,那人被鬆開時在差點被拽脫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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