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嫣露出一副“你看我信你個鬼”的表情,她不相信母親能買這麽小的蛋糕,而且還提前給她過生日,搞什麽笑。


    “你不會給我下毒了吧?”她小聲試探,雙臂橫在身前交叉,防範意識很足。


    邱輕衣笑笑,“阿姨知道你們會吵架,接下來你肯定會不理她,所以想提前給你過生日。”


    “哦。”時嫣接過蛋糕掐指一算。


    算算日子也快了。


    “阿姨還說,等叔叔出差迴來再正式過。”邱輕衣說完就欲言又止。


    對待不喜歡的人,時嫣一向是沒什麽耐心,“知道了知道了,你有話快說,我急著迴房間睡覺呢。”


    邱輕衣點頭,“好。妹妹,你能不能別生阿姨的氣?”


    時嫣臉色冷了下來,“你眼睛在哪裏?我臉上的淚痕都還沒幹,你說我生氣,我如果真生氣就不會哭。”


    真生氣就是上手咯。


    哭是因為……很複雜,想跟至親訴說一下自己在車裏害怕,下次不要這樣懲罰她了,換任何一種都行。


    喜歡的人很可能也喜歡自己,隻是他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


    這件事也想跟母親分享,還有晚宴當背鍋俠,很多很多,但全都沒說出口,那一刻就是超級委屈,想訴說。


    至於幽閉恐懼是不想告訴任何人的弱點,跟跳舞一樣,都是紮在心底的一根刺。


    邱輕衣斂下眼眸,捏緊裙擺,不出意料她又被懟了。


    “妹妹,其實我去晚宴的事情是因為爸爸出差,需要人去應酬,而且我在得知遲野也會去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跟阿姨報備過,還有……”


    時嫣迴神,語氣不耐,“還有什麽,你能不能快點說?”


    太假了,還報備過。


    怎麽跟她媽說不跟她說?整的好像是她媽喜歡遲野一樣。


    “我不喜歡遲野。”邱輕衣說出這句話時心底很悶,但更多的還是鬆了一口氣,話落後她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對方的臉色。


    從小到大就厭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而討厭對方,對方說什麽都是錯的。


    這話就像挑釁。


    時嫣本就情緒不穩,哪裏受得住這種刺激,當即扯開蛋糕盒包裝,把蛋糕丟到地上。


    暴力扯過邱輕衣的裙子和手臂,迫使對方跪下來,她慢慢蹲下,將蛋糕抹到邱輕衣臉上。


    對方眼神驚恐,顯然猝不及防,毫無防備,沒反應過來。


    她冷笑,“這句話跟我說有什麽意義?你怎麽不去跟遲野說清楚?”


    邱輕衣歪頭閃躲,不及時嫣手快,被羞辱到語無倫次,“我說過,可他不信,他覺得我是礙於你才這麽說。”


    難道不是嗎?


    不然為什麽遲野在的地方,必有你邱輕衣的身影?


    一次是巧合,次次也能是巧合嗎?


    “確實,我也這麽認為。”時嫣低頭輕笑,抬眼間眼神黯淡,撿起一塊完整蛋糕砸到邱輕衣身上。


    隨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眼神輕蔑,“我喜歡的人被你說不喜歡,你看著我不被他喜歡,你享受著他的偏愛,一邊又跟我做什麽保證。”


    她把高跟鞋一股腦丟到邱輕衣身上。


    字字咬重,“你私下裏,有沒有嘲笑我?你是不是覺得很爽啊?”


    “你如果真的想撇清關係,就要做到避嫌,而不是在我麵前說空話,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你知道嗎?”


    邱輕衣白潔的裙子上沾滿巧克力奶油,臉上,頭發上都有。


    她呆呆地注視著自己,眼底淚水翻湧,強忍著,粉嫩的唇都要被咬破了。


    最煩對方楚楚可憐的樣子。


    但還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因為顯得自己像是壞人。


    時嫣很樂意當這個壞人,壓抑多時的鬱悶終於全都發泄了出來。


    她深深看一眼對方,大搖大擺地離去,“不自量力的東西,下次再敢挑釁我試試,小心我讓你把地板上的髒東西舔幹淨。”


    深夜,粉嫩公主風的臥室外。


    邱輕衣出現在這裏,宛若一抹遊魂,洗耳傾聽裏麵嬌俏撒嬌聲。


    “遲野哥哥,你睡了嗎?你肯定睡了吧但我睡不著,我可想你了。當然這麽晚了我也不想打擾你,你不想迴可以不迴,我就是想告訴你。


    晚宴的事情我勉為其難原諒你了,下次你不要再跟姐姐走在一起了,那樣我會吃醋噠,那麽安安啦。”


    走廊盡頭是一扇格子玻璃窗,風雨襲來,洗刷外麵車輛,時而閃電一晃而過,不停照亮她的身影。


    染上巧克力醬,白色的裙子洗不掉了。


    冰冷機器聲在耳邊響起,[這蛋糕明明是她媽媽給你的,你對她這麽好,可她又是怎麽對待你的?]


    邱輕衣神情悵然,“給我的……本來就是她的,因為媽媽生氣,所以把蛋糕給了我,這也能算是我的嗎?”


    [隻要你想,別說二手蛋糕,一手時光都是你的。]


    “……我,想嗎?”


    一道閃電照亮此處,邱輕衣四周沒人,什麽都沒有,若是有人看到這樣的她,定會被嚇傻。


    ——


    十九歲的少年留級兩年,因為家庭私事,再次迴到夢開始的地方,這裏已經不複從前,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人。


    往後兩點一線,生活正常。


    直至遇到同級不同命的十八歲少女,她強製將他壁咚在小巷子裏。


    馨香氣息好聞到畢生難忘,用最甜酷颯爽姿態,說出最兇,最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的狠話。


    “帥哥,我看上你了,報上名來。”


    我沒有看上你。


    當時他應該說這句話,可氣息糾纏,咫尺之間,竟然喪失了人類語言。


    “你是啞巴啊。”


    場景轉換,多年後,二十平小床上,床板很硬,二小姐很嫌棄,以後有時間一定給他換掉給自己換張好的。


    現在嫌棄歸嫌棄,不影響她訓狗就行,尤其現在急著訓不聽話的狗。


    雙手雙腳被捆住,眼睛被蒙住,就這樣都不肯發出一個音節,死也不肯模仿他人的口吻。


    真是難馴的狗。


    什麽都沒有,就是骨頭硬。


    如果不是身形相似,一開始就不會引起她的興趣,但既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就該為此買單啊。


    現在才反抗,還跟其它女人眉來眼去,真當她怕髒了自己的手,不會碰狗?


    她氣狠了,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跟我姐姐曖昧就算了,你也想學習他跟其他人曖昧,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過就是一個身替。


    床板嘎吱作響。


    久而久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誰能想到喊痛的不是被誤會遷怒被扣上一頂大黑鍋的梗著脖子隱忍的男人,而是二小姐。


    聲聲痛唿,伴隨著悶哼聲。


    一滴滴順著眼角劃過,浸濕一塊眼罩。


    不光能感受到肌膚相親,輕薄眼罩還能看到那抹最終不負責任,倉促而逃的嬌小身影。


    又兇又慫。


    敢做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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