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霜叫慣了杜雁晚小姐,杜雁晚也沒有讓她改口,她心裏並沒有將自己當做齊王妃,曉霜叫她小姐的時候,對於杜雁晚來說是一種懷念。


    但是曉霜剛才一情急,當著太後的麵叫了杜雁晚小姐,被太後抓到了把柄,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奴婢不敢。”


    “來人。”太後早就對杜雁晚懷恨在心,曉霜已經將把柄送到了自己的麵前,當然不會不利用。


    “將這賤婢拖下去斬了。”


    “太後!”杜雁晚擋在曉霜的麵前,“隻不過是一個稱唿而已,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哀家身為太後,教訓一個下人而已,有何不可?”太後的眼中全是冷意。


    似是覺得抓住了杜雁晚的把柄,她的眼中隱晦地閃過一絲快意。


    杜雁晚知道太後就是在借題發揮,冷哼一聲,想要當著她的麵兒欺負她的人,沒門!


    將曉霜護在身後,杜雁晚絲毫不肯退讓,“都說太後娘娘禮佛多年,麵慈心善,如今卻因為婢女一個小小的口誤,卻要將人打殺,傳聞當真是不可信,也難怪太後在清心寺禮佛多年,依舊不減殺伐之氣。”


    她輕飄飄的說出這些話,卻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插進了太後的心口。


    在清心寺的那些日子不單單是太後不願意迴想的過去,更加是她的屈辱,如今杜雁晚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將她的不堪給揭露出來了,她心裏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


    在場的不少人也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杜雁晚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怕死,當著太後的麵兒,竟然敢暗中嘲諷太後,難道就不怕太後直接砍了她的腦袋嗎?


    就連皇帝都極其不讚同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明珠!”


    他冷聲嗬斥了杜雁晚一句,杜雁晚聞言卻未曾收斂,“皇上以為我說的不多嗎?”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啊。”


    皇帝見她反抗,一張臉冷得驚人,“休要胡言!”


    “既然皇上和太後都不愛聽就算了。”杜雁晚撇了撇嘴。


    “母後,因一言之失便取一人性命確實不可,不若算了?”


    “皇帝,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偏袒她?”


    太後一張臉陰沉的可怕,原本還不想這麽快同皇帝正麵對上,但是皇帝這些日子來的表現實在是太荒唐了,竟然任由一個大臣的女兒爬到她的頭上放肆!


    太後的心裏有了新的盤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心狠,她之所以會這麽做都是被逼的,太後想著暗暗地咬了咬牙。


    “好,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他們兩個都得受罰。”


    “這個自然,來人!”


    皇帝親自叫人來,杜雁晚和曉霜都被帶下去打了板子。


    迴王府的路上,杜雁晚都是趴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的,她嘴裏一直罵罵咧咧的,吐槽太後跟慕朝朝,曉霜在她的身邊也是苦下了一張臉,“小姐,您說小聲一點兒,萬一被太後娘娘聽到了又得罰你了。”


    杜雁晚卻是毫不在意,“那個老妖婆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她想要罰就讓她罰好了,老娘還會怕她不成?”


    雖是很有骨氣的說著,但是卻牽扯到了自己的傷口,頓時疼得她一陣兒齜牙咧嘴。


    曉霜見此有些無奈,“小姐您就消停一點兒吧。”


    杜雁晚聞言嘟了嘟嘴,老老實實的閉嘴不說話了。


    戚允顯被太後叫了下來,這會兒並未迴府。


    杜雁晚知道太後那老妖婆有意撮合戚允顯和慕朝朝,所以將兩人留在了慈寧宮裏,不過她心裏也沒怎麽在意。


    跟曉霜一塊兒迴到王府之後,她就開始趴在床上了,曉霜她自己也受了傷,給杜雁晚上藥的就變成了驚蟄。


    驚蟄可不比曉霜溫柔,她一把藥撒下來,杜雁晚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嘴裏直抽涼氣。


    見此驚蟄是既好笑又無奈,好不容易給杜雁晚上好藥,外麵就響起了通傳聲。


    “王爺到!”


    杜雁晚剛上好了藥,褲子還沒有穿上,聞言立馬著急起來了。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給自己穿好褲子,但是卻碰到了自己的傷口,疼得他眼淚立馬就飆出來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扯過被子,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戚允顯很快就進來了,杜雁晚披著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如果你是來興師問罪的話,那就趕緊免了吧。”


    杜雁晚幽幽的說著,默默地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緊了緊。


    戚允顯聞言覺得有些好笑,“你還知道怕,衝撞太後的時候怎麽就沒有見你怕?”


    他走過去,讓驚蟄下去。


    驚蟄多看了杜雁晚一眼,得到杜雁晚的肯定之後才肯下去。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了,戚允顯坐在杜雁晚的床邊,見杜雁晚的大大的眼中泛著水光,略微有些詫異,“這就哭了?”


    在他看來不應該啊。


    “呸,誰哭了,我就是被疼得冒生理鹽水了而已!不是哭了!”


    雖然不明白杜雁晚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戚允顯還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說,為什麽故意惹怒太後?”


    戚允顯的話讓杜雁晚麵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暗芒,她顧左右而言他,“什麽故意得罪太後,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見杜雁晚眼神閃躲,似是不願意說,戚允顯歎了一口氣,“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放心吧,怎麽樣我都不會連累到你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是看太後不順眼,故意氣一氣她罷了。”


    戚允顯聞言,卻並不相信杜雁晚的話。


    “我知道你同太後的關係向來親厚,你不會為了太後跟我過不去吧?”


    杜雁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警惕的開口問道。


    戚允顯聞言,眸光閃了閃,卻並未迴答杜雁晚的話。


    他在杜雁晚的屋子裏待了一會兒,同杜雁晚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離開了。


    杜雁晚自宮裏受傷迴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王府裏。


    有人幸災樂禍,覺得杜雁晚一定是因為玩紙牌的事情被太後打了,還有些則是真心關心杜雁晚,還上門去看了杜雁晚。


    但是紙牌遊戲卻沒有人再提及了,也沒有人敢玩了。


    杜雁晚受傷後每日隻能躺在床上,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王府的女人們總是會跑到她的跟前來找存在感,有的時候她來了興致會同他們玩玩,沒興致了,她幹脆連見都懶得見一麵。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杜雁晚的傷終於養好了。


    養好傷之後的杜雁晚,第一件兒事情就是出去玩,但是沒有戚允顯的命令,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放杜雁晚出門。


    杜雁晚氣唿唿地去找戚允顯,卻被告知,戚允顯和慕朝朝出門去了,一時半會兒迴不來。


    對上那些探究的,以及不懷好意的視線,杜雁晚冷哼一聲,又跑迴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正門出不去,她還可以從別的地方出去嘛,區區一道牆而已,根本就難不倒她。


    杜雁晚哼哧哼哧地爬上樹,下麵的幾個下人見了,嚇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王妃娘娘您當心點兒啊!”


    “王妃娘娘!”


    杜雁晚隻覺得他們聒噪,假裝沒有聽到那些聲音,她很快就爬上了牆頭。


    她的小乖也跟著爬了上去,一人一貓,很是默契。


    “小乖乖,媽媽帶你出去玩兒。”


    杜雁晚一邊說著,一邊將小貓抱進了懷裏。


    兩人從牆上一躍而下,驚得那些下人們全都睜大了眼睛。


    杜雁晚從牆上躍下來了之後,就對上了一雙陰沉的眼睛,她愣了一下,隨後又很淡定地行禮,“見過太後娘娘。”


    不是說戚允顯和慕朝朝都出去了嗎?太後這個老妖婆怎麽會在齊王府裏?


    還未等杜雁晚想明白太後為什麽會在這裏,太後就冷哼一聲,挑剔的目光劃過杜雁晚全身上下,“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哪裏有一個王妃的樣子?”


    “渾身髒兮兮不說,還衣不蔽體!”


    太後說著,語氣當中帶著濃濃的嫌棄,杜雁晚愣了一下,她衣不蔽體?


    他怎麽不知道?


    她明明就有好好的穿衣服啊!


    隻不過覺得爬牆的時候太麻煩,將裙子撩起來,露出了裏麵的中褲而已,這也沒什麽啊。


    杜雁晚心裏想到,但是卻默默地將自己的裙子放了下來。


    太後依舊不滿,“簡直是不知羞恥,哀家當初怎麽會讓顯兒將你給娶進了王府,正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麵!”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仿佛讓杜雁晚嫁給戚允顯,是一件兒多麽令人扼腕的事情。


    杜雁晚就算有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耗盡了,“太後娘娘,以為我就想嫁嗎?”


    不耐煩的語氣,讓太後的臉色再次一變,“憑你還敢嫌棄哀家的顯兒?”


    “哀家都沒有說你和那個野男人之間的事情!”


    杜雁晚聞言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她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笑嘻嘻的,好似什麽也不在意一般,但是那個人已經成了她心裏不可觸碰的傷口,誰都不能碰一下,太後罵她可以,但是一旦觸及到那個人就不行了。


    太後說著,忽然感受到,一道極其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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