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湯老夫人是為了湯妍歌的嫁妝而來的,沈槐安頓時就激動了起來,湯妍歌的嫁妝早就被動用了不少,這會兒他上哪兒去還給湯老夫人?


    最最最重要的是湯妍歌的嫁妝豐厚,沈槐安早就將它視為自家的財產了,此刻讓他拿出來,就跟割他的肉似的。


    “湯老夫人這,這嫁妝怎麽還有收迴去的道理?”


    由於湯老夫人不讓他喊娘,沈槐安這會兒聰明地換了一個稱唿。


    湯老夫人聞言冷笑一聲,“這是從我湯府裏頭抬出來的東西,我怎麽就不能收迴去了?”


    沈槐安被問得一噎,這曆來女子出嫁後就沒有娘家將嫁妝收迴去的,但是若是出嫁的女兒已去世,且沒有後,娘家完全可以將嫁妝收迴去的。


    “可是……這,這憐兒還是我府裏的姑娘不是,她母親留下來的那些嫁妝,自然是要留給她出嫁的時候當做嫁妝用。”


    “這個就更加不勞你費心了,憐兒以後住在我湯府裏,以後她是嫁妝我湯府會準備。”湯老夫人冷冷的道。


    沈槐安一聽頓時就激動起來了,但是他不敢和湯老夫人叫板,於是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杜雁晚的身上,“老夫人說笑了,憐兒她怎麽說也是我的女兒,在外祖家小住一段時間還好,但是沈府畢竟是她的家,她早晚是要迴來的。”


    “不然是要被外人說的。”


    “我的外孫女,誰在在背後胡說八道?”湯老夫人眉一橫,霸氣的道。


    見湯老夫人這邊呢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沈槐安又看向杜雁晚,給杜雁晚使了一個眼神,“憐兒說句話。”


    杜雁晚原本正被湯老夫人的霸氣所折服,這會兒聽了沈槐安的話,勾了勾唇,故意裝作沒有看懂沈槐安的眼神,“我覺得外祖母說的不錯,有外祖母在誰敢在我的背後說我的壞話?再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外人的言語與我何幹?”


    湯老夫人聞言點了點頭,誇讚道:“不愧是我的外孫女兒,有我們湯家的風範。”


    杜雁晚笑了笑,她剛才無意間發現自家外祖母還有些自戀的屬性,誇自己也就罷了,還將她自己也給誇進去了。


    不過杜雁晚並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自家外祖母這樣更加有趣了。


    沈槐安簡直沒被這兩人給氣死,他這會兒算是知道了,杜雁晚有人撐腰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更加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了。


    但是偏偏他又不能再湯老夫人的麵前說些什麽,心裏頓時覺得憋屈極了,憋了半天沈槐安最終憋出了一句:“可你到底是我的女兒啊,外麵哪有自己家裏好?”


    杜雁晚聞言隻是覺得沈槐安臉皮厚到了一定的境界,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能做到麵不改色地說出這一句話來的。


    眼神逐漸變得冷漠,杜雁晚嘲諷的道:“可是你可曾盡到片刻身為父親的責任?”


    “還有我在湯府生活的很好,對於我來說,湯府才是我的家。”


    杜雁晚的話,讓沈槐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緊緊抿著唇不說話,雙眸狠狠地瞪著杜雁晚,恨不得將杜雁晚吃了一般。


    湯老夫人想起杜雁晚這些年來的撫養費也是從自家女兒的嫁妝裏出的,沈槐安出了提供了一顆種子之後就什麽事情都沒有管過,根本就不配為人父,“我記得我當年我離京前和你有過一個約定。”


    湯老夫人當年隻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她一直就更加偏愛女兒,湯妍歌更是在全家人的寵愛下長大的,當年湯家根本就不想將湯妍歌嫁出去,而是存了招婿的心思,而湯妍歌不願意沈槐安丟了麵子,便說服了自己的父母,讓自己嫁給沈槐安。


    湯家二老當時雖然答應了下來,但是也有一個條件。


    那個條件就是湯妍歌生下來的第一個女孩子要跟湯家姓,交由湯家撫養。


    當時湯家在京城的權勢滔天,沈槐安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探花,無權無勢,自然隻能答應下來,但是後來湯家被貶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沈槐安他自己也將這件事情忘記了,若不是湯老夫人提起來,她都想不起來還有這迴事兒。


    臉色變了變,沈槐安就聽湯老夫人繼續道:“當年湯家被貶出京,這個約定耽擱了這麽多年,憐兒也跟著你姓了這麽多年的沈,原本我也不想再提及此事,但是你待憐兒實在是不像話,你若是不願意撫養憐兒,我湯家很願意。”


    沈槐安輕咳了一聲,“老夫人您或許是在京城裏聽到了什麽謠言,那都不是真的,憐兒她在我沈府很好,沒有人敢傷害她。”


    湯老夫人自然不相信沈槐安的鬼話,冷嗤一聲,“這話你說給你自己聽,估計你自己都不信吧?”


    “沒什麽好說的了,憐兒我要帶走,從今晚後她跟你們沈家沒有關係。”


    沈槐安原本也不想留著沈憐在府裏,在他看來沈憐會給自己帶來災禍,但是一旦放沈憐走了,那湯妍歌的那些嫁妝就保不住了啊!


    沈槐安十分不想將湯妍歌的嫁妝給拿出來,於是就一直裝不懂,硬是不放人。


    湯老夫人冷笑一聲,她早就知道沈槐安臉皮厚,但是卻沒有想到沈槐安的臉皮厚到了這樣的地步,也不願意在這裏喝沈槐安扯皮,直接對沈槐安道:“你若是不放人,那老婆子我也隻好找皇上來主持公道了。”


    沈槐安一聽頓時就緊張起來了。


    朝堂如今正是要用到湯家的時候,湯老夫人又一直德高望重的,就算是皇上到了她的麵前,也免不了要給幾分薄麵,若真的讓她告到了皇上的麵前他絕對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思慮了一番,沈槐安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有些傷心的看著杜雁晚道:“憐兒為父也很舍不得你,但是為父早與老夫人有過約定,如今也知道舍棄你了。”


    見沈槐安一副做作的模樣,杜雁晚隻覺得心裏泛起了一陣兒惡心,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假惺惺的掉幾滴眼淚不累嗎?


    沈槐安這會兒朕心疼自己要飛走的銀子,所以表情看上去當真有那麽幾分不舍與心疼。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早些和湯家斬斷了聯係也好,免得到時候湯家出了自己被牽連上。


    不就是些銀子嗎?早些給了出去也好,免得到時候因著這些銀子被牽連。


    暗暗地做了一番自我開導之後,沈槐安終於答應,放杜雁晚離開沈府,並且將湯府的嫁妝還迴去。


    見沈槐安終於鬆口,湯老夫人也讓人拿出了嫁妝單子。


    沈槐安一看就傻眼了,沒想到湯府準備的這麽齊全,待會兒對方要是一樣一樣地點,豈不是要發現許多物件兒,已經被他們占用了嗎?


    湯妍歌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兒,沈槐安還守著湯妍歌的嫁妝老老實實的沒有動,但是後來他將宿舒方扶正了,讓宿舒方管家,宿舒方私自動用了湯妍歌的嫁妝。


    沈槐安發現了之後原本要質問宿舒方的,但是被宿舒方一頓哄,就很快原諒宿舒方了,不但如此還和宿舒方一樣,將湯妍歌的嫁妝當做了沈家的財產,揮霍的時候也是大方的很。


    沈槐安的那幾個妾室們屋子裏擺放的不少物件兒,就是從湯妍歌的嫁妝裏拿出來的。


    讓人早早就準備好嫁妝單子的人是湯夫人,她一向精明,做事也從來都是朝前麵看三步,早就將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預料到了,所以還帶了幾個會點算的人來。


    沈槐安見了那些人頓時傻眼,他原本還想拖幾天,隨便找些東西送去湯府敷衍了事得了,但是沒有想到對方不但準備了嫁妝單子,還找了幾個會點算的人來,連抬東西的人都準備好了,這是早早的就料到了自己會鬆口啊。


    被人看得無法,沈槐安隻好讓人下去將湯妍歌的嫁妝都抬出來。


    下麵的人聽了沈槐安的吩咐自然是趕緊去辦事兒,府裏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很快沈槐安的後院就聽說了,湯家過來將湯妍歌嫁妝拿迴去的事情,他們原本還暗暗地嘲諷湯家小氣,這麽一點兒事情都要斤斤計較,當小廝們走進來二話不說就要搬她們屋子裏的物件兒時,他們都慌了,攔著不讓搬。


    那些小廝們也是得了沈槐安的急令來辦事兒的,湯家的人還在前廳等著,沈槐安不想自己的臉上太過於難看,便讓下麵的人趕緊搬。


    小廝們若是搬的慢了,還會受到責罰,為了避免受罰,他們自然沒有心思和沈槐安的那些小妾們扯皮,直接態度惡劣地將東西搬走。


    小妾們這才知道原來沈槐安大度賞給他們的東西全都是湯妍歌的嫁妝,心裏暗暗地發恨。


    能被他們這般看好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這會兒被拿走了,小妾們的心裏定然氣不順,見前廳還在鬧,於是也想過去看看。


    湯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慢吞吞地飲茶,也不著急盡快見到東西,她早就知道沈槐安會動自己女兒的東西,所以這會兒也願意給沈槐安時間,將自己女兒的東西收集了送到自己的麵前。


    倒不是在意那一點兒小東西,隻是她們湯家的東西,就算敲碎了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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