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說得太突然了?”


    何振不敢再上前一步,他生怕自己會更加打擾到薑瑤的心情。


    “我可以送你迴家。”


    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用了。”


    薑瑤停下了腳步,語氣雖然禮貌但透著堅決。


    說完這句話後,她便轉身朝外麵走去,沒有給何振任何迴應的機會。


    冷風吹來,讓剛走出門的薑瑤打了個寒顫。


    她迫不及待地想馬上迴到家裏泡個熱水澡,徹底擺脫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她甚至希望一分鍾都不再待在這裏,隻想盡快離開。


    正當薑瑤準備離開時,薑菀忽然出現,擋住了她的路。


    薑菀嘴角掛著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笑容:“姐姐啊,看看你現在還剩啥?”


    她的話裏帶著幾分挑釁和嘲笑。


    “薑家現在變了主人,你過去作為薑家長房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提起薑家小姐,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薑菀而不是薑瑤。”


    薑菀的話語冰冷且尖銳,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入薑瑤的心中。


    “就算雕梁畫棟依舊在,又與何人說。”


    薑菀緩緩靠近她的耳邊,用低沉而充滿諷刺的語氣念出了這句古詩,似乎在用這句話來諷刺薑瑤目前的處境。


    “這和你沒有關係。”


    薑瑤的聲音裏透出一絲冷漠,顯然不願意和薑菀有太多交集。


    “哎呀,怎能跟我無關呢?”


    薑菀故意放大了聲音,語調帶著幾分刻意的誇張,“你想過嗎,何霆舟為啥會喜歡你?”


    這句話仿佛一根針,直插進了薑瑤的心底,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思。


    這句話讓薑瑤緊皺起眉頭,顯然不想繼續聽薑菀在這裏胡言亂語。


    但緊接著的一句話卻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你有沒有發現,許綿的眼睛和你很像?”


    薑菀的聲音裏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讓人忍不住想進一步探究她話語背後的含義。


    薑瑤輕輕閉上了眼睛,像是要把所有的雜音都拒之門外,然後不再理會薑菀的那些看似瘋癲的話語,徑直離開了酒店的大廳。


    薑菀迴到何司聯身邊時,看到他正與許綿聊得非常開心,兩人之間的氛圍輕鬆愉快,談笑風生的樣子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嫉妒與失落感。


    對於他的這份明顯不在自己身上的專注,薑菀顯然是十分不滿的。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薑菀像小孩子一般地撒嬌似地緊緊挽住了何霆舟的胳膊,同時柔聲細語地說:“哥,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吧,我們不要再提那些過去了,好不好?”


    許綿瞥了一眼薑菀那矯揉造作的姿態,嘴角輕輕揚起,發出了一個不屑一顧的冷笑,並且直接對著何霆舟開口道:“何霆舟,我發現你的品味真的是越來越差勁了,怎麽什麽人都可以容忍得下來。”


    說完這一番挑釁的話之後,許綿頭也不迴地直接走開了。


    麵對著許綿如此明顯的挑釁之詞,薑菀並沒有將這些話真正在意放在心上,隻是麵不改色地端起手中的酒杯,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悄悄做了些什麽,似乎是往裏麵滴加了什麽東西。


    蘇敏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隻要事情到了現在這種情況,無論薑瑤有多麽厲害或者多少後台,她最終也是不得不選擇離開這條路的。”


    當那個時候來臨的時候,外界輿論的力量將會迫使何霆舟不得不妥協於這樣的結局之下。


    對於所謂的忠誠與否這類事情,薑菀從來都不甚在意;隻要擁有足夠的權力地位之後,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如何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關係可言。


    此刻的何霆舟已經怒火中燒至極點,甚至都沒有多看身旁的薑菀一眼,隻是猛然伸出手搶過了那個杯子,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一飲而盡。


    當他吞咽下喉嚨裏的那份灼燒感後,才猛然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瞬間鎖定在薑菀身上,令對方感到一陣寒意襲來、膽戰心驚不已。


    “姐……哥哥,你怎麽這樣看著我啊?”


    薑菀被這目光嚇得幾乎連說話都要結巴起來了,試圖以裝可憐的方式來減輕眼前的緊張氛圍。


    “今天我們所經曆過的所有事情,我希望你能夠記住。”


    何霆舟緩緩站起來,邊整理衣服邊嚴肅地說道,“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清楚楚記得。”


    薑菀一聽這話立刻急了:“你說什麽呢,我真的聽不懂!”


    她聲音裏充滿了焦急和困惑,仿佛真的對對方的話感到無所適從。


    可惜何霆舟根本不想再理會她,跟許綿打了聲招唿後,隨即離去。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冷漠,仿佛對薑菀的反應毫不在意。


    薑瑤獨自漫步在街頭,冷風吹了一會兒,整個人也清醒了很多。


    寒風夾雜著夜間的氣息,讓她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


    街上行人稀少,隻有偶爾傳來的車鳴聲和遠處的燈光,讓她感到了一絲孤獨。


    此時此刻,她顧不了那麽多,也不想麻煩黑子來接自己,直接招了一輛出租車迴家。


    她拿出手機叫了車,很快就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她迅速坐進車裏,給了司機家裏的地址。


    “太太,怎麽就您一個人迴來?”


    陳叔還是那麽熱心體貼,並遞上了剛剛熬好的藥,“請喝藥。”


    他關切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關心和照顧。


    “嗯——”薑瑤接過碗,在那裏猶豫著該不該開始。


    “先生有點事還沒完,所以我自己先迴來了。”


    她輕輕說道,心中不免有些不安,不知道何霆舟什麽時候會迴來。


    看到薑瑤對那碗藥如此害怕,陳叔利索地拿來了幾塊糖放在她的手心,“吃兩顆糖含在嘴裏,這樣就能減輕苦味。以前我閨女也不愛喝藥,我都是這麽哄她的。”


    他微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情,仿佛在迴憶與女兒共度的時光。


    話剛出口,陳叔便察覺失言,“太太對不起。”


    他連忙道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薑瑤沒有介意,剝開糖紙塞入口中,藥的味道終於不再那麽令人難以下咽了。


    糖的甜味在口中融化,衝淡了苦澀的感覺。


    她感激地笑了笑:“多謝陳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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