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豔芳雖不滿,卻也不敢再多嘴。


    榆城裏有名的家族並不少。


    但若論起綜合實力,可能都及不上何家。


    何存濮曾是公開的繼承人。


    但近來卻有不少風聲說何家長子意圖獨攬大權。


    好不容易讓大女兒嫁給了何存濮。


    若是公司的控製權被半路殺出的何霆舟奪走,薑家可不是虧大發了!


    結束後,薑瑤掛念著孩子。


    她沒有休息片刻,就扶著牆,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


    經過何存濮身邊時,薑瑤既沒抬頭也沒停留,直接走過。


    那熟悉至極的香水味讓她手腳發麻,全身冰涼,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你不是很喜歡薰衣草嗎?快來聞一聞我新買的香水。”他曾將她擁入寬廣的懷抱,那一刻,薑瑤覺得自己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實際上,她對香水並無特殊情結,隻是喜歡他的懷抱。


    望著薑瑤那纖瘦的背影,臉上、手上乃至衣上都沾滿了血跡,仿佛連走路都不穩。


    何存濮不知怎的心頭湧上一股煩躁。


    就在這時,薑瑤兩腿一軟倒了下去。


    “瑤瑤,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薑瑤腦中迴蕩著何存濮的這句話,許多甜蜜的場景如同走馬燈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似乎還看見他一臉緊張地向她跑來……


    多麽可笑,到了這種時候,她還在幻想著他的溫柔。


    半小時以後。


    薑瑤的病房內。


    “何二少爺,已經從外省調配到了血液,下午應該就能送到醫院。小少爺目前狀況勉強穩定,不過我們會積極準備血液以備不時之需。”


    何存濮點了點頭,凝視著正躺在床上輸液的薑瑤。


    她一動不動,宛如一具屍體。


    這時一名護士輕輕抱著熟睡的孩子迴來,小心地將他放迴薑瑤身邊。


    看著那孩子,何存濮眼中的憐憫瞬間被厭惡取代。


    醫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二少爺,調配的血液薑小姐也可以使用。”


    何存濮迴答得很決絕:“不需要。”


    醫生歎了口氣,叮囑道:“那在飲食上得注意調理,多休息。薑小姐剛生產完身體虛弱,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何存濮沒有迴應。


    醫生便識相地離開了。


    背對著他們的薑瑤依然緊閉雙眼,眼淚從眼角滑落。


    聽著何存濮打完電話離去,房間裏靜默良久,薑瑤才睜開了眼睛。


    望見空蕩蕩的病房。


    她拔下手背上的針頭,摸出枕頭下的錢,抱著孩子悄悄離開了。


    “二少爺,那女人離開了!”


    何存濮盯著點滴一滴滴往地板上淌,聲音冷得像冰,透著狠勁:“她跑不了多遠的,天黑前把她逮迴來。”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


    薑瑤蜷縮在漆黑又悶熱的老屋裏。


    這是她外婆從前住的地方,何存濮對此地一無所知。


    這一帶已經是要拆遷的區域,居民早就搬光了,水電也都斷了,整個地方像座荒廢的城。


    薑瑤心裏清楚何存濮在四處找她。


    她不敢離開城市,打算先躲一陣子,等風波過去再另尋出路。


    本以為身上那千把塊錢能勉強撐一陣,可孩子偏偏生病了,高燒不止。


    自己肚子上的傷也發炎了,每天都疼得厲害,不見好轉。


    “你家孩子的狀況不妙啊,發熱這事兒可大可小,不能拖,趕緊去醫院吧。”


    藥店的店員焦急地勸說著。


    薑瑤眼看著孩子連哭聲都弱了,奶也不肯好好喝,整天哭泣,覺都睡不安穩。


    實在沒辦法,她隻好帶著孩子去了醫院。


    “孩子燒成這樣,你才來?”


    接診醫生責怪她不盡母親的責任,孩子隨即被緊急送往了急診室。


    “你兒子得住院,你去樓下交費辦理住院。”


    薑瑤望著單上以“2”開頭的幾位數,整個人愣住了,身上隻剩下八百多塊。


    這還隻是初步的花費,要住多久院,需要用哪些藥,都是未知數。


    但在花錢之外,她更害怕的是何存濮會查到醫院來。


    “你怎麽還愣在這兒,手續辦好了嗎?我們要安排病房了。”


    醫生見她麵色也不太好,又問道。


    “孩子他爸呢?孩子還沒一個月,你不應該坐月子嗎?怎麽一個人來的?”


    薑瑤沒有多做解釋,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她低著頭,目光落在那張名片上。


    何霆舟,衡葉集團。


    正值早高峰,路上擁堵不堪,又逢下雨。


    雨刷規律的聲響混雜著周圍的喇叭催促,讓她的心情更加煩躁不安。


    正好是上班時間,薑瑤隨著人流走進集團的大堂。


    她身上還是從精神病院出來那天穿的那條寬大的孕婦裙。


    裙子空蕩蕩的,與周遭那些利落的職業裝形成了鮮明對比。


    裙子不僅髒,還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經過的人都捂住鼻子,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


    “你是這裏的員工?”保安攔住了她。


    薑瑤明白別人不懂手語,便直接遞上了那張名片。


    保安認出了那是何霆舟的名片,不禁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


    他皺眉懷疑道:“這是你撿的嗎?”


    薑瑤搖搖頭否認,急切地用手勢比劃著想要解釋。


    但保安沒有絲毫耐心探究薑瑤的意圖道:“哪裏來的瘋婆子?快走開!”


    保安推搡著她朝門外走。


    薑瑤心急如焚想拿錢迴醫院給孩子看病。


    一等到保安鬆手,她便又往門裏闖。


    其他保安見狀也來幫忙攔截。


    “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快點滾!再不走報警了啊!”


    人群停下腳步圍觀。


    “是個乞丐嗎?長相還挺標致的。”


    “我看八成是誰養在外麵的小三,錢談崩了鬧上門來了。”


    “這下可有熱鬧瞧了,咱們老板對員工的品德要求很高的,要是私生活真有問題肯定會被炒魷魚,不知是誰要倒大黴了。”


    “自作自受!”


    “何總。”


    “早上好。”


    圍觀的人見到剛從車裏出來的何霆舟,紛紛打招唿問好。


    薑瑤望見他時,仿佛落水者抓到了救生的稻草,連忙向何霆舟跑去。


    可還沒等靠近,陳知遙已擋在何霆舟前麵,用力一推把薑瑤推開:“離遠點,髒死了!”


    瘦弱不堪的薑瑤哪裏經得起這推,腳下一絆,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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