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安說:“幫著帶孩子一兩個月,也不是不可以。”


    胡耀輝一聽,有戲!


    “弟媳婦,有條件你提。”一激動,把心底的稱唿禿嚕出來了。


    陸以安瞪了他一眼:“別亂稱唿。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幫我在京都那邊留意一下可以出售的房子,要平房四合院那種的,不要筒子樓。”


    胡耀輝驚訝:“這事兒你可以找師弟啊,他家就是京都的。”


    這明擺著是讓他占便宜,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再加一個,你倆結婚的三大件,我包了。”


    “成交。”


    胡耀輝把身上的錢票都留下來,人家都答應幫忙照顧孩子,總不能奶粉錢還要別人出。


    他迴去還要想想辦法買點奶粉。


    這年頭,奶粉可不常見,他帶來的還是從黑市買到的一小罐奶粉。


    楊瑾年聽到陸以安要阿輝留意京都的房子時,就知道陸以安的打算。


    “買房的錢夠嗎?”


    陸以安挑眉,這人不問自己為什麽買房嗎?


    兩人還要繼續談話,突然陸以白推開門進來,滿頭大汗,看得出來特別著急。


    “安姐,媽要不行了。”


    陸以安一聽,著急忙慌的撇下楊瑾年和小寶,匆匆和陸以白迴到桃李村。


    “媽,我迴來了。”陸以安迴到家,稍微整理一下頭發,擦了擦汗,才走進房內。


    此時的陳小芳,整個人十分消瘦,她的眼睛看東西已經有些模糊了,手在空中亂抓,想要抓住陸以安的手。


    陸以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媽,我在這。”


    “小白、小墨、小蘅...”


    其他三人圍了過來,手疊手的握著陳小芳的手。


    “媽,我們都在的。”陸以白難得的感情流露。


    經過接近一年的相處,他內心裏也把陳小芳看作長輩。


    陳小芳的精神突然好了起來,明明下午還需要臥床,傍晚竟然能坐起,還讓陸以白做一碗甜酒糯米丸子。


    “我記得,好多年前,鎮上的國營飯店來了一個湖省大廚,做的甜酒糯米丸子特別好吃。你們爸爸就帶我去吃過一迴,那味道,特別甜。”


    幸好空間裏有甜酒,要不然這個都不知道怎麽弄。


    陸以白見已經是晚飯時間,幹脆煮了一大鍋,做了兩種口味,一種放的冰糖,一種放的紅糖。


    王二大娘龐大嬸陸七叔婆(陸文荷的母親)都過來陪著陳小芳,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


    陳小芳精神頭很不錯,給陸以安一種她已經大好的錯覺。


    幾個鄰居陪著到了晚上八點才離開,陸以安幫陳小芳沐浴過後,想要去整理一下堂屋,卻被陳小芳叫住。


    “小安啊,過來陪媽媽聊聊天。”


    陸以安走過去坐在床邊:“好,媽,您想跟我說什麽?”


    “小安,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去過另一個地方,我那時是半信半疑的。現在,我是不信的。”


    陸以安想要開口,被陳小芳阻止了。


    “你不用解釋,我雖然不聰明,但是相處這麽久,我哪裏能看不出來,想來從前那些戲文裏說的,也有幾分真實。你和小白都是好孩子,也許是如你所說的,你們和我的孩子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你們都很好,我如今將小墨和小蘅托付於你和小白,希望你們把他倆撫養長大,我不求他們大富大貴,隻求平安順遂。”


    陳小芳這段時間雖然昏睡時間更長,可是她的頭腦更清晰,一些以前想不通的地方,現在也想通了。


    戲文裏有說過,神仙能奪舍身體,陸以安和陸以白變化太大,雖然保留了從前的行為習慣,但是作為一個母親,陸以安之前的說辭隻能讓她半信半疑,然後蒙蔽自己糊塗過下去。


    但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陸以安和陸以白的人品她是放心的,也在這段時間想通了,她的大女兒和大兒子,已經不見了,如今她為之牽掛的就是年紀還小的雙胞胎。


    陸以安點頭,握著陳小芳的手鄭重承諾:“媽,我一定會好好養大小墨和小蘅,不讓他們受苦。”


    她沒有說出陸以墨也換了芯,要是說了,無疑是對一個母親巨大的打擊。


    陸以墨是三個人之中,完全本色出演的孩子氣,加上性格的相似,陳小芳沒有產生過懷疑。


    “好孩子。”陳小芳疲憊的合上眼睛。


    陸以安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兩大兩小,齊齊的看向她。


    多出來的那個人,是楊瑾年,他放心不下,下午時分讓徐正峰送他過來桃李村了。


    房裏空間不大,擺著兩張床,陸以安讓陸以墨和陸以蘅睡在另一張床上。


    “以白和瑾年先去休息,兩個小時後過來替我。”


    幾人都沒有異議,陳小芳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隨時都可能去了,身邊必須有人陪著。


    雖然陸以墨也想值夜,但是她的生理不允許,九點一到,頭就一點一點的,鬥爭不過睡意,倒頭就睡了。


    到了下半夜,陳小芳突然發起低燒,嘴裏不停念叨著“小墨小蘅”的名字。


    陸以安叫醒了雙胞胎,讓他們握著陳小芳的手,不停的唿喚陳小芳的名字。


    過了大概十分中國,陳小芳才緩緩睜開眼睛,她緩慢的轉頭,仿佛看見了陸以蘅和陸以墨。


    “小墨、小蘅,你們倆...好好的。以安,照顧...他們...”


    “媽,我會的,放心吧。”


    陸以安把手搭在她和雙胞胎交纏相握的手上,感受到陳小芳的脈搏正慢慢的變弱。


    “小安、小白......媽媽來了.....”


    陸以安知道她說的是誰,或許她真的看見了。


    陳小芳嘴角含笑,永遠的離開了人間。


    “媽...媽!!!”陸以蘅嚎啕大哭,5歲的他懂了什麽叫生離死別,一年之內,他失去了父母。


    另一個層麵來說,陸以蘅在一年內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他成了‘孤兒’。


    陸以墨也哭嚎著,在她看來,她失去了母親,兩次。


    陸以白默默的流著淚,給陳小芳整理頭發。


    楊瑾年默默的握緊陸以安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


    陸以安背站的挺直,她以為自己不會流淚,畢竟在‘前世’經曆過許多,沒想到,她還是會哭,這個身體淚腺發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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