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臉,為什麽多了一些疤痕呢?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轉身跑出了房間,向孩子們的房間跑了過去。


    隻見小雨撅著屁股在床上翻來翻去,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媽咪,媽咪,你跑去哪裏了?”


    看到程斌進來,她揚起頭,輕聲問道,“爺爺,你媽咪了嗎?她怎麽不見了?”


    程斌立馬就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了!


    他激動地渾身打著顫,腳底似乎被黏在地板上,差一點也邁不開步子了。


    小七,寶貝女兒,原來真的是你,原來你早就迴來了!


    他不動聲色地退出了孩子們的房間,又將小七房間的那扇門也拉上了。


    一迴到自己的房間,就激動地抱住了妻子,“小雅,我們小七迴來了,她真的迴來了,迴來了!”


    蘇曉雅激動地連連點頭,“嗯嗯,嗯,我的女兒迴家了,她沒有離開我們,她真的迴家了!”


    “對了,你快去早市買些菜迴家,小七喜歡吃你做的蔥油拌麵,還有糖醋排骨,魚香肉絲———”


    蘇曉雅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興奮地有些不知所措,又很怕小七會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我去陪著孩子,你快去快迴,別耽誤時間。”


    “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你躺在床上別動,小七不會離開的,她還沒睡醒,別總過去,會吵醒她的。”


    程斌邊交代著,邊匆匆換下了睡衣,一刻鍾也不敢耽誤地出了門。


    蘇曉雅哪裏還躺得住,她也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再次來到小七睡覺的房間。


    悄悄地坐在了床邊,看著沉睡的女兒,時而皺眉,時而輕輕晃著腦袋,似乎在做噩夢。


    “丫頭別怕,媽媽陪著你,啊!”蘇曉雅將小七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裏,心疼地貼上她的臉龐,就這樣注視著她。


    “傻閨女,為什麽不告訴爸爸媽媽你迴家了,你讓我們好擔心你知不知道?嗯?”


    蘇曉雅想起了第一次見女兒的場景,難怪她執意要和她去買菜,要迴家吃飯,原來她是想迴家了。


    想起了第一次和女兒的不歡而散,蘇曉雅就心酸不已。


    “傻丫頭,幹嘛要騙媽媽呢?媽媽在家已經等了你這麽久,你難道忍心讓媽媽繼續等下去嗎?”


    坐在女兒的床頭,蘇曉雅自言自語道,紅潤的眼眶很快就濕潤了。


    “媽咪,媽咪———”


    小雨在房間沒有找到程七詩,哭著喊著跑了出來,光著腳丫子踩在冰涼的地上。


    蘇曉雅怕吵到小七休息,不得不離開房間去了客廳,將小丫頭片子抱在懷裏。


    “寶貝不怕,你媽咪在那邊的房間休息,奶奶抱你迴房間好不好?”


    “奶奶,你抱我去媽咪的房間吧,我要睡在媽咪的旁邊。”小雨一聽媽咪還在,哭聲驟然停了下來,小聲抽噎道。


    “好,奶奶抱你過去!但不可以吵到你媽咪休息哦!”蘇曉雅不放心地叮囑著孩子。


    “嗯!”小雨帶著微微的哭腔乖巧地點頭。


    蘇曉雅便抱著小雨又進了小七的房間,將孩子放在床上。


    小丫頭一來到小七身邊,便使勁往小七懷裏鑽。


    小七感覺到了動靜,微微睜開了朦朧的睡眼,一看到是小家夥,便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抱裏,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程七詩猛然睜開眼睛,立馬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抓起一旁的鬧鍾。


    “這麽晚了,爸媽不會都起床了吧!”想想自己還沒有洗漱,麵具還放在另一個房間,這個樣子出去,會不會被發現了呀!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一旁的小可人,輕輕地搖晃著小雨的身體,“小雨,小雨,該起床了哦!”


    這個時候,隻能拜托孩子幫忙把包包拿過來。


    “嗯———”小可愛翻了個身又繼續酣睡。


    “哎!算了,這丫頭有起床氣!”小七擔心強行將小丫頭叫醒,她一旦哭鬧起來,引來了爸媽,不就更糟糕了嗎?


    這可怎麽辦呀?小七為難起來。


    懊惱自己太大意,怎麽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呢!


    可是現在,也隻能靠自己了。


    她乞求父母還沒有起床,就算已經起床了,他們也不在客廳,然後自己就能一溜煙跑迴房間了。


    想了想,就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門旁,貼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似乎什麽也沒有。


    正準備打開房門,突然又停了下來,彎腰將腳上的拖鞋提在手裏,這樣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開了一條縫,剛跨出房門時,隻見父親從廚房走了出來,兩人就這麽撞了個滿懷。


    父女倆都怔愣住了,程七詩反應過來後,急忙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龐,“叔叔,對不起,對不起,我昨晚不知怎麽迴事?就跑去那個房間睡覺了。”


    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挪動著小碎步。


    “自己家裏,想睡哪裏就睡哪裏!”程斌開口道,隨即又皺了皺眉,“地上涼,把鞋子穿上!”


    “哦,哦哦!”程七詩嘴上答應著,趁機轉身一溜煙跑進了兒子睡覺的房間。


    剛關上房門準備喘口氣,卻發現母親竟在房間裏。


    下意識準備轉身逃走。


    “小七,你醒啦!”


    母親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鴻,陡然擊中了程七詩腦海裏那片平靜的心湖。


    頓時,一股酸楚爬上腦海,蔓延至整個頭顱,耳膜也跟著隱隱作痛,甚至連頭發絲也跳躍了起來,如成千上萬隻螞蟻在頭頂叮咬著。


    刹那間,所有的疼痛又移向胸口,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似要抓狂。


    “傻杵著幹嘛!快去洗漱,你爸爸把早飯做好都已經做好了。”


    正在穿著衣服的程秋池眼神一轉,歪著腦袋不可思議看向蘇曉雅,又看了看門口的媽咪。


    “媽咪,看來你已經暴露了!”


    蘇曉雅寵溺地盯著小池抿了抿嘴唇,“是不是你的主意,真是人小鬼大,淘氣!”


    “真不是,奶奶!”程秋池急忙舉起雙手,為自己辯解,“奶奶你要明察秋毫,可千萬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蘇曉雅忍不住在小池的腦袋上婆娑幾下,“我還明察秋毫,你當奶奶是法官嗎?”


    “奶奶難道不是嗎?才一天就識破了媽咪的小伎倆,小雨爹地和媽咪已經交手好多個迴合了,也沒有發現!”小池撅著小嘴巴,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小池,去看看妹妹起床沒有!”蘇曉雅看了眼還在背著自己的小七。


    見她半天不說話,一定是不好意思啦!


    就索性將這個小人精給支走。


    “好的,奶奶!”小池也向程七詩看了一眼,從床上爬了下來,穿上拖鞋來到小七身邊。


    “媽咪,你自己給奶奶解釋吧,我先去看看妹妹!”


    小七被兒子搞得很無語,可此情此景,這家夥也確實不適合待在這裏。


    她讓開了一條道,讓兒子走了出去。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可程七詩還是不敢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臉上的那些疤痕讓她早已善於了偽裝。


    “小七,到媽媽這裏來,好嗎?”蘇曉雅嘶啞著開口。


    她能理解女兒為何一直不願意見到自己,直到這一刻,她還在下意識地不想讓人看到那張受傷的臉。


    女兒的內心一定因為這處傷才會變得十分敏感了。


    “我,———”不知為何,程七詩還是不好,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的母親。


    “讓媽媽看看你好不好?嗯?”


    “我———”程七詩欲言又止!


    “小七,我是媽媽呀!在媽媽麵前你就盡管做真實的自己就好,不需要遮遮掩掩———嗯?好不好?轉過來讓媽媽看一看,女兒!”


    眼淚早已奪眶而出,“吧嗒吧嗒”滴落在地上。


    程七詩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下跪在了蘇曉雅的麵前,“媽,對不起,對不起,女兒不孝———”


    蘇曉雅下意識伸手去扶著小七,眼睛濕潤著,“不,沒有,媽媽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不是故意不告訴媽媽的對不對?”


    母女倆就這麽抱頭痛哭起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以後我們再也不出去了,媽媽會一直陪著你———”


    “媽,對不起,對不起———”程七詩一聲接一聲地道著歉。


    自從迴來後,她有很多次機會都可以與父母相認,可因為顧慮太多,就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了。


    如今,他們終於相認了,本以為會有很多話要傾訴,可除了哭泣和道歉,她腦袋裏一片空白。


    ———


    “哇,今天的早飯好豐盛啊!謝謝爺爺奶奶,你們這麽愛我,我都無以為報了!”小雨看到這滿桌的美食,忍不住驚歎道。


    後麵跟著的小池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盆冷水潑了過來,“你以為你很寶貝嗎?這些菜可是爺爺奶奶做給媽咪吃的,你不過就是個蹭飯的而已。”


    “別貧嘴了,快過來做好吃飯!”程斌見這兩個小家夥一大早起來就開始逗嘴,適時的製止了他們。


    “我要和媽咪坐一起!”小雨搶先一步,跑到了程七詩的旁邊的那張空椅子上。


    程秋池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小雨,你坐在那裏確定能夠得著這邊的糖醋排骨嗎?”


    小雨往餐桌上掃了一眼,隨即往小七的身上一靠,“可是我有媽咪呀!”


    程秋池見自己的誘惑沒有得逞,便隻好怏怏地坐在了蘇曉雅旁邊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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