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啊!不是說要保護好小七嗎?現在呢?小七人在哪裏?你告訴我,我們小七去哪裏了?”程浩宇發了瘋一樣,拳頭砸在陸澤城的臉上。


    幾個人連忙上去阻攔,好不容易才把程浩宇從陸澤城的身上拉了下來。


    陸澤城被人扶著起來,滿身的沙子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狼狽不堪。


    深一腳淺一腳走到程浩宇的麵前,90度的深鞠躬,許久,說了一句,“放心,小七要是迴不來,我去陪她!”


    段靖珊背過身去,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陸澤城對小七的感情無人能及。


    當初,她告訴陸澤城小七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他悲痛欲絕,吐了一口血後當場就暈倒了。


    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好幾天,直到帶著小雨出現在他的麵前,告訴他,這是小七和他的孩子的時候,他才重新站了起來。


    這一次,如果小七迴不來,應該沒有什麽讓陸澤城再重新活過來的理由了吧!


    又是一天一夜,找不到其他任何關於小七的東西,除了那個輪椅之外。


    捕撈隊在海邊打撈了三天三夜,無果,撤退了。


    陸澤城在海邊待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當用盡最後一口氣喚出小七的名字時,他暈倒在地上。


    經過搶救,他醒了過來,卻拒絕治療。


    拔了針,光著腳丫,從病房裏衝了出來,被醫護人員發現,強行將他帶迴到病房。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海邊,我要去陪著小七,她一個人待在那裏會害怕的———”


    聲音很虛弱,卻還是竭盡全力的呐喊。


    不知何時,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倆個小家夥站在床邊。


    “爹地!”


    “爹地!”


    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被剜了出來,撕心裂肺的痛!


    “爹地,你和媽咪這幾天去哪裏了?我好想你們,媽咪呢?她什麽時候迴來?”


    小雨稚嫩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盡管來之前一再被叮囑,不能在爹地麵前提起媽咪。


    可小可愛太想念他們了,一見到陸澤城,就忍不住禿嚕嘴了。


    陸澤城坐起來看在床頭,將兩個小家夥一起抱在懷裏,嗓音嘶啞著,“小池,小雨,媽咪有點事,出門一陣子,過幾天爹地也要出一趟遠門,你們和爺爺奶奶待著好不好?”


    “不要!”


    “不要!”


    倆個小家夥異口同聲的否定。


    “爹地,你先養好身體,爺爺說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出門了,有工作交給別人去辦吧!媽咪不在家,我要替媽咪照顧好爹地!”小池向來成熟。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小池早已認定他這個爹地了。


    他的話又戳中了陸澤城的淚點,他揚起頭,努力讓淚水不要落下來。


    “好!爹地一定養好身體!”


    “爹地,明天是我和哥哥的生日,媽咪不在家,我很傷心的,你能不能給媽咪打電話,讓媽咪迴來陪我們一起過生日呢?”小雨揚起頭,一臉天真的期待著。


    “好,爹地試試,一會就給媽咪打電話,讓她迴來,陪你們過生日!”陸澤城終於忍不住,開始哽咽。


    “爹地,你怎麽了,是不是打針痛痛了?”小雨見爹地哭泣,連忙伸手替他擦眼淚。


    小池也伸出小手,擦著另一隻眼睛。


    陸澤城被感動著,如果小七也在,那還多好啊!


    明天,好希望小七能迴家。


    晚上,陸澤城陪著倆個小家夥睡在一起,看著他們稚嫩的小臉,陸澤城心疼難耐。


    天還未亮,他就起床了。


    確切的說,他一個晚上都未曾合眼。


    來到廚房,打開電腦視頻,開始學做蛋糕。


    材料是昨晚讓傭人提前準備好的。


    取出麵粉,過篩,打入雞蛋,攪拌,放入白糖,再攪拌———


    一個多小時候,麵包胚做好了。


    取出來,晾了一會,開始給上麵抹奶油,他做的很認真,雖然動作很生疏,卻很投入。


    最後擺上水果,用奶油寫上“寶貝們生日快樂”幾個字,一個蛋糕做好了。


    小心翼翼地裝進盒子裏,提著正往外走,看到了麵前,站了一排人。


    爸媽牽著孩子們站在中間,其他的傭人們分別現在兩邊,都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他稍微愣了下,“蛋糕做好了,我上去換件衣服,一會就出發!”


    上了樓,從櫃子裏找出衣服,是小七前段時間給他選的那身西裝,包括領帶也是。


    不由地想起了小七和他去買衣服的場景,對著鏡子,整理著裝。


    自言自語,“小七,今天我自己係領帶,以後,這些可都是你的事情了。”


    穿戴整齊,提上蛋糕,帶著倆個小家夥出門了。


    沒有司機,沒有傭人,隻有他們父子三人。


    鋪上整潔的桌布,取出蛋糕,插上生日蠟燭。


    他麵對大海,兩個小家夥一邊一個坐一個。


    “爹地,我們為什麽要在這裏過生日?”小雨不解。


    海邊很冷,除了海風的唿嘯和浪花的拍打,什麽娛樂設施也沒有。


    陸澤城注視著前方,“這裏是離你媽咪最近的地方。”


    他仿佛看見,小七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就坐在自己的對麵,對著他笑,親吻著孩子們,他們一起唱生日歌,一起吹蠟燭,一起吃蛋糕,一起歡笑,一起追逐———


    “小池,小雨,以後你們要是想媽咪和爹地了就來這裏,我們就一定會出現的。”


    吃了蛋糕,陸澤城囑咐孩子們。


    “小池,你是哥哥,以後要多照顧妹妹,她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可以替媽咪和爹地幫她糾正。”


    “小雨,以後你不可以這麽淘氣,不要惹哥哥生氣,要乖乖聽哥哥的話,知道嗎?”


    兩個小家夥紛紛點頭。


    送孩子們迴家後,他獨自區別來到程家,程父程母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段靖珊在廚房忙碌著,程浩宇陪著父母。


    整個家死氣沉沉的。


    陸澤城倒了兩杯茶,分別遞給兩位老人。


    待他們喝下後,他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將頭砸在地板上。


    程斌和蘇曉雅連忙蹲下,“傻孩子,別這樣,我們承受不起!”


    “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陸澤城痛哭,叩了三下,才起身。


    額頭已被磕破,段靖珊站在廚房門口,默默地流著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程浩宇坐在一旁,一直低著頭,始終未動,完全早已通紅。


    告了別,陸澤城迴到家裏,把自己關在書房,一個小時後出來了。


    然後又獨自驅車離開了。


    晚飯時,家裏的保姆進了書房,想問陸澤城要不要吃點東西,發現了書桌上留下的一封信。


    她連忙抓起信大喊了起來。


    陸安淮顫抖著雙手打開信封。


    “爸,媽:


    兒不孝!


    一叩首,叩謝爹娘生我養我,吾妻身陷混沌,兒豈能獨苟活於世?


    二叩首,叩謝爹娘養我兒女,孫兒膝下顏歡,望爾養玉體度殘年。


    三叩首,叩謝爹娘勿念逆子,此生就此訣別,來世再報今世之恩。


    不孝子百叩!


    孽子:陸澤城訣筆


    ”


    “快,快———”陸安淮哆嗦著嘴巴顫抖著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陸叔,到底怎麽了?”小袁嚇壞了,連忙蹲下身扶著陸安淮。


    “快去海邊,去海邊———”


    ———


    “咚咚咚———”程浩宇聽到敲門聲,走過去打開門,是一個陌生人。


    “先生,有您一封信!”


    他詫異地接過,小聲嘀咕著,“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寫這種玩意!”


    盡管,他還是打開了信。


    剛轉身往迴走兩步,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信紙滑落在地上。


    轉瞬,便跑出了家門。


    ———


    李紫雲從頭到尾什麽都不知道,她和往常一樣在咖啡店忙碌著。


    正在給客人送咖啡。


    “陸總的感情還真是一波三折啊,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喜歡的,誰知道會碰到這種事呀!”


    “是啊!你說程小姐怎麽就那麽可憐呢?小小年紀就遭遇車禍,坐上了輪椅,這還沒過上好日子呢?又被大海給衝走了。”


    “誰說不是呢?老天爺真是可勁逮著一個人欺負———”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開始閑聊,正好被經過的李紫雲給聽到了。


    “你好,你們說的是東方集團的陸總嗎?他女朋友怎麽了?”聽著,就感覺是很不好的事情。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沒找著人,都好幾天了,肯定是迴不來了。”


    李紫雲臉色瞬間鐵青,怔愣在原地,手裏的咖啡“砰”地一下掉落在地上,後腿了幾步。


    猛然轉身,瘋一般地跑了出去。


    她狂打著程七詩的電話,卻始終被提示無法接通。


    她不信,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打了陸澤城的電話,也被提示是關機的狀態。


    心裏愈發的害怕,可她就是不願去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對,孫誌新,他不是陸老師的秘書嗎?應該什麽都知道吧!


    打了過去,響了兩聲電話就通了。


    “小七很好對吧!她什麽事都沒有對不對?她和陸老師在一起對不對?”還不等孫誌新開口,她已經忍不住了。


    沉默片刻之後,“對不起,李小姐,程小姐她———”孫誌新無法開口,他沉默著。


    “不———一定不會,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一定是小七看我不願意理她,所以你們就合起夥來騙我的!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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