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傑一愣之後,立即笑道,“這小子來了,行,讓他滾過來陪我們喝酒。”


    陳明傑和黃衛東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感情親如兄弟,陳明傑對於黃岩,視為子侄,一直以來對他也是頗為照顧。


    此時,黃林已經開好了樓上的包房,黃東請劉亞龍先帶著叢德元和陳明傑上樓,自己迴到大廳,去找黃岩,找到黃岩後,把他拉到門外道,“黃哥,你別在這吃了,我另外幫你找個地方!”


    黃岩納悶的看著黃東,“咋地,兄弟,嫌棄老哥隨的份子少麽,連飯都不給吃?”


    兩個人混熟了,開玩笑很隨便。


    “哈哈,黃哥,你看我是那樣人麽,想吃飯,天天供著你都沒問題。”隨後,黃東壓低聲音道,“陳局來了,在樓上302包間,我這實在是脫不開身,你幫我去照看照看唄。”


    “陳局來了,好的,好的,謝謝兄弟!”黃岩一聽,心裏一喜,這可是個好機會,對黃東拱拱手,直奔三樓而去,在電梯裏,給黃衛東發了個信息,告訴他陳明傑來了。


    安排好一切,馬上就到了婚禮典禮時刻,站在台上的小夫妻,立刻成了全場的焦點,金童玉女,羨煞了多少台下的單身狗。


    儀式感,是人們表達內心情感的最直接方式,即便新式的婚禮已經去除了很多繁瑣的步驟,講究一切從簡,可說實話,辦婚禮的確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可為什麽大家都樂此不疲的非要舉辦一場婚禮,除了要收些份子錢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婚姻這麽神聖的事情,需要儀式感。


    婚禮前,新郎和新娘通常都會被折磨的頭昏腦漲,筋疲力盡,但就在站在台上的那一刻,立即耳聰目明,頭腦清醒,滿心歡喜的等待行禮的那一刻,這就是儀式感帶給人們的振奮。


    忙碌的黃東,勞累的孫冰,肩並肩站在台上,所有的辛苦和疲勞都是一掃而空,燈光打在兩個人臉上,兩個人的腦袋裏迴憶的都是一同走過的幸福歲月。


    台下的馬鈴兒看著台上一對良人,羨慕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當初鬼迷心竅,現在和黃東站在一起的,一定就是自己,失去之後,她才想到黃東對她的好,可有些事情,注定不能迴頭,自己能來參加黃東的婚禮,是鼓足了勇氣,黃東能夠在危難時幫助她,她就應該在黃東最幸福的時刻,當麵送上祝福,與感情無關,隻是感激。


    馬鈴兒的心有些發堵,偷偷的溜出婚禮現場,向左側的衛生間走去,她說不清此時自己的感受,是後悔?是落寞?是沮喪?抑或是嫉妒中帶有一絲感傷?說不清,道不明,總之,是一種堵在喉嚨裏,壓在心裏的感覺,透不過氣,憋悶。


    馬鈴兒低著頭,落寞的走進衛生間,突然想到自己在黃東的婚禮現場,居然如此的胡思亂想,不覺嘴橫撇,露出一絲對自己輕蔑的苦笑。


    可巧到不能再巧,露出苦笑的一刹那,低著頭的馬鈴兒與正走出衛生間的一個女人撞了滿懷,自己的腳也踩上了對麵女人的腳。


    對麵的女人很惱怒,剛被自己的男人訓了一頓,出來上個衛生間,居然還被人踩了腳,不過踩腳就踩腳,對麵小美女的笑,是幾個意思,雖然這個女人不願意承認,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對麵這個頭發故意鬆散成慵懶狀的女人,要比她漂亮太多太多,尤其那個吹彈可破的皮膚,怎麽看都想不到20歲姑娘的臉,狠狠一掐,一定能掐出水來。


    一場因為嫉妒而點燃的怒火,一下子衝到女人的腦門,用力的推開馬鈴兒罵道,“瞎麽,瞎麽,走路低頭,進來找屎吃麽?”


    聲音高亢無敵,語言粗俗無比,馬鈴兒的普通話沒那麽好,對麵女人一連串的怒罵,她並沒有挺清楚,隻是出於本能躲了一躲,點頭朝女人一笑,表示自己的歉意,嘴裏自然的溜出一句“sorry!”


    對麵女人一聽馬鈴兒飆出英語,她更是生氣,心想欺負老娘沒文化麽?還蹦洋文,讓你在老娘麵前裝。


    “小婊子,你笑什麽,踩了我還笑,是不是找死?”女人不依不饒,伸手就要去抓馬鈴兒的頭發,這下馬鈴兒懂了,原來自己剛才的無心之失,觸怒了這個女人,馬鈴兒性格溫柔,不會吵架,甚至害怕吵架,麵對一個潑婦,她也就隻剩下挨罵和逃跑的份。


    馬鈴兒轉身除了洗手間,扭頭就往黃東的婚禮現場走,可那個女人依舊是不放過她,剛才她男人撒在她身上的氣,她要撒在這個小妖精的身上,因為她認為,女孩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對,應該說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給我站住,踩了人就想走,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提起裸露在短到不能再短的熱褲外麵的雪白大腿,晃動已經有一半擺在外麵的兩座大肉*峰,跑到前麵截住了馬鈴兒。


    馬鈴兒終究是晚了一步,沒有逃進婚禮現場,她不得不再次麵對這個讓她頭皮發麻的大型雌性猛獸。


    “姐姐,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撞到您,我向您道歉,請原諒。”馬鈴兒用並不標準的普通話,非常非常真誠的向女人道歉。


    “放屁,叫誰姐姐,我的年齡可不一定比你大。”挺了挺上身,讓傲人的雙峰再高一點,狠狠炫耀著自己的資本。


    “再說了,對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這些鞋多少錢,好幾千呢,踩壞了,陪吧,還有我的腳,哎呦,也受傷了,醫藥費,誤工費,拿錢?”


    赤裸裸的碰瓷,馬鈴兒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麵,講道理,她會,但開口就罵人,說話就搶白,她還真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聽說女人讓她賠錢,怯生生的問道,“那要賠多少錢?”


    “多少錢,我這鞋,加上誤工費,一萬塊吧?”女人死死盯著馬鈴兒,生怕她不給錢就跑了,聽她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就得欺負欺負她。


    這女人真是記吃不記打,幾年前,因為欺負人,踢到了鋼板上,害得她男人損失了600萬,這才幾年功夫,故態複萌,又要呲牙咬人了,隻是這次沒有帶她的那個狗兒子。


    這女人叫王嬌嬌,是老流氓孫德勝的姘頭。孫德勝因為前幾年打了叢珊珊和錢寧,讓叢德元好好教訓了一番,為了保命,差點傾家蕩產,最後還是宋景明出麵,了解了此事。


    之後,孫德勝在自己的外甥女的麵前,甩了半天大鼻涕,說他這個當舅舅的活不起了怎麽怎麽的,外甥女也是沒辦法,求著宋景明多給了點活,這幾年孫德勝的日子漸漸緩過來了,不過,損失了600萬,也是讓他傷了元氣,現在花錢沒有以前那麽衝了。


    這次原本是宋景明公司的一個供應商兒子結婚,邀請宋景明來,可宋景明也算個大老板,不能啥場合都出席,於是,就讓孫德勝替他來參加婚禮,孫德勝秉持著不吃白不吃,白吃要多吃的原則,帶著王嬌嬌和幾個小弟一道出席。


    既然是代替宋總而來,那孫德勝就成了欽差大臣,本家是格外的尊重,孫德勝和王嬌嬌被請到了第一桌,沒想到第一桌上坐著一個比王嬌嬌年輕,比王嬌嬌妖嬈,更比王嬌嬌風騷的女人,孫德勝的眼睛一下就黏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好幾次口水都流到了盤子裏,王嬌嬌很生氣,孫德勝也隻是象征性的哄了兩句。


    沒想到,這一哄,王嬌嬌居然上來脾氣了,要想讓本狐狸,不對,是本姑娘消氣,那就買個包,就買風騷*女背的包,香奈兒的,也就四五萬。


    孫德勝一聽要四五萬買個包,當時就怒了,媽的,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哪裏值四五萬,還當自己年輕麽?要不是老子最近幾年缺錢,沒找到更嫩的,老子會將就你?大嘴抹得像母猴子屁股,還四五萬,當老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孫德勝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然後湊到風騷*女跟前大獻殷勤,一個勁的討好,那勁頭,就是要告訴王嬌嬌,再他媽的胡鬧,老子就換了你。


    王嬌嬌憋了一肚子氣,跑到洗手間起放氣,正好碰倒了失魂落魄的馬鈴兒。


    王嬌嬌的大嗓門,引來了十多個圍觀的人,一群猥瑣無聊的老爺們,最喜歡看女人打架,尤其是穿著暴露的女人打架,撕扯都衣服亂飛才好呢。


    “一萬塊錢,你瘋了吧?”正在馬鈴兒無助的時候,韋正陽分開人群走了進來,看到女神一臉委屈的表情,韋正陽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了。


    “管你什麽事,誰的褲襠沒紮緊,露出你這個多管閑事的鳥貨,你不打聽打聽老娘是誰,滾一邊去。”


    王嬌嬌罵人,就像古龍小說裏,阿飛的劍一樣,直截了當,殺傷力極強,那些男人都羞於出口的髒話,在王嬌嬌口中,如同爆豆一樣蹦出來,真不知道從小父母喂了她啥長大的。


    “小姐,請你不要罵人,咱們有事說事,有理講理。”


    韋正陽的氣勢雖然盛,但說到罵街,他和馬鈴兒綁在一起,也抵不上王嬌嬌的半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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