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家顯然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他有他的判斷,認定一件事,通常會堅持到底。


    想讓對手跪下來唱征服,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以德服人,割肉喂鷹,以身飼虎。謝大家顯然沒有佛祖的那個境界,對於孫家這三個妖魔,他也不打算那麽做,他采用的是另一種方法,就是欺負死他們,欺負到讓他怕一想起你就怕,聽到你的名字都害怕。這哥三做局害人,放高利貸,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為他們妻離子散,他們平時追求的就是這種極致的欺負人,人們對他越怕越好,謝大家今天來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至於為什麽要讓他們怕,就是謝大家想在泄洪灣立威,如果養殖基地好欺負的名聲傳出去,那以後這裏就不會再消停,隻要滅了孫家三人威風,那以後也就不敢再來搗亂。


    “停停停!”謝大家對混亂的場內幾聲高喊,距離他近的聽見謝大家的喊聲,率先停手,之後也轉告身邊的人,一會整個“角鬥場”安靜下來,場內的人以不同的心態看著謝大家,工人們無所謂,讓打就打,讓停就停,他們和混混間並不存在什麽四人恩怨。而孫家三兄弟看著謝大家,心中有一絲竊喜,麵子今天肯定是栽了,但起碼哥三沒有低頭,還算保住了一點尊嚴。


    “累不累?”謝大家問工人道。


    “不累!”工人們氣勢高昂,異口同聲。


    “哈哈,不累也別費勁了。”謝大家轉身對工頭說,“迴去調兩台挖掘機,直接把房子扒了,去吧。”


    “挖掘機?”工頭一愣,狐疑的望向黃林,心中暗想,這事是不會有點過了。


    “按照謝總說的辦,快去。”黃林迴應道,又走到謝大家麵前,低聲的問了兩句,謝大家迴應幾句,黃林交代工頭,工頭帶著幾個工人走了。


    “黃林。”劉亞龍不知道謝大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覺得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地ii道了。


    “二龍叔,布和嚇唬他們呢,不弄怕他們,就不會服。”黃林小聲把謝大家的想法告訴了劉亞龍,劉亞龍心中暗笑,這個謝大家,可真是個難纏的角色,既然來都來了,不妨幫幫場子。


    劉亞龍交代了其他幾個人,每個人都打了幾通電話。


    孫家三兄弟的精神,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隻要房子在,他們就有地方,就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如果真的扒了他們的房子,哪三個光棍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不僅如此,以後賴以生存和賺錢的場地也沒了,想要翻身,恐怕就難了。這個謝大家,真的就這麽狠麽?那拆完房子之後,還會就此罷休麽?那等拆完房子之後再和解,一切就都晚了。


    兄弟三人的頭,沒有剛才抬得那麽高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好,挖掘機運到這裏,肯定需要很長的時間,院裏陷入沉默,這麽大動靜引來了四鄰的觀望,院外也圍滿了人,可這三兄弟平時人緣很臭,看見他們被欺負,鄰居人拍手稱快,誰也沒報警。


    挖掘機到來之前,院裏的人數在不斷的增加,劉亞龍一群人的兄弟,紛紛從北華趕來,一個小時後,加上原來的一百多人,院裏院外已經站了三百多號人,每來一波人,孫家兄弟的心裏就絕望一分,這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多兄弟。那一群混混早被嚇破了膽,發誓從今以後,看見謝大家要繞著走,絕對不會再得罪這個瘟神。


    挖掘機的轟鳴聲,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從院子裏孫家三個兄弟仰頭就可以看到挖掘機的鐵臂已經高高舉起,朝著自家的院牆伸出魔爪,院裏的百十號人開始從大門逐漸退出院外,與外麵的人站在一起,黑壓壓的擠滿了街道,孫三是兄弟三人中,最有主意,也是最硬氣的。但這個時候,也是如何也硬氣不起來了,因為一句話就砸人家兩次的,從來沒聽過,可更過分的是,居然還要推人家房子,這是法製社會,警察就不管這群流氓了麽?


    孫家三兄弟,曾經逼得借他們高利貸的賭徒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妻離子散,那時候那些賭徒們的無助的感覺,三個人現在都體會到了,自己反抗,怎麽反抗,裏裏外外三百多號人,要打架,人家一人一拳就捶死他們三個了,要講理,可謝大家一看就不是講理的人呀。


    挖掘機的鏟子緩慢的落下,就如同電視劇裏,法場上的鬼頭刀,高高舉起,緩緩落下,隻待有人喊一聲刀下留人,可孫家三兄弟知道,自己不是電影裏的主角,肯定不會有人身披黃金鎧甲,腳踏七彩祥雲來拯救自己,不想死得太慘,隻能拚命大喊。


    “等一等,等一等!”孫三爺的頭顱,變成三孫子的頭顱,鬥敗的公雞沒有理由還高昂著頭。


    謝大家一舉手,門外的挖掘機好像長了眼睛,立刻停止不動。


    “怎麽說?”謝大家的頭,一直昂著,像是院內外數百人的一麵旗幟,傲氣十足,孫三承認,自己的臉,已經被他踩在了腳下。


    “我服了,都是我的錯!請謝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什麽?”謝大家的一問蓋過了所有聲音,全場除了唿吸聲,嚇人的安靜。


    “我說,我服了,請謝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孫三也提高聲音。


    “我聽見了,可我還想聽一遍!”謝大家的趾高氣揚,和孫三的垂頭喪氣,形成了鮮明對比,誰是贏家,樹上的知了都能看明白,一直再告訴所有人,“知道了,知道了!”吵得孫家三兄弟更加的心煩意亂。


    “我錯了,請謝總放我一馬!”孫三幾乎用吼來說的這句話,吼得是心中的不甘,還有被埋藏在不甘下麵,深深的恐懼。


    “知道了,走人!”


    和孫三想象中的不一樣,謝大家並沒有得理不饒人的威風一番,而是一擺手,幾百人不到半個小時就走得精光,隻剩下孫家院子裏的一地狼藉,還有一群媳婦在家生孩子讓他們迴去的小混混,事已至此,孫家三兄弟已經是無話可說,臉肯定是沒了,今後他家的場子,誰還敢來,連個安全感都沒有。


    這件事,齊強開始就知道,但他躲在工地裏,一直沒敢出來,為了他的賭癮,居然動用了數百人,這小子在泄洪灣鎮的臉,也算是丟,不對,是露大了。


    9月末,黃東的好事將近,段紅塵家也是喜事臨門。趙國梁的飯店開始試營業,準備在十一期間,正式開門宴客。


    這段時間,趙國梁對段紅塵嗬護有加,段紅塵死在冰石裏的少女心,可是再次發芽,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滋潤,讓這名身價過億的女老板容光煥發,一臉的懶散就像是被老公養在家的小主婦,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幸福的味道。有男人在家,段紅塵從銀行裏取了幾十萬的現金放在家裏,起初,段紅塵告訴趙國梁保險櫃的密碼,這些錢,告訴他隨意花。可過了一個多月,除了一些買菜的錢,趙國梁一分也沒錯花。


    幾個月前,如果這麽多錢放在趙國梁麵前,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趙國良看來的確是變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段紅塵幹脆放了兩張卡在保險櫃裏,告訴趙國梁,卡裏有兩百多萬,如果有用處,盡管拿去花,可幾個月下來,不但卡裏的錢沒動,就連保險櫃裏的現金也是分毫未動。


    一次段紅塵開保險櫃拿首飾,發現這裏的錢一點不見少,兩個人晚上親熱後,就問趙國梁,為啥不花保險櫃裏的錢。


    “小紅,你掙錢也不容易,能省點就省點,買菜買米,我這裏都有錢,用不著,等以後有啥大用處了,再動那個錢。”


    這話讓段紅塵很感動,自己男人成熟了,這比段紅塵賺到多少錢都讓她感動,讓她開心。


    “你哪裏來的錢?不是,又去賭了吧,國梁哥……”段紅塵剛想嘮叨兩句,趙國梁厚厚的嘴唇就覆蓋到她的嘴唇上,如同初蒙恩澤的小女孩一樣,段紅塵現在很貪戀這種感覺。趙國梁吻過妻子,很鄭重的說,“小紅,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賭,如果我趙國梁再去賭博,就讓我出門被車……”


    “不許胡說!”不等趙國梁發誓,段紅塵趕緊阻斷他,“國梁哥,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麽說,我隻是怕你沒錢花。”


    “哈哈,怎麽會,白天你去上班的時候,我就去老市場,幹點電工的活,每天也能賺的一二百的,雖然養不起你,但供咱倆吃飯肯定沒問題,小紅,我欠你,欠這個家太多了,我現在做點啥,心裏會好受一點。”


    段紅塵還是第一次知道趙國梁在外麵打零工,聽著就有些心疼。


    “國梁哥,你最想做什麽事情,如果你對我這一行感興趣,那我再幫你建立一個公司,肯定也能賺錢。”不是段紅塵不想讓趙國梁到自己的公司,但像他們這種在法律邊緣遊走的人,隨時都可能被執法部門盯上,罰款那是輕的,弄不好就得負法律責任,這個已經有了前車之鑒,所現在這些人,包括司馬前在內,都不讓自己的親人進入自家公司,免得被人一勺燴。


    “不,前幾年我也幹過,我覺得我不是幹這個的料,我要是攢夠了錢,還想開一家飯店,這樣你啥時候你需要應酬,就到自己家飯店來,我自己下廚給你做,還省得在外麵吃,喝了酒我還不放心。”


    段紅塵撲棱一下,從趙國梁的懷裏坐起來,一臉興奮的看著趙國梁,“好主意呀,那咱們就開一個飯店,以後我有什麽應酬都到咱們飯店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國梁哥,你這個主意好!”


    實話實話,段紅塵並不覺得開飯店有多少,起早貪黑,利潤還沒有自己做的這行高,不過既然趙國梁喜歡,那她就熱情高漲的支持一下,也讓趙國梁有些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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