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啊,二樓有家新開的甜品店的芋圓還不錯,我們去吃吧。”那曖昧的一幕,於慧心也看在眼裏。為避免秦渺尷尬,於慧心趕緊拉著她離開了。


    “渺渺,你也別多想,估計就是現場太吵了才會那樣說話。”於慧心見秦渺一直沉默不語,有些不自然地幫齊思宇辯解。


    “表姐,我知道,等迴去了我再問他。先不想了,我們去喝奶茶吧。”不想讓表姐跟著擔心,秦渺迅速從低落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故作輕鬆地說。


    “嗯,應該先問清楚再說。就在那兒,他家的芋泥芋圓都特別好吃。你不是喜歡吃這些嗎?之前我就想著等你迴杭州了帶你一起來吃……”於慧心怕秦渺心裏還沉浸在猶疑不安的情緒中,就滔滔不絕地介紹起甜品店的事情。


    “對呀,我最喜歡吃芋圓啦,既然表姐評價這麽高,我一定要好好嚐嚐。”秦渺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她還是管不住自己腦中不斷閃迴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的確有可能是為了讓對方能聽清楚自己說的話才那樣靠近,但齊思宇在那個女人麵前表現出的局促羞澀,不像是對她毫無感覺的樣子。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姐,姐?吃個飯你都發呆多少次了?不會老年癡呆提前了吧?”吃完甜品,秦渺和於慧心又逛了逛衣品店,等到秦茫下班才一起在商場五樓吃晚飯。秦渺總是無意識地去猜那個和齊思宇親密耳語的女人是誰,發呆頻率太高被妹妹發現了。


    “你才老年癡呆呢,今天上午我見到頑石了。”為避免被妹妹沒完沒了地追問,秦渺趕緊轉移話題。


    “見就見了唄,關我什麽事。”秦茫嘴硬地說。之前在家不想媽媽和姐姐為她過分擔心,她就強裝沒心沒肺堅強樂觀的樣子。其實迴了杭州之後,她每天晚上都會躲在自己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裏傷心流淚。


    “你已經想好和他分手了?”秦渺猜不透妹妹的真實想法。依她的觀察,之前妹妹對頑石應該也是認真的,現在真的能這麽灑脫地放下嗎?


    “哪由得我想怎麽樣呢?他那個死媽寶,根本不敢違背他媽的意願來找我,我能做的不過是……不死纏爛打罷了。”秦茫黯然神傷地說。她夾了很多菜,全都塞進嘴裏,但願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


    “茫茫,告別錯的人,才能遇到對的人。放手雖然很痛苦,但……痛過之後才有新生。”於慧心感慨地拍了拍秦茫的背。其實有很多相愛的情侶都止步於父母的阻攔了,秦茫遇到的事也並不是什麽稀有的個例。


    “表姐,我知道。失戀萬歲,分手快樂!你們兩個今天要陪我唱通宵!”秦茫拿起杯子猛炫啤酒,試圖讓酒精麻痹疼痛的心。


    “好吧,明天我還要迴日本啊……算了,今天就舍命陪酒鬼啦!”秦渺無奈地說。老實說,她有點不想迴去麵對齊思宇。她想問又不敢問,她想不出齊思宇會給出什麽答案,也想不明白自己想得到什麽樣的答案。


    “哈哈,我也好久沒唱歌了,雖然陪不了你們通宵,晚點迴去還是可以的。”於慧心沒有忘記家裏還有個等她迴家睡覺的小寶寶,隻能保守地附和一下。


    “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味道


    讓我忍不住把你燃燒


    把周圍的人都趕跑 對我也不好


    我知道 我知道 我戒不掉


    戒不掉 花非花的情調


    心癮叫我無處可逃


    戒不掉 霧非霧的線條


    夢想顛倒


    夢幻還是聞到


    泡影還是看到


    滿足指縫一時的無聊


    變成脈膊跳動的倚靠


    吻著你就忘了煩惱 你變成煩惱


    想不到 想不到 我戒不掉


    戒不掉 吻你沒有必要


    可又有什麽更重要


    戒不掉 枉我自栩驕傲


    不拿著你就會煩躁


    戒不掉 滅了味覺就好


    可我的心沒那麽高


    放下你 假裝拈花微笑


    問題在於


    如何平伏心跳


    平伏我的心跳


    ……”


    吃完晚飯進了ktv,秦茫就毫不客氣地點了一首王菲的《煙》,然後拿起麥克風慵懶地唱了起來。


    “姐,你知道嗎?那天晚上從他家出來,我在去西站的路上就一直循環聽這首歌,一邊聽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哭,止不住地哭……他非要堅持送我到車站,在西站外麵的停車場裏,我們說完告別的話就又在車裏抱頭痛哭……我知道他有很多不得已,也不想放開我,但我真的……真的很軟弱,我沒有力量拯救他,也沒法保證比他媽更愛他……”秦茫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錯,他也沒有錯……你們隻是……隻是差了一點緣分。”秦渺心疼地抱著痛哭的妹妹,隻能說著這些無力的話。


    本來在唱歌的於慧心聽到隱約的哭聲,才看到角落裏抱作一團的姐妹倆。她放下麥克風,走過去沉默地抱住她們兩個人。千紅一窟,萬豔同悲。這一刻,不需要太多語言,情傷的痛她們都懂。


    “好啦好啦,你不是喜歡王菲的歌嗎?那就好好學學菲姐遙遙領先的精神狀態,連她都離過兩次婚呢……”秦渺放開妹妹,拿出紙巾遞給她。


    “可她是王菲啊,我哪能跟她比……”秦茫不禁被姐姐笨拙的安慰逗笑了。


    “是啊,就算她是王菲,不也一樣要經曆情傷嗎?一切都會過去,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來唱首歌送你……”秦渺站起來拿了手機點歌。


    “陪自己看煙火,陪著自己去兜風


    向軟弱說分手,自己旅行自己夢


    喝一罐冰啤酒,灌溉久違的酒窩


    讓笑容迴到雙頰的粉紅


    那是誰說 女孩沒有rock''n roll


    我對自己說 當最後隻剩下我


    誰是我英雄?看不到,找不到,等不到你的hero


    為何不作自己,隻手撐天的shero


    你可以,我可以,為自己赴湯蹈火的shero


    像女王揮舞著驕傲披風


    先轉身,先自由,先說再見,先解脫


    世界在他背後,原來這麽的遼闊


    也堅強,也溫柔,也有緊握的拳頭


    去敲奏全新生活的節奏


    那是誰說女孩沒有rock''n roll


    我對自己說,當最後隻剩下我


    誰是我英雄?看不到,找不到,等不到你的hero


    為何不作自己,隻手撐天的shero


    你可以,我可以,為自己赴湯蹈火的shero


    像女王揮舞著驕傲披風


    ……”


    “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她們的歌這麽意識超前呢?”聽完姐姐唱的歌,秦茫有點不解地發問。


    “我也是後來才發現她們的歌裏早就有了女權意識了,當時聽隻是覺得很酷。”秦渺也是漸漸發現,自己喜歡聽的歌喜歡看的書其實都在一點點向女性主義的方向靠近。


    “難怪你從來不戀愛腦……原來你聽的都是這麽硬核的歌啊,快把你歌單推給我。”秦茫開玩笑地說。有時候,她的確很羨慕姐姐永遠那麽理性清醒。像她上次和齊哥的媽媽吵架之後就真的決絕地去了日本,而自己居然現在還對頑石抱著一絲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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