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渺躺在沙發另一邊,聽著最近喜歡的歌和齊思宇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漸漸無意識地睡著了。


    窗外的雪以一種不在意世事變幻的姿態緩緩飄落,似乎連時間也慢了下來,人間有味是清歡,大抵就是此刻的寫照吧。


    “要不要起來看雪?已經有積雪了……”秦渺正夢到自己睡在雲端,柔軟如棉花的雲朵托著她疲憊的身體。這時齊思宇溫暖柔和的聲音穿過夢的結界找到了她。


    “讓我再睡幾分鍾……”秦渺閉著眼睛摸到齊思宇放在她肩膀的手抱在懷裏,然後把頭枕在他的手掌繼續睡。


    “聖誕快樂!”齊思宇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午夜12點,他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秦渺的頭發,像是在摸一隻蜷縮在他懷裏安睡的喵咪,靜靜地等待她願意醒來。


    “好想喝一杯暖暖的紅茶。”聽到齊思宇說“聖誕快樂”,秦渺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她好想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可是又舍不得這來之不易的兩人獨處時間。


    “我去給你泡。”齊思宇又拍了拍秦渺的頭,等她放開那隻被她抱住的手,就起身去泡茶了。


    “哇,這真是白茫茫的世界碎成雪啊……”秦渺慢慢坐起來走到落地窗邊欣賞起這浪漫的雪景,雪下的並不大,但地麵的一切也基本被雪覆蓋住了。


    “這說法,有點傷感。”齊思宇泡好了茶端過來遞給秦渺。


    “是句歌詞,每次看到下雪的景象都會想到這句歌詞,覺得很貼切。”秦渺接過熱熱的紅茶,她小啜一口,嗯,感覺全身都暖起來了。


    “要不我們把沙發移過來,坐著看雪景?”齊思宇看秦渺一直站著看窗外,好像不想離開似的,就提議把沙發移過來。


    “好啊。”秦渺聽了齊思宇的建議,本來有些倦意的臉龐瞬間綻放成一朵燦爛的向日葵。


    “放首歌聽聽吧,好久沒聽秦大廚的歌單了。”兩人合力把不算大的沙發移到正對著落地窗的位置,齊思宇還順便把小茶幾移到秦渺坐的那一側,方便她放茶杯。


    “嗯嗯,好啊,我也剛好想聽聽歌。”秦渺很樂意和齊思宇分享她喜歡的歌,這也是一種間接向他訴說的方式。


    “這首古風歌,不錯呢,合唱的部分很舒服。還有歌詞,‘與你話盡生死酒尚溫’,寫的真好。”秦渺先是放了一首她剛剛循環聽著睡著的《忘羨》,齊思宇聽完感慨很多。


    “是啊,我比較喜歡‘千帆過還天真’。”秦渺主動抱住齊思宇。其實以前她就曾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冬天和喜歡的人坐在窗邊喝著熱茶看外麵的雪景。


    “我會守護你的天真。”齊思宇攬過秦渺親了親她的額頭。但願她的天真不會被這世界的灰暗肮髒淹沒。


    “今天我在鳥巢附近遇到許樂了,就是偷偷錄音在網上曝光我的那個學生。”秦渺想了想,還是把遇到許樂的事告訴齊思宇了。


    “她竟然還來看我們的演唱會……”齊思宇有些氣憤又無奈地說。給秦渺造成傷害的人是喜歡他的粉絲,這種矛盾的荒誕感讓他無所適從。


    “我也沒想到……我以為她是同等地恨著我們兩個人,沒想到她隻是恨我。”秦渺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許有一點羨慕嫉妒齊思宇。


    “你為我受了太多委屈……”齊思宇把秦渺緊緊抱住,親吻了一下她額前的碎發。把恨意全投注在秦渺一個人身上的粉絲又何止那個許樂一個呢,秦渺沒有被這種不公平打倒,全是憑著對他的愛吧。


    “任何的幸福都伴隨著代價,既然我享受了這份幸福,就不能拒絕付出代價啊,這就是所謂的能量守恆定律吧?”秦渺歎了口氣,把頭埋在齊思宇的胸口。他的懷抱是她小小的港灣,而她呢,有時是被生活的風浪欺負到傷痕累累的小船。


    “有時候啊,你的理智和懂事,讓我覺得有點太冷漠了……”齊思宇苦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那你希望我怎麽樣?對著粉絲破口罵街,還是瘋狂埋怨你?”理智和懂事不是好事嗎?秦渺有點不太理解齊思宇的腦迴路。


    “都可以啊,至少這樣你的負麵情緒都發泄出來了,不會憋在身體裏生病。”齊思宇放開秦渺,捏了捏她的臉,怎麽覺得她的臉和小心心的一樣好捏呢?


    “我試試吧,哈哈。那個許樂怎麽迴事?我那麽誠心誠意拿她當朋友,就因為跟她偶像談戀愛沒跟她說,她就這麽對我,簡直太過分了,什麽人嘛。老師都一把年紀了,談個戀愛容易嘛,我又沒殺人放火……還有你啊,你何德何能啊,擁有我這麽善良體貼溫柔識大局的女朋友,明明跟我談戀愛受惠的都是你,怎麽戀情曝光了就傷害我一個人呢?都是你害我丟了飯碗,你還我飯碗!”秦渺清了清嗓子,努力開啟撒潑打滾的表演型人格,演到最後甚至上手收著力道打了齊思宇兩下。


    “好好,女俠饒命,你想要金飯碗還是銀飯碗,我馬上買一個給你。”齊思宇裝作無力抵擋秦渺攻擊的樣子,笑著求饒。


    “金的銀的哪能償還我受的苦難,必須是和田玉的。”秦渺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比較值錢,反正是開玩笑就隨便瞎說。


    “哈哈,遵命。對了,好久沒聽你唱歌了,唱個歌給我聽吧。”兩個人停止打鬧,又恢複到之前安靜看雪景的姿勢。


    “好,那就唱個應景的吧。”秦渺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才開口。


    “好冷


    雪已經積得那麽深


    merry christmas to you.


    我深愛的人


    好冷


    整個冬天在你家門


    are you my snow man?


    我癡癡 癡癡地等


    雪 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拚出你我的緣份


    我的愛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 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在天空靜靜繽紛


    眼看春天就要來了


    而我也將 也將不再生存”


    秦渺開口唱了一首範曉萱的老歌《雪人》,這也是她每次見到下雪都會想起的一首歌。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從看的一篇短篇小說中知道了這首歌,秦渺去聽了之後就喜歡上了。也許是小說中那個講暗戀的故事剛好契合了她當時的心境吧,所以這首歌也讓她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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