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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字經》上有雲:人之初,性本善。劉聰在剛出生時喜歡的是吃奶,並不是殺人。年幼時聰明好學,通曉經史百家,而且頗善為文,習書法,擅草書、隸書,更熟讀《孫吳兵法》,連他身邊的博士都為之驚異。此外,劉聰亦武藝精湛,能開三百斤弓,勇猛矯捷,冠絕一時。按理說,這樣一個文武全才本不應該成為暴君,匈奴漢國在他的手上也並非所托非人。


    他的殺戮的性格是在多年軍旅生涯中養成的,常年領軍在外,時不時就要上戰場砍人。在不砍人就要被人砍的惡劣環境中,劉聰嗜殺的習性迅速養成。後來,在劉聰看來,殺人這件事,並不比殺一隻羊更能讓他興奮。


    來路不正的皇位更讓劉聰把殺戮當成了一種震懾天下的手段。


    既然這樣,那就殺吧!


    首先遭殃的是被抓住的那些西晉貴族,應該算是民族仇恨。話說晉帝國強大那會兒,和少數民族的關係就如同今天的美國和伊拉克。要打哪打哪,想打哪打哪!可沒少挨欺負。長期的民族壓迫造成難以磨滅的民族仇恨,老皇帝劉淵曾經深刻感受過,後來就把他在洛陽城裏受欺負的陳年舊事告訴了兒子劉聰,劉聰就記下了,並且準備將這事告訴劉粲……,代代相傳,生生不息。


    曆史告訴我們,這樣的仇恨很難化解。從來不需要被想起,但永遠都不會忘記。除非,有一方徹底完全的消滅掉另一方。


    當劉聰的大軍攻占了洛陽,消滅了西晉之後,西晉貴族們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什麽名士風度、貴族氣質,在快馬彎刀麵前全都尿了褲子。


    如果說,玩弄並殺死兩位西晉皇帝還可以算得上是政治策略的話,那麽,對待西晉貴族們的手段隻能算是殘暴性情的無限宣泄了。


    沒什麽好說的,通常就是見到就殺,手起刀落,人頭滾滾。司馬氏雖然多有陰謀,也算是艱苦創業得的天下,福澤不過三代,就迎來了幾近滅頂的災難。所有被俘的西晉貴族和高級官員幾乎被劉聰殺盡。


    事實上完全沒有必要,但留著總要浪費口糧的,劉聰大手一揮,都殺了吧,肥地!


    沒殺光,至少劉聰自己認為是這樣。那些曾經帶給他父輩以恥辱的西晉貴族們一定沒殺幹淨,一定還有好多藏了起來。屠刀一旦舉起,就不會那麽輕易放下,劉聰打算把這事幹到底。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劉聰下了這樣一道命令:整理所有西晉貴族家譜,上到漢桓、靈二帝時期,下到310年。然後按照家譜查人,隻要發現還有沒被殺掉的,立即捉來處死。


    這就把殺西晉貴族的問題擴大化了,在那個時代,沒有照片、電子信息之類的東西,最多也就是記個名字畫個臉譜。四像四不像的,滿世界找去吧!


    關鍵的問題就在於:誰是呢?


    這就牽扯到執行人員的素質問題了,很可惜,幹這種差事的都是大頭兵,沒什麽素質可言。在執行皇帝這項命令的時候,原則基本上就是:說你是你就是,說你不是你就不是。那麽,到底是不是呢?那就要看拎著鬼頭刀的大兵們的心情了。


    殺錯了人怎麽辦?沒關係,擦幹淨刀上的血跡,重新撿起那副四不像的畫圖,大兵們就可以繼續執行公務了。


    整個事件,就此泛濫,由單純誅殺西晉貴族的行動變成了對漢族平民的大清剿。不過劉聰為了顯示自己作為皇帝的仁愛之心,曾特別關照那些家中有傻子或是傷殘人士的家庭免於清剿。天子一言,自然重若九鼎。一夜之間,整個匈奴漢國的漢人不是傻子就是傷殘人士(大多數自殘)。


    原來“殺胡令”並不是首創,可為什麽後世的我們隻是議論“殺胡令”的血腥,卻極少有人譴責劉聰罪大惡極的對漢民族的清剿?


    行動結束後,劉聰還專門去視察他這一“偉大”政令的執行效果。很震撼,清剿過後,全國所有漢族男性勞動力(士兵、乞丐、藝人、官員等人全都算上了)才一千人左右。


    可以想象這次清剿的惡果。其實就是一次對匈奴漢國占領區內漢民族滅絕種族的屠殺。數以十萬計的漢族百姓被當做牲口一樣殺掉,甚至還不如牲口。


    國破家亡,任異族的鐵騎肆意踐踏,我們的祖先遭受過的苦難,我們無法想象。


    劉聰還沒有混蛋透頂,渺無人煙的景象讓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於是又開始鼓勵少數民族女人和漢族男人通婚,繁衍當地的漢族血統。除去殺戮,這也算是民族融合積極的一部分。


    經過幾十年的繁衍生息,中原漢人才恢複元氣,漢族人口才又多了起來。


    漢民族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五千年的文明從未斷絕,並不是因為武力的持續強大,而是因為包容,不停的吸收融合外來民族的新鮮血液,為疲弱的自己注入新的力量,重新年輕,生機勃勃,進而強大。我認為,真正意義上的漢,是一種文化認同,而不是單純的血源關係。


    長期的民族融合,讓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著少數民族的血統,並不純粹。


    極具諷刺意味的是:在這次“清剿”行動中,真正被清剿的西晉貴族不到七十人,西晉較小官員不到五百人,其他的堆積如山的屍骸,都是平民。


    這是匈奴漢國衰弱的起點,大規模地清洗對匈奴漢國經濟造成了嚴重影響,國力大不如前。


    在那個時代,少數民族建立的國家,漢族和少數民族的分工其實是很明確的,漢族人負責種地,交租稅;少數民族負責打仗,搶東西。也算是各自發揮自己的特長。


    劉聰的命令,相當於把自己國家的納稅人殺完了。


    在匈奴漢國滅掉西晉後的一段時間裏,其國家威望提高了許多,頗有些不可一世。許多匈奴漢國周圍的部落小國紛紛提出願與漢國結盟,而匈奴漢國也可隨時調用它們的軍隊,讓它們幫自己做事。但當匈奴漢國的國力逐漸衰弱時,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它們的被控製程度和匈奴漢國的國力成正比。


    該怎麽評價劉聰的清剿行動呢?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滿身的肌肉很礙眼,用刀削幾塊下來減減肥。但是,劉聰就是這麽幹的。


    劉聰殺了劉和,那是他的哥哥,更是他的君主,弑君篡位!雖然是被動反擊,但誰又能排除軍權在握的他之前對皇位沒有覬覦?蓄謀已久,才會反應迅速!劉聰還殺了皇太弟劉乂,本來說好的,要把皇位傳給他,這是大義!但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私利,劉聰殺了他。劉聰還殺了很多的無辜的人,一次清剿就殺了數以十萬計的百姓。他們的冤魂,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恐懼。


    劉聰的內心充滿恐懼,高高在上的他看到的永遠都是朝臣們的低眉順眼,辨不清善惡(他自己就是個惡人),分不清忠奸。迷茫導致懷疑,懷疑加深猜忌。劉聰陷入了惡性循環,整天心神不安,疑神疑鬼。


    知道曹操為什麽得了頭痛病嗎?疑心重!攥在手裏的漢獻帝並不老實,朝廷很多大臣並不心服,時不時的還要來個刺殺之類的小把戲嚇唬他,要不是多留個心眼,早被幹掉了。劉聰也麵臨這樣的情況。作惡太多的人,晚上睡覺都不踏實,惶惶不可終日。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譴。


    天譴這個詞,有時候並不是指上天真的能派下雷公電母給壞人來一個五雷轟頂、天打雷劈。天譴,更多的是在內心,即使那些十惡不赦的人,沒有仁義禮智信的約束,但生命的本能也會讓他們恐懼有一天別人會對他們施以同樣的惡,並在此中驚疑惶惶!


    話說有一天,正當正午時分,一位大臣為了討好劉聰,就把自己的一把傳世寶刀獻給他。正值烈日當空,寶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其實當時刀還沒出鞘,隻是刀鞘比較光滑明亮,反光耀眼,而這竟然嚇到了劉聰,誤以為是刀刃,站起來大喝:“大膽奸臣,圖謀不軌,竟然想借送刀之名刺殺朕,給我拖出去斬了!”這位大臣的腦袋就這樣搬了家。


    這就跟當年曹操假寐殺那個給他蓋被子的侍者一樣,如出一轍。不過劉聰沒有像曹操那般的幡然悔悟,依然向大家宣稱:我又除掉了一個妄想篡位的奸臣,讓匈奴漢國的天下又多了一份太平!


    所以說,拍馬屁真不是件容易事。見到那些在領導麵前點頭哈腰的馬屁精,大家心裏一定要為他捏一把汗。說不準哪天一不小心拍到了馬腿上,領導大人不高興,甩起驢蹄子就把他給踢飛了。


    這樣濫殺大臣的事還有很多,最終結果就是涼了大臣們的心,導致君臣之間離心離德。皇帝多疑,生怕自己哪天被篡了位,千方百計提防著大臣,稍有不和即大開殺戒。大臣們驚慌恐懼,千方百計想著如何才能夠不掉腦袋。


    匈奴漢國的車輪,就在劉聰的殘暴與猜忌中走向了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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