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逢勁敵


    晨光熹微,灑落在雕梁畫棟之上,為金碧輝煌的衛國公府邸鍍上一層淡金色。衛淵在丫鬟的服侍下穿戴妥當,剛踏出房門,便看到管家疾步走來,麵帶焦慮之色。


    “少爺,老爺讓您去前廳,說是今日帶您去拜訪一位故人。”管家語氣急促,似乎有什麽要事。


    “故人?”衛淵劍眉微挑,心中暗忖,難道是去見那位叫做蘇瑤的女子?


    他並未多問,跟著管家來到前廳,然而,當他看到站在衛崇身旁的那個人時,臉色頓時一沉。


    那人一身錦衣,腰間掛著一枚上好的羊脂玉佩,正是京都有名的才子,也是他這具身體的“宿敵”——趙軒。


    趙軒見到衛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拱手道:“衛兄,別來無恙啊。”


    衛淵皮笑肉不笑地迴禮:“托趙兄的福,我還死不了。”


    衛崇見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輕咳一聲,說道:“淵兒,昨日之事,我已經教訓過你了,今日隨我去趙府,向趙公子賠禮道歉。”


    衛淵心中叫苦不迭,這趙軒分明是故意上門挑釁,自己還得低聲下氣地去道歉,真是窩囊!


    他心中雖然不滿,但也不敢違抗衛崇的意思,隻得跟著趙軒出了門。


    行至繁華的朱雀大街,趙軒故意放慢了腳步,與衛淵並肩而行,周圍頓時投來無數好奇的目光。


    趙軒今日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看著周圍聚集的人群,提高了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衛兄,聽說你昨日在醉仙樓一擲千金,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衛淵心中冷笑,這趙軒分明是想當眾給他難堪。他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說道:“趙兄說笑了,不過是些許銀兩罷了,不值一提。”


    “衛兄真是財大氣粗啊!”趙軒語氣中滿是嘲諷,“不像我等寒門子弟,隻能靠著苦讀詩書,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周圍傳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顯然,趙軒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衛淵心中暗罵,這趙軒真是個偽君子,明明是出身名門望族,卻偏偏要裝出一副窮酸書生的模樣,博取同情。


    他本想息事寧人,但趙軒卻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他留麵子。


    “衛兄,你整日遊手好閑,隻會花錢,可知道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多少將士浴血奮戰,你卻在這裏花天酒地,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趙軒義正言辭地說道。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顯然,趙軒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衛淵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這趙軒竟然如此卑鄙,竟敢當眾給他扣上“不忠不義”的帽子!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反駁,卻聽趙軒繼續說道:“衛兄,你若真有本事,就不要隻會逞口舌之快,不如我們今日就比試一番,如何?”


    趙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知道衛淵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今日,他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他的真麵目!


    “你想比什麽?”衛淵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


    “就比……”趙軒故意頓了頓,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詩詞歌賦!”


    衛淵心中暗罵,這趙軒真是打蛇打七寸,專挑他的弱點下手。可如今騎虎難下,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比就比,誰怕誰!”衛淵強作鎮定,心中卻慌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哪裏會作什麽詩詞歌賦,平日裏看的都是些市井小說,滿腦子都是些英雄美人、快意恩仇的故事。


    趙軒見衛淵答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正適合吟詩作對,那我就先獻醜了。”


    說罷,他略作沉吟,便搖頭晃腦地吟誦起來:“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趙軒吟誦完畢,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好詩!好詩啊!”


    “趙公子不愧是才華橫溢,出口成章!”


    “這首詩情景交融,意境深遠,真是妙不可言!”


    聽著周圍的讚歎聲,趙軒得意地瞥了一眼衛淵,卻見他麵色平靜,似乎胸有成竹。


    “衛兄,該你了。”趙軒心中暗自疑惑,難道這衛淵真的會作詩?


    衛淵自然不會作詩,但他腦袋裏卻裝著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瑰寶,隨便拿出來一首,也能秒殺這幫古人。他故作沉思,然後緩緩開口,吟誦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首詩出自李延年的《佳人歌》,本是描寫女子美貌的詩句,但經過衛淵的改編,卻變成了一種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意境更加開闊,也更符合他此刻的心境。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便有人低聲議論起來。衛淵這首詩雖不像趙軒那首般朗朗上口,卻別具一格,帶著一股豪邁的氣概,更兼詩中女子傾城傾國,令人心馳神往。一時間,竟無人能斷言孰優孰劣。


    趙軒見眾人反應平平,心中愈發惱怒,暗罵衛淵走了狗屎運,竟讓他蒙混過關。他就不信,這紈絝還能次次走運!


    “衛兄這首詩果然新奇,隻是在下才疏學淺,倒是從未聽聞過,不知是哪位大家之作?”趙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和挑釁。


    衛淵心中冷笑,這趙軒明知他是紈絝子弟,卻故意拿詩詞說事,分明是想讓他當眾出醜。他故作沉吟,隨後裝出一副懊惱的樣子,說道:“哎,瞧我這記性,這詩是……是家父早年所得,據說是位隱士高人的作品,具體是誰,我也記不清了。”


    趙軒見他閃爍其詞,更加確定他是胡編亂造,心中得意,正要開口揭穿,卻聽衛淵話鋒一轉,說道:“趙兄博覽群書,想必棋藝也十分精湛吧?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趙軒一愣,沒想到衛淵會主動提出比試棋藝。他自幼學習棋藝,在京都有“棋癡”之稱,從未遇到過對手,原本還想借此機會好好羞辱衛淵一番,沒想到他竟自己送上門來。


    “既然衛兄有此雅興,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軒強忍著心中的喜悅,故作謙虛地說道。


    兩人很快在涼亭中擺開了棋局,周圍的公子哥們也紛紛圍攏過來,興致勃勃地觀戰。


    棋局一開始,趙軒便展現出他高超的棋藝,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很快便占據了上風。衛淵也不著急,他前世雖然不精通圍棋,但也看過不少棋譜,知道一些現代的下棋思路,便有意無意地打亂趙軒的節奏。


    隨著棋局的進行,趙軒漸漸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困境,衛淵的棋路看似毫無章法,卻又暗藏玄機,讓他難以捉摸。他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心驚:這衛淵什麽時候棋藝如此了得了?


    棋局進行到一半,趙軒發現自己漸漸處於下風,衛淵的黑子如同鐵桶一般,將他的白子團團圍住,讓他動彈不得。他心中焦急萬分,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多了……就在這時,他突然靈機一動,伸手想要悔棋……“慢著!”衛淵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趙軒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趙兄這是何意?莫非是想悔棋不成?”


    趙軒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想到衛淵會如此不給他麵子,當眾揭穿他的小動作。周圍的公子哥們也都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趙兄,你可是京都有名的‘棋癡’,難道也會做出這等有辱斯文之事?”衛淵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


    趙軒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


    “我……我隻是……”


    “隻是什麽?難道趙兄是想說,自己一時失誤,不小心碰到了棋子?”衛淵步步緊逼,不給趙軒任何喘息的機會,“可我怎麽記得,趙兄剛才明明是盯著這枚棋子看了許久,才決定要悔棋的呢?”


    衛淵的話語如同尖刀一般,刺入了趙軒的心髒,讓他無地自容。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徹底栽了,不僅輸了棋局,還輸了人品,在眾人麵前丟盡了顏麵。


    “衛淵,你欺人太甚!”趙軒猛地站起身,指著衛淵的鼻子怒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讓我出醜的!”


    衛淵不怒反笑,他緩緩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趙軒,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趙兄,你這又是何必呢?技不如人,就該願賭服輸,何必自取其辱?”


    趙軒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狠狠地瞪了衛淵一眼,拂袖而去,留下滿座的公子哥麵麵相覷。


    衛淵沒有理會趙軒的離去,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轉身對眾人說道:“今日之事,還請各位不要外傳,免得傷了和氣。”


    眾人雖然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多說什麽,紛紛點頭稱是。衛淵見狀,便也起身告辭,離開了涼亭。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衛淵在參加一個宴會後,獨自走在迴家的路上。夜晚的街道十分安靜,隻有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迴響。


    “衛淵……”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衛淵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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