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蟬鳴不斷。


    韓悅詩煩躁地從外麵迴來。


    早上大舅母過來,將她們母女數落一頓。


    她父親一大清早從皇宮複命之後,就去了徐王府敲打外祖父一家。


    果然,女子不能倒貼男方。


    男方一旦一飛衝天,昔日裏得到的那些幫扶提醒著他往日裏多麽不堪。


    在原來的世界,女方倒貼不會有好下場,結局圓滿的都是個例。


    韓臻一大早就去徐王府那邊敲打,埋怨他們教女不嚴。


    指責明霞郡主被徐王府慣得太驕縱,沒有主母的氣度。


    同時放下狠話,若是再對韓翠音出手,他就不再管徐家。


    徐二爺打了勝仗,徐王府正是烈火烹油的尷尬境地。


    有些事情,確實需要韓臻這邊來轉圜。


    韓臻讓他們別囂張,徐王府眾人也隻能聽著。


    如今的徐王府,早在初沅帝掌權的時候,便一步步被架空。


    若不是徐二爺陰差陽錯參了軍,從小兵一步步爬上大將軍的位置,徐王府早就如陳王府一般,漸漸敗落,淡出權力中心。


    陳王府當年靠著把佳蘿郡主嫁入林家,才緩和了頹勢。


    老王爺得知都是昨夜裏明霞郡主收拾那個棄婦之女太狠,這才招來韓臻的敲打。


    徐王妃沒顧得上用早飯,便來了韓家。


    來了便是訓斥。


    那對新來的姐妹花不在,徐王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放下狠話便離開。


    若是她們母女在沒有分寸地折騰那個棄婦之女,徐家不會再管她們。


    徐家才是明霞郡主的倚仗。


    韓臻的做法,更讓徐明霞難堪。


    “女子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一著不慎,整個家族都要受到連累。”


    徐王妃說完這句話,她娘整個人癱在地上。


    也是在那一刻,韓悅詩更加明白,心中隻為了情愛,到頭來什麽也不會有。


    抓得越緊,溜得越快。


    韓悅詩煩躁了一上午,把聽風小築韓翠音房間裏的東西砸了才出了一口氣。


    這會兒迴來,瞧見躺在地上如死狗的男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昨夜裏漣垚迴來,直接被她抓了個正著。


    那會兒他的身上都是血跡,不知跑去了哪裏。


    要不是讓他進了那個刻畫著祥雲紋的小玉瓶,他恐怕也沒有機會去找那個楊翠音。


    韓悅詩救人有條件,就是要把變數除掉。


    先是這個棄婦之女,然後是四皇子。


    這兩個炮灰活了下來,故事走向未必如書中一樣。


    上天既然讓她穿來這裏,總要做出一些事情才好。


    既然有成為大葉朝最尊貴的女人的機會,她自然不想放過。


    漣垚在玉瓶中修養了一個時辰,身上的傷便恢複如初,甚至修為還有了精進。


    恰好韓悅詩的眼中釘與他的一樣,兩人自然一拍即合。


    並且為了提高成功率,韓悅詩這邊還從明霞郡主那裏將那對姐妹花借了來。


    那對姐妹花名飛羽、飛靈,是親姐妹。


    她們自小長在邊關,是二舅舅傾力培養出來的死士。


    也是從她們姐妹口中,她知道了一些書中未曾記載的事情。


    她穿書而來,這個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樣,並不像書中僅僅是二皇子的奮鬥史。


    這裏的高手不單純是武者,有的人已臻化境,身上的本事竟到了仙俠劇中那些修士的高度。


    否則,她也不會輕易就將漣垚救下。


    他們二人最初相見的時候,漣垚是顆透明珠子。


    那晚她莫名其妙昏倒在聽風小築,第二天還被禁足,閑來無事把玩那個小玉瓶的時候倒出來一顆透明珠子。


    大白天她見了大變活人,更是驚悚。


    或許是玉瓶中的液體確實對漣垚有用,兩人之間定了“君子”協議。


    漣垚這邊幫她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她允許漣垚在玉瓶中休養。


    禁足的那些天,漣垚總說府中有他死對頭的味道。


    韓悅詩那會兒還不以為意。


    要不是昨天與那丫頭不經意對上,漣垚才找到了所謂的死對頭。


    也是在那時候,她才驚覺,如今的黑丫頭,與書中的韓翠音大相徑庭。


    無論外表還是性情,完全不一樣。


    為此,韓悅詩這邊也有了猜測。


    聽風小築的這個楊翠音,與書中不是同一人,不是穿越便是重生。


    有了漣垚這個免費打手,她這邊並不擔心不能將人除掉。


    可惜的是,顏氏竟然逃脫了她娘的算計,並且傍上了靠山。


    雖不知逍遙王的底細,這人確實在書中出現過。


    隻是逍遙王有沒有妻室,書中並沒有提及。


    故事的走向越來越撲朔迷離。


    韓悅詩歎了口氣,不想理會躺在地上的人。


    她剛從漣垚身邊走過,就被一隻手抓住腳踝。


    “你放手!我的腳要被凍下來了。”


    腳踝處那隻手冰涼如冰塊,刺骨寒意傳到她的腳踝上。


    韓悅詩掙脫不開,另一隻腳用足了力氣踩在那隻冰手上。


    足足踩了十下,也沒有掙脫漣垚的鉗製。


    漣垚的臉色蒼白,原本棱角分明的臉幾乎變形。


    他輕輕一拽,韓悅詩便倒了下去。


    下麵有墊背的,韓悅詩並沒有多痛。


    隻是那人的手直接伸到她的荷包裏,她有些生氣。


    “你一個古代人,做什麽動手動腳!你覺得我會將玉瓶隨意放在那裏?”


    韓悅詩前世的時候都沒有跟異性這樣近距離接觸過,這麽一個古人還想搜她身。


    確實如她所說,漣垚什麽也沒有找到。


    不等韓悅詩反應過來,那隻冰手又附在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緊。


    “那個小玉瓶在哪裏?”


    韓悅詩隻覺脖子刺痛冰涼,似有冰刀將她喉嚨割破之感,整個人都慌了。


    “說不說?”那隻手越收越緊,“還是你想給我陪葬?”


    漣垚的聲音冷冽,身下的人一哆嗦,便暈了過去。


    “真是弱!這麽點傷都受不住,還想和韓翠音那個佛修鬥,不自量力!”


    脖子上的束縛消失,韓悅詩仍舊沒有醒來。


    隻是她脖子上的鮮紅,映入漣垚眼簾。


    “喂,醒醒!”


    漣垚忍著寒意,換了另一隻手拍打韓悅詩的臉部。


    他正想喚醒她時,一陣失重感傳來,兩人消失在房間裏。


    韓悅詩也在這時醒來。


    “我告訴你,別囂張!做什麽動不動就掐人脖子?”


    初次見麵時,這人也是掐她脖子威脅她,若不是為了保命,她才不會把這麽危險的人養在身邊。


    漣垚被韓悅詩一巴掌扇飛。


    兩人驚愕地看著彼此,完全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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