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誌明整整衣服,攏了攏頭發,收起往日嘻嘻哈哈地表情,整個人變得莊重嚴肅起來。


    信一和希陪著祁誌明站在擺放九星輪的石桌前。


    希的表情也肅然,全然失去了平時笑鬧嘻戲的樣子。


    信一的臉本就整日陰沉沉地,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來,但中規中矩地隨著祁誌明的腳步在走動著。


    若論見識,沒人能比得上信一,他是眾人眼中超然地存在。


    雖然是祁誌明的徒弟,卻並不認為師父的見識能高過徒弟。


    在本領上,兩人不相上下。但若要動起手來,還是祁誌明的勝麵更大一些。


    這人一多了,便沒有了秘密。


    祁誌明如何收信一為徒,又如何再次比試,不知被傳出了幾個版本?


    但有一種大家公認的說法就是,信一很尊敬師父和師娘,對別人卻不買賬,誰都不行。


    眾人被信一的異常舉動給弄得提心吊膽。反而忽略了對祁誌明的關注,這也是他平時太好說話,又經常開玩笑,行事出人意料的緣故。


    老烈火瞪了一眼薑流:“小子,你也想瞧熱鬧嗎?怎麽連個孩子都不如了?誌明讓瘦男看守四周,是因為你這姑爺不好意思麻煩你這位嶽父。瘦男隻看場內了,哪裏還能防得到了周圍?如果來了敵人,瘦男能夠擋住嗎?”


    “這九星輪很是古怪,一旦這三人出現了意外,誰能擋得住蜥蜴人?誌明如在你眼前出了問題,小嫗不會原諒你,那公主和華呢?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傻乎乎地看不清形勢?快去防守,這裏有老子呢。”


    薑流點點頭,目光四處掃視了一番,身體一轉,便來到瘦男身邊,低聲說道:“你看山坡,我看懸崖。打起精神來,日後讓你師叔仔細說給你聽。”


    苟洪的眼睛好使,反正自己也看不明白,幹脆不看了,抱起狙擊槍,急速跑到製高點,監視起外麵的情況來。


    ······


    祁誌明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虔誠地對九星輪叩拜。口中念叨著祭語,緩緩伸出右掌,對著中心的靈珠發力。五指虛張,內力自掌心發出,罩在靈珠表麵。


    在念叨祭語時,本來暗淡無光的靈珠,已經開始發出陣陣微光了。


    祁誌明掌中內力一吐,靈珠彩光四射,五彩炫目的光芒,映照著四周的人臉,樹木岩壁,全部染上了瑰麗的色彩。


    右掌繼續發力,劃破了左手中指尖,鮮血滴落在靈珠上。吟唱著的祭語,卻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


    老烈火見過人魚長老的占卜,自然是熟悉祭語的。聞聽祭語不對,心頭大驚,身形躍起,一掌擊向九星輪,一掌擊向祁誌明。口中大聲喊道:“誌明快停下!小希,信一快些攔住他。”


    希擋住了老烈火擊向九星輪的一掌。


    信一擋住了擊向祁誌明的一掌。


    祁誌明仍在繼續吟唱著,滴在靈珠表麵的血液,均勻地覆蓋了整顆靈珠。


    滴落的血跡,立時被靈珠吸收幹淨。


    祁誌明撤迴了滴血的左手,雙掌同時發力,靈珠開始滴溜溜轉動起來。


    九顆玉珠同時發出光芒,形成一道衝天而起的巨大光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光束是透明的,其中有絲絲靈力在閃動,銀亮耀眼。


    光束直衝天際,還在不停地向上延伸著,仿佛無休無止。


    希和信一急忙出掌,抵住祁誌明的後背,各自將內力渡了過去。


    光束在空中向上延伸一會兒,便返迴到地麵,罩住了三人的身體。


    九星輪上的玉珠躍動不停,發出“啪啪”地震動聲,想要掙脫輪盤。


    這時輪盤上的圓盤突然斷開,九顆玉珠脫離了束縛,飛在半空,排列出一條直線,搖擺不定。


    祁誌明知道九星輪是要自己給出一個明確的方位了,不假思索地默念道:“去蜥蜴人的地盤,在地下三千米。”


    老烈火還要出掌,見祁誌明在光束中衝自己擺手,又指了指地下,便收迴了掌力。


    光束閃了一閃,祁誌明三人便消失在原地,不見任何蹤跡。


    九星輪“哢嚓”一聲,恢複成以前的樣子。


    四周靜悄悄,眾人盯著九星輪發呆,久久迴不過神來。


    ······


    老烈火聲音澀澀地說道:“流兒,你與我守在此地。胖女,迴洞府告知此事,讓華號令所有海族,多加留心。苟洪,你留在這裏埋伏,有外人接近九星輪,立即格殺。瘦男告訴一號,盡量減少族人外出。兩天後,飛行器在周圍海域不停地巡邏。唉!還是太年輕了。”安排完畢,盤膝閉目,調息起來。


    苟洪再次看了一眼九星輪,重重地歎了口氣。


    ······


    且說祁誌明,希及信一三人,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便出現在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四周紅土遍地,寸草不生,進入眼簾的,全是魚鱗狀的岩石。


    極目遠眺,隱隱有座翠綠的山峰,矗立在遠方。


    “兄弟,我們這是到哪裏了?剛才推動九星輪還覺得有些疲憊,怎麽一晃眼便好了?這裏有恢複功力的奇效?”希環顧四周,嘴巴卻沒閑著。


    祁誌明笑嘻嘻地說道:“希兄,這裏應該是蜥蜴人的地盤了,喜歡就留下吧。這裏好像美女也不多啊?我迴去跟嫂子說一聲。”


    聽說到了蜥蜴人的地盤,希也顧不上跟祁誌明鬥嘴了,與信一兩人立刻像炸了毛的公雞似地,眼光如電,警惕地掃視起來。放出神識,仔細探查著周圍的情況。


    祁誌明笑道:“信一,在這方圓十裏布好陣法。希兄,咱倆挖開這裏,看看這地下有著怎樣的玄機。不然,如果迴不去了,嫂子還不得罵死我啊?”


    希撇了撇嘴:“怎麽就迴不去了?如果迴不去了,罵你又有何用?”


    祁誌明指指地下:“這裏應該就是傳送盤了。希兄,挖開看看吧,信一警戒。得快些。”


    希雙掌揮動,沙子被成束吸起,置於旁邊。速度飛快,沙土中顯露出一個巨大的青銅圓盤,邊緣隱隱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兄弟,我們就憑這個東西迴去?看著也不靠譜,能行嗎?”希擔心地說道。


    祁誌明欣喜若狂:“希兄,就是它了!布好陣法防護,要不可真就迴不去了。別讓蜥蜴人給損壞了。”


    希見祁誌明跑來跑去地布置陣法,笑道:“幹脆殺了還省心些,留下也是心病。”


    信一也點點頭:“師父的心病便是這裏,一勞永逸也好。”


    祁誌明忽然笑道:“這些蜥蜴人可以殺光,卻也不必咱們動手,隻一瓶毒藥便可以了。但它們的地下還有比我們更高級的文明存在,那是殺不光的。留下它們,保持一個平衡,互相牽製才好。”


    信一又去轉了一圈,重新布下了第二道陣法。


    “既然來了,看看也好,不要動手。走吧,去四處看看。”祁誌明說罷,率先向翠綠山峰行去。


    看起來很遠的距離,一會兒便到。


    ······


    山腳之下,一些蜥蜴人在準備著各種器具,亂七八糟的繩子兵器等等。再遠一些的平地上,停著六架飛行器,與祁誌明所用的差不多。


    希盯著飛行器兩眼放光:“老前輩還真猜對了,蜥蜴人真有飛行器。如果讓這些家夥上到海域,那可是有些麻煩了。咱們一人開一架迴去,把剩下的全部毀掉,看它們還有什麽本事上去?”


    祁誌明和信一卻沒有說話,相互看了一眼,指了指山峰。


    希自然領會。三人先後直奔峰頂而去。


    山腰處有著許多廢棄的坑洞,整體看上去,像是被剪去了羊毛的綿羊,有些惡作劇的肆意,顯然是挖礦後的結果了。


    山上的植被還算豐富,鬱鬱蔥蔥,靈氣卻很稀薄。


    祁誌明站在峰頂,四下觀望著:“這地方靈氣稀薄,也難怪風行一直想要侵占別人的地方呢。本想找到這裏通往外界和地下的出口,但麵積太大了,短時間內也找尋不到。先迴家吧,免得家裏人擔心。蜥蜴人如果定要侵占我們的地方,殺光它們也很是簡單的。”


    希有些不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嗎?”


    祁誌明取笑道:“要不再找找?給希兄找個蜥蜴人的美女帶迴去?嫂子兇得很,我可不敢。那些飛行器沒有能源了,是開不迴去的,我們也都不會駕駛。有了九星輪,再來也容易,保護好傳送盤就行。”


    信一忽然說道:“師父,以前有外人來過這裏的。不是人魚,更不是人類。是誰製作了這裏的青銅傳送盤?是地下的人嗎?”


    祁誌明讚許地說道:“也隻有這一個可能了,對方比我們厲害得太多。兩下相比,我們隻是螻蟻般地存在。迴去後,守護好外海的洞穴,大家各自用心修煉吧。我們擁有足夠的資源,一定要盡快使自己強大起來。”


    “希兄,你海族眾多,發現問題,早早傳訊。”


    希咧嘴笑了:“自己家務事,責無旁貸。迴家後,為愚兄訓練兩名海族。早晚愚兄是要弄個飛行器迴去的,這麽放著不用,多可惜啊?”


    祁誌明笑著答應下來。


    三人不再逗留,徑直來到傳送盤處。


    五六米的青銅大圓盤渾然一體,表麵有著精美的花紋,印有一些古怪符號,也或許是文字,反正三人誰也不認識。依葫蘆畫瓢描了下來,便於迴去請教老烈火或查字典。


    祁誌明又加布了一道陣法,這才放下心來。


    傳送盤原本散發著淡淡白光的地方,便是靈石存放的位置。其中的靈石已經沒有了靈力,自然需要更換靈石了。看來這傳送盤是需要靈石啟動的,一番操作下來,一袋極品靈石已經所剩無幾。


    希歎息道:“這東西的胃口真大,不好伺候啊。”


    三人踏入傳送盤,祁誌明默念口訣。


    傳送盤上的白光閃動,三人立刻消失在原地,並沒有引起蜥蜴人的注意。


    然而在地下的某處,一位臉龐紅潤,須發皆白的老者,卻看著身邊輕輕轉動了幾下的神秘儀器,驚訝地自語道:“不知是誰在啟用傳送盤,但願是友非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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